程母一早起来看到在水缸里用盆冰着的包子馒头，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她使劲揉了揉眼睛，才确定这不是梦，她已经有多少年没吃过白面的包子和馒头了，包子竟然还是肉馅的。

她接着又看到了灶台上装满了的盐罐、油罐和米缸，都是上好的细盐、菜籽油、大白米，她简直不敢相信。

程母心里有很多疑问，但她却什么也没问，她只知道儿媳妇大概是田螺姑娘，这个秘密不能告诉别人。

这一顿早饭吃得一家人都很满足，除了程母心里的那点忐忑不安，生怕什么时候儿媳妇这个田螺姑娘就回到天上去了。

等到吕采薇又背着背篓出了门，程母才找机会问程清。

“家里这些东西都是采薇背回来的？”

程清不答反问，“您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么。”

见儿子是这般反应，程母大概猜到了东西的来源，心里愈发担心。

“她会不会有危险？”

程清摇头，“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会保护好自己的，就算我们想拦也拦不住，当年你不也没拦住我吗。”

被程家母子俩牵挂着的吕采薇在手机营业厅里犯了难，她昨晚听穆云峰的意思，要选最便宜的套餐，可是最便宜的套餐也要38块钱一个月，而营业员说这个套餐的流量年轻人根本就不够用，还得花更多的钱。

吕采薇不知道流量是什么，上网又是什么，所以她听得云里雾里，最终还是选了最便宜的。

营业员将电话卡给她后，她又找服务人员帮忙将电话卡装上，就掏出了兜里穆云峰的号码，请人帮忙保存，她看了一遍操作流程，已经知道了个大概，就是手机电量不多，服务人员提醒她找地方充电。

有了电话号码，她高高兴兴地打给了穆云峰。

听到了她的声音，穆云峰秒懂，“办手机卡了，这是你号码？”

吕采薇兴奋地点头，没反应过来对方根本看不见，迫不及待地问。

“今天有活不？”

“抱歉啊，今天是我妹生日，我在家休息，等我帮你问问。”

这话让吕采薇的兴奋劲儿瞬间消失不见，她只好换了个话题。

“没事，那你知不知道哪里买日用品比较便宜？”

穆云峰想都没想就回答道，“那肯定是去超市或者批发市场，要是买的多，批发市场比超市更便宜。”

吕采薇按照穆云峰给的地址，又按照他给的路线，从长山公园坐地铁去批发市场，只不过中途还要转车，吕采薇问了很多路人，又在地铁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才路途曲折的到了批发市场。

这次地铁之旅也算是让她又开了眼界，地铁不仅坐着比公交车舒服，速度也更快更先进。

批发市场比吕采薇想象的还要大，对于她而言，这是继医院、菜市场之后，人员第三密集的地方。

市场内分区的地方太多，她走了半天才找到批发日用品的区域，她在角落里找了一家看上去东西不那么新潮，比较符合老家那里风格的铺面。

她学着那些拉着拖车的人问，“老板，毛巾怎么拿货？”

吕采薇拿着门口印着大花的样品毛巾向拥挤不堪的铺子里面望去，很快里面挤出来一个消瘦的中年大叔，皱着眉头打量身穿校服的她。

“单买两块，批发五毛一条，一包二十条。”

这毛巾和吕采薇在镇上供销社里见过的很像，她想着如果到时候拿去黑市卖应该会有人买，不过和旁边的素色毛巾比起来，这种毛巾有些薄，她又问了问价格。

“那这种呢？”

“那个贵一点，单买五块，批发三块一条，一包十条。”

吕采薇将两种毛巾都各拿了一包，又看到铺子里竟然有搪瓷脸盆和痰盂缸，还有搪瓷缸子，简直是意外之喜，又买了肥皂香皂、马油膏、铁皮镜子、铁皮茶壶、铁皮手电筒、尼龙袜、解放鞋等等，虽然买的量少大叔都按批发价给了她，还免费赠送了不少东西，这铺子简直就是她的淘金之地，而大叔就是守着金山银山的土地公公。

大叔曹连山看她还是学生，年纪又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想着她大概是要摆地摊勤工助学，才给了她一些额外的优惠，哪里知道就成了她眼中的土地公公。

眼看着手里的钱越花越少，吕采薇留了一百多块备用，免得连吃饭的钱都没了。

等吕采薇拎着个足够容纳一个人的大袋子离开铺子时，她找了个铺子都关着门的角落，将东西都放进了边界。

她不知道，在她想象不到的地方，保安监控室的屏幕上，她收东西的画面一闪而过，好在保安注意的都是有人的区域，并没注意到那一闪而过的画面。

吕采薇坐地铁返回时一直留意着手机的动静，她还在等穆云峰给她回电话，同时她也注意到地铁里有很多人都在低头看手机，她心里纳闷儿，难道大家盯着手机也是在等别人回电话？

于是她也低头盯着手机等，直到她听到站在身旁的人手机里传来男女的对话声，她扭头看去，里头是一对男女在搂搂抱抱行为有些不可描述。

吕采薇尴尬地脚指头抠地，有些脸红心跳地撇过头，她总算明白了，手机不仅能打电话，还能看电影，只不过更先进，不像队上放电影，屏幕很大，还是黑白的。

眼看到了下午，还是没有等到穆云峰的电话，吕采薇打算自己去找工作，她看到有餐馆门口贴着“招工启示”，就上前问了问，可惜人家不招短工，而且要求按时上班，她只能放弃。

接着她看到一家招牌叫“永辉房地产”的店铺，进去一问，有学历要求，至少得是大专学历，她又走了出来。

她原以为在这个时代很好找工作赚钱，可处处碰壁之下才知道没有学历没有固定工作时间的她，只能耐心等待机会。

她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给穆云峰，谁知他竟然把她给忘了。

“抱歉啊，太忙了，我把这事儿给忘了，你吃晚饭没有，要不这样，你过来一起给我妹过生日，反正人多更热闹。”

吕采薇本来想婉拒，可她又转念一想，她在这个时代认识的人太少，若是能认识更多的人，会不会有更多工作的机会？

下定决心后，她就厚着脸皮去了穆云峰给的地址，还顺带花了八十多块钱，买了一只活鸡作为礼物。

谁知到了地方她傻眼了，屋子很大，而且满屋子都是一个个的透明柜子，柜子里是五颜六色的灯光，还有各种可爱的布娃娃。

手拎活鸡还穿着校服的她很难不引人注目，屋里的众人纷纷侧目看向她，其中一人喊了一句。

“同学，今天游戏厅已经被我们包场了，你去别的地方玩儿吧。”

穆云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解释道，“自己人，我叫来的。”

众人突然起哄。

“云峰你不厚道啊，连中学生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