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聪使出浑身解数，一道道经典川菜送到了二楼，那香味和色泽馋的一楼的小弟们口水直流，可一看菜单上的价格，不由得咋舌。

“卧槽，干饭店这么挣钱？一道菜就五十块钱！”

“尼玛这菜做的怎么这么香？老板，给我们也来一份！”

许香芹笑呵呵地凑过来：“不好意思，这道东坡肘子我们只准备了一份，光做出来就得三个小时，您几位不如换个别的。”

这种大菜没有预定是不敢做的，费时费力，太浪费，还不如家常菜稳当挣钱。

“怪不得这么贵了，那来个香辣鸡块！”

“得嘞！”许香芹笑容满面地喊着，这道菜关键就是廖聪配的调味料，自己老公以及后厨现在都能做，口感这东西这帮混子估计也吃不太出来，“七号桌加一份香辣鸡块！”

“给我们也来一份！”

廖聪忙的热火朝天，至于卫天阳几个谈了什么他一概不知，只知道楼上好几份菜式都要了两份，由此推断，宾主尽欢。

他不打听，却有人专程来告诉他，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方利专程找了过来。

“兄弟，辛苦了！”

“分内之事，不辛苦。”廖聪一开始觉得方利面冷不好相处，可这才几天，对方就对自己称兄道弟的，这感觉很奇妙。

“想知道卫叔都跟他们说了什么吗？”

廖聪不以为意：“这事我打听来干嘛？”

方利眯着眼笑笑：“这事其实跟你也有些关系。”

“嗯？”廖聪不解地抬起头。

方利盯着廖聪的眼睛：“徐文海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吧？”

廖聪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卫哥不是说把这个麻烦解决了吗？”

方利点点头：“是解决了，而且卫叔大手笔地收购了徐家在杭市那边的一家制衣厂，可廉市这边跟徐文海签了协议的人可不少，先期投入打了水漂，他们能不闹？”

“所以他们绑了田雯雯？”

“碰巧而已。”方利失笑，“昨天你不去，雯雯也不会有事的，她爸可是……”方利说着突然止住话头，“不过他们暗地里肯定也有了勾连，你一个人干翻老狗那帮人，这倒是给了卫叔机会，震慑他们的同时约出来谈一谈利益分配，卫叔从不吃独食。”

只不过常威这狗东西还是太自持身份，把老狗和大头推出来，自己没出面。

“哦，我也是歪打正着了吧？”廖聪沾沾自喜。

“算是吧。”方利点燃一根烟，斜了廖聪一眼：“不要小看老狗，能在廉市混起来的，哪个是好惹的？正面打不过你，背地里捅刀子你防的住？你又不是混街面的，他们对你可没那么多江湖道义可讲！”

方利见廖聪脸色微变，继续道：“殡葬这一块利润多大你可能想象不到，赌场也可说是日进斗金，老狗手底下没点本事，能守得住这两样？知道他为什么绰号老狗吗？就因为他咬住不松口的性子，他可能对付不了你，可你身边人呢？家人呢？聂平远也算能打的，不也照样在医院躺着呢！”

廖聪脸色一下变了。

方利拍拍廖聪的肩膀：“放心，卫叔替你说话了，老狗也答应不再针对你，只是以后别这么莽撞了，以后记得卫叔的好，他为了你可是把廉市南边几个镇的代理都给了老狗。”

廖聪自嘲一笑，自己骨子里就是小人物一个，这些事千头万绪，牵扯甚广，自己应付不来，以后也得敬而远之。

从方利口中，廖聪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甚至连今天这几家势力明里暗里的生意都解释的很清楚，尽管廉市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地方，科廖聪听着以前只会在影视文学作品上见到过的黑色、灰色行业，顿时生出一种小看天下人的落差。

方利说完，见廖聪若有所思，不由得心里乐出了声，果然是毛头小伙子，吓一吓就怕了：“兄弟，卫叔和宁子都挺看重你的，以你的身手和跟婷婷的关系以后肯定能闯出来，不如你先跟着我，暂时帮我管管商场的事熟悉熟悉？”

廖聪忙摆手：“不不不，我只想当个普通人。”

青春校园不香吗？为啥非要往黑道上走？

方利重重拍着廖聪的肩膀：“哈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这身手注定你不是普通人，你要是想……”

“哥哥……”两人正说着，味香园一下闯进来三个女孩，打头的是苏糖，后面两个居然是韩家姐妹俩。

“咦？你俩怎么来了？”廖聪精神一振，忙招呼着韩静慧姐俩。

韩美慧活泼跳脱，不顾方利还在身边，蹦过来一把抱着廖聪撒娇：“我们来买新年的衣服，特意来找你玩！”

廖聪摸摸女孩的头发：“等着，哥给你们做好吃的。”

方利看着像变了一个人的廖聪，嘴角扯了扯，放弃了劝说廖聪入伙的计划，无语地笑了笑：“得了，卫叔交代的事情都说完了，我走了，商场这两天也够忙的！”

廖聪突然回过头：“利哥，你是去星辰商场吗？能帮我捎点东西给我姐吗？”

“老梁那当店长的那个？”

“嗯。”

“要付跑路费的。”方利笑笑，“今天吃的饭菜就不错。”

“行，以后你来了，保证随叫随到。”

方利往空座上一坐：“那敢情好。”

没一会，廖聪就把一大一小两个纸包递给方利：“利哥，这个给你，这包是给我姐的。”

“这什么？”方利刚要打开，就见廖聪把几盘小吃食放到苏糖和韩家姐俩面前，香气一下就飘过来了，方利喉头涌动，就见最小那姑娘已经迫不及待地吃开了，烫的哇哇直叫还不停往嘴里塞。

廖聪挠挠头：“就是些吃的，炸丸子、炸年糕、花生仁什么的。”

“……”方利咽了口口水，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送到。

骑上摩托，方利很快到了商场，越接近年底，商场的人流量越大，好不容易挤到老梁的店里，就见到一身正装的柴玉娆正笑眯眯地给顾客结账，看这顾客身边跟着好几个孩子，大包小包的样子，应该是买了好几件衣服，方利看到柴玉娆的笑容，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利哥！”最先扑上来的是冯婷婷，这姑娘来的时间不短了，也知道方利是商场的负责人，而且是最有权势的那个，年轻有为，年少多金，看到他，冯婷婷的眼睛都发光了，“利哥，你是找梁哥吗？他不在呢！”

方利摇摇头，指指柴玉娆：“我找她。”

柴玉娆慌乱地向旁边躲了躲，似乎被方利指着很不自然，脸色也变得惴惴不安的样子。

方利一愣，目光顿时冷了许多，将纸包放在收银台上：“这是廖聪让我给你的。”

柴玉娆抬起头：“谢……谢谢利哥。”

“你怕我？”

“……”柴玉娆猛摇头，可瞳仁里的惧意却瞒不了方利。

方利目光更冷了，哼了一声转头离开，冯婷婷被他的目光一扫，顿时不敢上前。

冯婷婷白了柴玉娆一眼，居然得罪了利哥，看她以后还嚣不嚣张！

味香园里，韩家姐俩甜甜笑着的样子让李玉宾又一次瞪直了眼睛，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百遍羡慕廖聪了。

两个女孩清甜的声音也让刚刚接受方利黑暗教育的廖聪彻底回过神来，暂时忘却了那些麻烦事，他这么平静，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卫家已经替他把一切都摆平了。

“哥，我们两个来投奔你了，欢迎不？”韩美慧吃饱喝足，目光殷切地看着廖聪，“我们好不容易征得家里的同意，可以在廉市多待一天。”

廖聪才不信呢：“就你俩小女生？你家里能放心？”

韩静慧低着头：“妹妹骗家里说来找同学玩，还在QQ上说好让月梅打电话圆谎。”

廖聪戳了韩美慧一下，对韩静慧道：“你也不拆穿她？就跟着她胡闹？”

韩静慧低头不语。

廖聪瞥了一眼韩美慧：“你不是要去找邓建昌吧？小小年纪不学好！”

小姑娘撇撇嘴：“找他干嘛？我是来网吧通宵的呀！”

“你家不是有电脑吗？”

“让我哥霸占了，哦，我姐亲哥，我跟我姐都抢不过。”韩美慧可怜兮兮地看着廖聪，“哥，你不会不管我跟我姐吧？”

“小疯丫头！”廖聪哼了一声，“通宵有什么好的，一会要是愿意玩就跟着苏糖玩一会，晚上不许在网吧。”

韩美慧一愣：“那我们住哪？”

“跟着我还能让你们露宿街头啊？”廖聪又狠狠戳了韩小妹额头一下，“骗家长可不行，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哦。”韩小妹乖乖认错，抬头就得意地看向姐姐，姐俩会心一笑，就知道廖聪不会不管她们。

姐俩跟着苏糖玩了一会电脑，晚上又蹭了一顿员工餐，好吃好喝好招待让两人受宠若惊。

廖聪见俩姑娘吃完，专门跑出来叮嘱：“你们跟苏糖一块玩，我这走不开，不许去别的地方乱跑。”

韩美慧娇嗔着：“哎呀，我们又不是小孩子啦！”

韩静慧看了一眼忙的不可开交的饭店，抿抿嘴唇带着妹妹去上网，只是没过一会就一个人跑回来。

许香芹看着韩静慧跑向后厨，忙拉住她：“哎，孩子，你干嘛呀？”

“我想帮忙……”

“你会炒菜啊？”许香芹上下打量着女孩，瘦瘦高高的，不像是能颠动大勺的人。

韩静慧微囧：“不会……”

廖聪也看到韩静慧，炒完菜放下锅走过来：“嫂子，让她在外面帮着上菜吧。”

韩静慧眼睛一亮，猛点头，这她能干。

“行！”许香芹正愁人手不够呢，大喊着，“翠翠，给这个姑娘找件衣服换上。”

韩静慧穿着味香园的员工服，乖巧地帮着跑堂，空下来就隔着上菜口朝后厨看，眼睛总是不离廖聪。

每当廖聪回头看向韩妹妹，小姑娘都会露出清醇的笑容，那张桃花一样的脸庞让廖聪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