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近来可好？”牛保国漫不经心地问，实际是想打探消息。

上次与石岚的约会，牛保国自认为很成功，拉近了不少关系，连嘴都亲了，看来下一步就可以按江峰说的——表白提亲了。

他也不想耽搁莫思思的婚姻大事，前几天给她发了云信，想约她出来吃饭看电影，但莫思思根本没回。

“莫律师要休假一段时间，这是我的名片，您如果有什么法律上的问题，可以联系我。”眼镜男说。

休假？那不是正好有空和我吃饭吗？但她不回消息，难道是看不上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胸大无脑，一定得让她瞧瞧我的雄风……牛保国暗自琢磨着，对面前的眼镜男根本不想搭理。

陈小可伸手接了名片，一看头衔也是某某律师，便说：“我正好遇见一个问题。昨天警察打电话叫我去派出所配合调查，我没去，他们会不会抓我呀？”

眼镜男身为律师，亲自过来收钱，就是为了撬走牛保国这个有一定知名度的客户，所以态度毫不敷衍，问道：“具体是什么事呢，我帮你分析一下。”

陈小可想了想，大致说了情况，但省略了车里的细节以及牛保国下车打人。

“从你说的情况来看，警察应该只是想了解情况，录个口供。如果你不去，他们可能会过来找你，强制把你带回去询问，只要你注意态度，别对着干，就不会构成违法。当然，如果事情并不重要，他们可能都赖得来找你。”

“这样啊，我看网上还说如果警察传唤，就必须去呢。”陈小可说。

“呵呵，网络上回答问题当然只能按照官方话术了，但实际情况是有很多操作空间的。

“像作证这种情况，如果你怕麻烦不想配合的话，可以置身事外，但回答问询要讲究方法。

一些明显能被确定的问题，我们必须如实回答。比如这次，他问你车上还有没有其他乘客，你就要说实话，以免被抓住把柄。

但如果问你看没看见车外发生的事情，你完全可以说没看见，因为他们根本无法确认……”

眼镜男卖力展示着自己的专业性，不多时，门铃又响了，开门一看，巧了，来的正是警察叔叔，看来对于大巴劫案，他们并不能偷懒。

在问出开车的人是牛保国后，警察把他们两人，以及那辆伤痕累累的911，一起带回了南湖区刑警支队。

眼镜男律师的话还真管用，牛保国和陈小可就说一直在车上不敢出去，什么也没看到。

警察还是有些怀疑的，对他们做了一番思想工作，但这俩人都属于刁民，油盐不进，铁了心不配合。

“你们不可能完全没看见制服歹徒的人吧，回忆一下，尽量形容一下他的外貌。”警察最后这样问道。

虽然那个神秘的义勇人士完全不用对这件事承担任何责任，甚至还应该给与嘉奖。但不找他也是不行的，结案的材料上必须写清楚。

当时他们也询问了大巴车上的乘客，但除了李留芳以外，其他乘客都没下车，听见打斗声，也不敢爬到前档玻璃上观战，生怕一不小心看见了劫匪的脸，被他们灭口。

李留芳被警察问询时，则是撒谎说：“…那个人穿着黑衣，蒙着脸。”

所以，警察毫无头绪。

“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不敢看~”陈小可坚持声称自己当时“瞎了”，不敢胡编乱造，毕竟是与牛保国分开被问话，还是少说为妙。

牛保国也很有默契，假装回忆了一下，然后回答说：“当时他啪得一下，很快啊~就过去了，我只看到一个黑影。”

审讯室的单向透视玻璃后面，一个黑脸警官拧着川字眉，自语道：“黑影……穿着黑衣，蒙着脸……难道也是昨晚山上那个黑蝠侠？”

牛保国这次很快从刑警队出来了，刑警们正为了两件结不了的大案发愁，也赖得管交通违章，都没注意牛保国没有驾照，把车也还给了他。

陈小可不想直接回酒店，拉着牛保国逛街去了。

她倒是很大方，见牛保国的衣服既老气又陈旧，顺路在品牌男装店里给他买了三套衣服，花了近一万块，都是用她直播后提到云信里的钱。

“这衣服有些玩世不恭的感觉，显得轻浮。”

牛保国看着自己身上的高街风潮牌，不由想起了007特工的笔挺西装，觉得那身衣服才适合自己。但不管怎么说，他对陈小可的表现甚是满意，捉起她小手说道：

“今天还挺懂事，等回去，老爷好好疼你。”

“我才不要~”

陈小可非常懊悔给牛保国买了衣服，但想起今早上那种在惊涛骇浪中全身通电一般的感觉，在忧虑中又夹杂着一些期待。

最后，在逛完超市买单结账时，她悄悄从收银台侧面的产品架上拿了一盒超薄小雨衣，混进了购买的商品中。

他们提着大包小包回到酒店套房。

牛晓见他们被警察带走，还在担忧，这下一看，原来是去消费了，顿时气得半死，心想自己老爹好不容易赚了点钱，又要被这个狐狸精挥霍光了，忍不住说道：

“爸，你有多少钱够她花？等她把你的钱花光了，要是不跑，我跟你姓！”

牛晓说完才想起自己本来就是姓牛，心中一悲，感叹自己真是命苦，这个亲爹以前偏心哥哥，现在又把钱都给了女骗子，怎么唯独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呢？

陈小可委屈地说：“这都是用我直播赚的钱买的，而且大部分都是给他买了衣服，还给玲玲买了玩具和零食呢~”

“省省吧你！”牛晓直接回了房间，都不顾女儿在睡觉，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你~”牛保国指着房门想骂，但还是忍住了，心道：“老牛啊老牛，你是怎么教的女儿，也太不知礼数了。我曾有十三个子女，没一个敢如此放肆！”

“哼~”陈小可把东西往沙发上一甩，也生气地回房了。

牛保国一阵头大，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调和这种家庭矛盾，因为他以前那些妻妾子女都对他唯命是从，就算彼此有些矛盾，向瑾玉这个正房大夫人也会妥善协调好，从不让他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