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当然没醒。

这是最大的问题。

白糖糕看着床上可怜巴巴的人，他们给小宁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小孩身上有很多伤，都是被人虐待后留下的。

有时候小孩子的恶真是毫无道理。

有的小孩单纯，小鸟死了都要伤心难过。

可有的小孩却像个恶魔。

周芝芝摸摸白糖糕的头。

“他会醒来的。”

小宁伤的实在重，若不是刀偏了一点，他必死无疑。

“一定是陈小俊和赵宸。”白糖糕眼眶红了。

“那天小宁来找我玩就很慌张，他还告诉我让我千万不要去山上。”糖糕想起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就心如刀绞。

他第一次体会到难过的感觉。

周芝芝听出了不对：“为什么不让你上山？”

这一片山上虽然没听说有野兽，可也说不准，一般来说，家里人是都不让孩子们上山。

可小宁特意拿出来说，只是单纯提醒还是…

周芝芝皱眉。

不对，不可能。

小宁和糖糕一直都在河边和村子玩，因为唐村的事，糖糕其实很不喜欢上山，他总害怕山里有什么，也不会主动提到要上山。

小宁平白无故这么说，一定有什么深意。

周芝芝眯了眯眼睛，出去，她就和村子里打听，知道了去年有个孩子在河里淹死的事，村里人都说他是自己上山掉下了池塘才飘到山下河里的。

周芝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严小觉。

“我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现在小宁不醒，咱们就是有怀疑的人也没有证据。”

这是目前最大的麻烦。

严小觉常年和案子打交道，他和周芝芝的预感一样，于是派人将那个淹死孩子的奶奶找了过来。

春花奶奶才五十岁，头发几乎全白，眼睛也看不清楚，瘦的皮包骨头，不时的咳嗽几声，看样子也活不了太久了。

她坐在椅子上，浑浊的眼睛看着一个地方，脸上的表情却是严肃而坚定的。

“官爷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严小觉觉得她不像村里的老太太，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她年轻时候做过大户人家的丫头。

“老人家，我们想跟您了解一些事。”

春花奶奶点头：“您说。”

她没有问为什么，显然是有所准备。

“关于小石头的死…您能说说吗？”

春花奶奶沉默了一瞬问：“大人也怀疑小石头不是自己淹死的对吗？”

严小觉说：“对。”

春花奶奶没多问，将那日的事说了。

“石头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他爹娘走的早，他一直很孝顺，经常帮我干活，出去挖野菜，捡柴禾，比村里其他孩子懂事的多。”

“那段时间，我发现他身上有伤，大大小小的，他骗我说是摔的，可我知道不是，那些伤应该是被人打的。”

“石头没有爹娘，村子里孩子欺负他很正常…”

春花奶奶顿了顿说：“都说孩子单纯，我看不见得，不然他们怎么只欺负那些无依无靠的可怜孩子呢？是不是他们也知道这些孩子可怜，欺负了也没有人给他们出头？”

这话严小觉无法回答。

可是他见多了也见惯了。

事实上就是如此。

恃强凌弱，人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