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厉乖始终都没有开口回答的打算，守护晨星笑了起来，淡紫色的眼眸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

“你感觉，前段时间那回荡在众人耳边的叹息，和那块自星空之上跌落的血肉有什么关系吗？”

“尤其是在知道超凡物质会彼此之间相互吸引，梦境与现实的超凡物质彼此之间的吸引会更加明显的情况下。难道你就没有想起些什么吗？”

厉乖呆愣原地，脑海之中却不禁浮现出那团漆黑血肉带着羞涩诚恳的语气，恳求自己与它诞下所谓子嗣的画面。

所以，造成这场惨烈牺牲的真正元凶，其实是他吗！

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来，厉乖向守护晨星连连摇头，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开玩笑，就算打死他都不能承认自己是间接造成这场事件的原凶。

至于为什么对方想要跟自己诞下子嗣，厉乖猜测八成是咏叹祭司这个职业给予他的那一点神性。

那是属于造物主的神性，对于那些位于外来者顶端的存在而言，自身就像是一个装扮精美的礼物，大摇大摆地走在荒野之外任人掠夺。

“不知道，那就没办法了，你既然不想承认我也不能强行将拯救银月城的无名英雄关押在监牢。”

“况且，那些所谓的监牢对你而言没有任何用处，能够穿梭在梦境之中的超凡者，连我都是第一次见。”

“如果不是你的外形是人类，也拥有人类的五脏六腑与基本器官，我甚至要怀疑你是那些喜欢奇形怪状污秽扭曲之物的神眷之子。”

面对守护晨星的笑容，厉乖也只能尴尬附和。事实上他确实是某个古神的眷顾者，只不过对方碰巧喜欢人形的存在罢了。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就离开好了。等下有人为你做个检查，确保没有受到污秽物的影响之后，你就可以回家了。”

向着守护晨星一礼，厉乖走到门前，正准备出门时却被对方叫住。

“等一下，你的身上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气息，这件小玩意儿应该能对你有所帮助，等下让梅迪奇替你暂时安排一个闲职，近期不要再离开银月城。”

“另外作为补偿，我这里有一份合理的契约，签下之后你将正式作为骑士小队的一员，享受与他们同等的待遇。”

一张像是焚烧过后的纸张落在了厉乖的手中，上面的文字则是用某种金灿灿的墨水所书写的具体条例。

这份契约的约束力要明显比他签署的预备小队契约的约束力要强的多，但薪酬与保障福利翻了不止一倍，甚至还有带薪休假的申请时间与最大工作时长的规定。

上三休四，偶尔负责巡视黑市，单日工作时长八小时，再加上众多危险补贴，完全不像是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产物。

见厉乖还在犹豫，守护晨星抚额问道。

“怎么了？”

“能将10年的条约限制改成古国灭亡之后吗？”

听到这话守护晨星，忍不住哈哈大笑，用揶揄的语气问道。

“就这么想和我们签订永久契约吗？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就这么办，希望你不要后悔才是。”

面对对方的笑容，厉乖也是笑容满面的点点头，只是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古怪。

古国会灭亡？这个拥有十二位紫阶传说骑士，数以百万计的职业词条士兵，至少数十万超凡者效忠的国家灭亡这种事情在每个古国子民的脑子中根本不会出现。

所以，他手中的合约条款很快就变成了自古国灭亡之后终结，厉乖也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市政厅。

“将众多危险的超凡物品关押监禁在市政厅下该说他们胆量非凡，还是对自己的实力十分自信，哪怕是有着守护晨星的看压，也难免会出现意外吧。”

将血迹斑斑的猎兽锯跟银质短铳擦拭保养完成，厉乖走在街道上，不时能看到角落之中的房屋处挂着血红色的花朵。

不远处，几道熟悉的人影为佩戴明黄花朵的中年妇女和孩子泼洒圣水。

走进一看，雪妮牧师正在低声祈祷，周围的神殿骑士们单膝跪地，铠甲发出铿锵的声响。

“保护弱者，坚守正义，谦虚待人，诚实守信，勇武无畏，不惧强敌，以神之名，立誓明志......”

铿锵有力的话语声回荡在这空荡的街头，那名妇女抱着无知的儿女，泪珠顺着脸颊不断流下。

晨曦之神的牧师会为他的信众举行，不管是否还留有尸体，也不管信众的信仰是否虔诚。

以那妇人跟孩童的衣着条件，恐怕她的丈夫应该是那些葬身在荒野之中的超凡者，这也是每个超凡者难以避免的宿命。

随着圣光的降临，厉乖悄无声息的离去，看样子对方的信仰十分虔诚，哪怕没有尸体都能令牧师将神的眷顾牵引至此。

死者若是死在荒野之中的怪物手上，或许还能被神灵的光辉接引到属于祂的神国。

可要是死在那漆黑扭曲的血肉手中，恐怕连一星半点的灵魂残渣都不会遗留。

在他的眼中，灵魂去神灵的国度作为养料跟被外来者的污染影响根本就没有区别，只不过是一个死得其所，一个求死不能。

微微鞠躬以示尊敬，厉乖向着紫荆棘街道的方向走去，被饿了不知多久，临走之前还被这里的城主吓了一跳，他的心脏跟胃一样快要濒临极限了。

........

傍晚时分，紫荆棘大街13号。

推开紧闭的大门，厉乖的视线落在一位身穿公主裙的棕发少女身上，忍不住揉了揉不断痉挛的眼皮。

“究竟发生了什么？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内，难道你正式确定自己的性别了吗？”

阿古嘉古将头发捋顺，稚嫩的童音毫无感情的说道。

“那家伙说，不打扮成这样就不能去她那边学习知识，我竭尽全力的抗议了，但是抗议无效。”

拉开座椅，他靠在座位上抢着小孩子的食物毫无自觉的教育起来。

“你只需要对她说我比你大这件事就好，她会自己将自己气个半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