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觉Gebura是怎么看你的？”郑虔向安吉拉问道。

“嗯……”安吉拉思考了一会，她现在已经没有一百倍的时间感知和超快的运算能力了，她真的在认真思考着郑虔提出的问题。

“她应该会很怨恨我吧。”安吉拉说道“毕竟我做出了在他们眼里无法饶恕的罪行，将他们两次人生的心血攥取了过来，如果换位思考的话其实我也无法原谅自己，但是我必须这么做，因为我要活下去。”

“嗯，这是你的想法。”郑虔点了点头“很合理的推测。”

安吉拉听出来郑虔话里有话问道“什么意思？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正常人应该都会这么想的吧？”

郑虔笑着看着安吉拉“是啊，正常人都会这么想，毕竟利己永远是第一想法嘛。”郑虔说道“但是Gebura是谁啊，她可是殷红迷雾，她可是卡莉啊。”

郑虔的话让安吉拉陷入了沉思，想了好一会才抬起头“你的意思是说Gebura并没有那么恨我？”

郑虔摇了摇头，看着郑虔的动作，安吉拉有点失落，郑虔看着安吉拉的表情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脑袋“恨呢，是肯定会恨的，毕竟再怎么说Gebura也是一个人，但是呢……”

“但是什么？”安吉拉连忙问道，其实她心底还是很在意这些司书对她的看法的。

“但是，Gebura给了你一次机会，安吉拉。”郑虔说道。

“机会？”

“她或者说他们选择了再一次相信你，安吉拉。”郑虔说道“包括我，我也选择了相信你，相信你会再一次和他们编织出金色的梦。”

安吉拉在听到这句话后，沉默了，她的目光在手里的书籍和郑虔脸上游走，似乎是在做着什么选择。

就在郑虔和安吉拉交谈的时候，语言层的战斗还在激烈的进行着。

“啊，又到了我最讨厌的环节了……”Gebura皱着眉头，肩上扛着大刀，对面的罗兰正在转换形态，身上被大坏狼侵蚀的外表开始褪去，恶臭的尸块渐渐地排上了他的身体。

而这边的Gebura也不太好受，助理司书们纷纷消失死去，虽然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实力在飞速上涨，但这并不会让Gebura有多么开心，反而会让她更想快点结束战斗。

“哈！身怀着守护他人的决意，可现在却要让身边的人死去来增强自己的实力。”罗兰阴郁的说道，此时他身上已经被死尸覆盖，手上拿着巨大的兵器，是用尸体和牙齿做成的。

罗兰举起那柄武器，从武器的口里吐出无数的污秽之物，但都被Gebura轻松防下。

有了尸山助阵的Gebura直接变身人形作弊器，大剑挥砍起来一下接一下，罗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占到什么便宜，反而是Gebura咄咄逼人，不断削弱这他的状态。

罗兰身上的尸体每一次发动攻击都会发出渗人的狂笑，每一次受到攻击都会发出尖锐的哭声，罗兰也讨厌这个声音，但却无法摆脱他们，毕竟这是他自己做下的业果，只能自己承担。

【安静……安静点……不想再听了……】罗兰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声怒吼着，身边出现四滩溶解的死尸。

“罗兰，我劝你最好能够自己清醒一点，这样对咱们俩都好。”Gebura嘴上这样说着，手里的刀已经开始发力了。

【没用的，越是回想过去，山就堆得越高，已经……已经看不到未来了……】罗兰说道，随后发出哀嚎，那些死尸也跟着号角。

Gebura用大刀斩断这些声波，她就像是当时处理尸山一样，她先将罗兰当做目标，将罗兰砍到后再去清理四周的小怪，防止他们再次聚合起来恢复罗兰的状态。

“猜猜现在他们之间的战斗进行的怎么样了？”安吉拉说道。

“这还用猜？Gebura肯定不会输的啊。”郑虔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你这么信任她？好像你很了解她一样。”

“额，这个嘛……”郑虔想了想“毕竟之前偷看过殷红迷雾的书嘛，然后还和她一起接待过来宾，了解一点也很正常嘛。”郑虔回答道。

“嗯，也是，某种程度上来说，罗兰和你与司书们接触的次数比我还多。”安吉拉说道。

语言层内，罗兰也进入了最后一个状态，一无所有的躯壳套在了他的身上。

看着这个异想体，Gebura开始能够理解罗兰的心情了。

【我连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没能守护住，我只剩这一具空壳了。】

被躯壳包裹住的罗兰眼神空洞，就像是被躯壳操控了一般，身形毫无章法，但却在与Gebura的战斗中不断的学习，渐渐的能够和Gebura抗衡。

可是，模仿终究也只能是模仿，最终一无所有还是败在了Gebura刀下。

“呼，这可真是给我累坏了。”Gebura的舞台落幕，助理司书也恢复原状，罗兰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安吉拉带着郑虔来到了语言层。

“感觉怎么样？Gebura。”安吉拉问道。

“嗯——”Gebura伸了个懒腰“我想，我在脑叶的时候和罗兰也差不多吧。”

“那可不是。”安吉拉说道“我看过太多你发狂的时候了，但和这种情况还是有一些差别的。”

“什么意思？特地赶过来嘲笑我？”罗兰靠在沙发上让自己摊了下去。

“怎么可能。”郑虔站在罗兰身后，按着他的肩膀给安吉拉使了个眼色。

“……”安吉拉点了点头，憋了一会说出一句话“没事吧？”

“还好，身体挺累的，但心情舒畅了不少。”罗兰说道。

“那就好，只要不影响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安吉拉说完便离开了语言层。

“想开点，毕竟我们也是摸爬滚打才走到这一步的。”Gebura说道“罗兰我能够理解你的愤怒，但是那愤怒就像是一柄利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割伤自己，让自己鲜血横流，就像今天这样，所以能握紧刀柄很重要。”

“还有刀刃的方向也很重要哦。”郑虔帮罗兰按着肩膀“不要让刀刃对准自己还有自己身边的人。”

“话是这么说……”罗兰坐起身子“但我一开始就定下了利刃的方向……”罗兰摇了摇头“一码归一码……”

“来一根吗？”Gebura递过去两支烟。

郑虔婉拒了，他不太喜欢烟味，但罗兰打算破例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