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有泛黑的血迹，脚印也没有！”

“好。”白舸看向陆凡道，“你让小钟把车开进来，别一个人，我上去帮川子。”

陆凡点头，眼里淌过一丝柔和的笑意，目送白舸进了钟楼，脑海里突然冒出师父撤回去那条信息，爹系少年感吗……

晚11点10分，刑侦支队

罗贝贝举着纸巾，擦拭眼角的泪花，鼻子一抽哒一抽哒的，鼻尖也泛了红。

钟子明将倒好的温水搁在了罗贝贝手边，无奈道：“可以了吗？我们现在做笔录？”

“嗯。”罗贝贝浅应一声，还带着浓重鼻音。

钟子明呼了口气，看向旁边捣鼓电脑的白舸，侧过头低声问道：“你问还是我问？”

“当然是你了。”白舸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里的照片，都是罗贝贝这几天跟拍的照片。

全是各种角度的美女和背影，还挺养眼的。

钟子明清了清嗓子，看向罗贝贝，问道：“姓名，年龄，职业，最后一次见到向晚是什么时候？”

罗贝贝放下皱巴巴的纸巾道：“罗贝贝，24岁，插画师。

最后一次亲眼看到向晚，是在18号的晚上6点左右，她一个人出了酒店，没带助理。”

白舸翻到一张照片，转过屏幕，问罗贝贝道：“这张就是在那天你拍下来的向晚？”

罗贝贝看过去，点点头：“对，她那天很低调，也没公开行程，我以为蹲不到了，没想到她就突然出现了。”

白舸有些惊叹，这人戴着大墨镜，穿着高领休闲棉服，还戴了口罩和鸭舌帽，是怎么看出来对方是向晚的？

这些真爱粉，太厉害了……

钟子明就比较直接了，疑惑问道：“怎么看出来是向晚的？”

罗贝贝指向对方穿戴道：“墨镜一个月前在荣城出席活动时戴过，帽子和林姐同款的。

脚上的马丁靴，是她的私服，半个月前穿过一次。

还有她的小动作和走路姿势，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罗贝贝如数家珍，说了很多，听得钟子明一愣一愣的，忙打住道：“好了好了，可以了，我们知道她是向晚了。

那你知不知道，向晚在6点离开酒店后去了哪里？”

罗贝贝摇了摇头，有些后悔，“那天我有点不舒服，跟拍后就回去了，早知道应该跟过去的，向晚就不会发生意外……”

罗贝贝吸了吸鼻腔，想起什么，看向白舸道，“对了，我好像把车牌号拍下来了，您找找，应该能找到。”

罗贝贝仔细回忆那天的场景，断断续续说了起来，“那辆车不知道是谁开的，隐隐约约中，能看出来是个个头比较高的男人。

那个司机……怎么说呢，总感觉很熟悉，想不起来了。”

罗贝贝摘下头上的渔夫帽，及肩的中短发，发梢位置染着各种颜色。

钟子明记录着罗贝贝说的话，继续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你哥罗烈和向晚一直在一起？”

罗贝贝惊愕地瞪圆了眼睛，脑海中一闪而过道：“那……那个司机是我哥……”

白舸瞄了眼震惊状的罗贝贝，找到一张照片道：“你说的是这张照片吗？拍下了一个车影。”

罗贝贝回了神，看向屏幕上放大的照片，点了点头：“嗯。”

“有些模糊啊，看不太清楚。”白舸记下了相对比较清楚的车牌号。

车窗内的模糊背影，还真分辨不清司机是不是罗烈。

“你再想想，那司机是不是你哥？”钟子明催促道。

罗贝贝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单手捂着眼睛道：“……应该是他，你们这么一说，就很像了。”

突然放下遮在眼前的手，罗贝贝问向钟子明，“警官，我哥为什么会和向晚在一起？！他为什么不带我？”

钟子明扯了下嘴角道：“嫌你亮呗，你哥亲口承认，他是向晚男朋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罗贝贝激动地拍了拍桌子，吓了钟子明一跳。

“甭管可不可能，我问你，你最后一次见到罗烈是什么时候？”白舸悠悠开口，十分的心平气和，“你既然是跟他一起来的Z城，他什么时候离开的，你应该知道。”

罗贝贝稍适冷静，这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她轻声回道：“我们落地后，他给我安排了一家旅店，他说他还有事，等忙完后就带我去见向晚。

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也联系不上他。”

白舸沉吟片刻，又转过电脑屏幕，指向一组19号的照片道：“19号你看到了向晚的身影，是哪一张？”

罗贝贝翻阅着，快速定格了一张纯景区的照片，从照片角度看，她应该是站在大门外，照向里侧的。

场景正是他们今天所在的绸缎庄那条街。

罗贝贝将照片调大，指向绸缎庄和钟楼之间，那里有个小路，仔细看，恰好有半个身影站在那里。

身影露出鞋，半边裤子，和衣服一角，看不到头，身高也不能辨别。

但衣服颜色和样式，的确和向晚的行头相似。

白舸朝对方比了个大拇指道：“厉害。”

罗贝贝抿唇，语气低落道：“不厉害，要是当时我及时发现就好了，这样向晚就不会遇害。”

“那你岂不是也会陷入危险？姑娘，你应该庆幸。”

钟子明忍不住开了口，无奈道，“你哥罗烈，可能也遇害了，这几天你就不要再乱跑了，我们警方会侦办。”

罗贝贝吃惊地张了张嘴，脸色煞白。

钟子明见对方真的知道害怕了，适才软了口气道：“不过你倒是给我们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

先喝口水吧，等会我们送你回住的地方……”

白舸抱起电脑，径直离开了这间会议室，留钟子明继续录口供。

坐在外面的办公区，白舸又翻查了一遍那些照片。

白舸发现罗贝贝拍的照片，大多数都是林逸霞的。

一张林逸霞从酒店出来的私服照片中，她戴的帽子，的确和向晚是同款。

白舸摸了摸下巴，戴上口罩，走进了法医室。

里面的味道，很重，白舸屏住呼吸，敲了敲门。

陆凡听到声音后，头也没抬，依旧用那温温柔柔的嗓音道：“门边有防护服，穿戴好再进来吧。”

白舸挑眉，非常听话，顺手拿起门边的防护服，快速穿戴后，拉动一把闲置的椅子，坐在了尸检台对面，轻声询问道：“什么情况？”

“死者的死亡时间，不太好确认啊，没有尸斑，脏器摔得七零八落。”一个沙哑苍老而又熟悉的声线，突然冒了出来，吓了白舸一跳。

他忙顺着声音看去，发现陆凡正和老陈法医通视频。

视频里的老陈头，气色还算不错，应该是趴在床头，紧贴着摄像头，整张大脸盘在那，面部的沟壑纹理清晰可见。

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