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宇上尊。

数十万年前诞生的一位顶尖大能。

那时还没有四大商盟这个概念，那时辰宇商盟还不是霸主，人族也未真正奠定霸主之位。

那时的虚空中到处都是战争，无数文明与文明间的争斗成为了虚空主旋律。

数十万年走来，擎宇杀过无数的人，也救过无数的人。

即使规则虚空的因果如一片汪洋，但擎宇在其中也是相当有分量的一滴水。

现在，选择就摆在了擎宇面前。

斩断它，成就高维。

这是最简单也是成功率最大的选择。

从问心渡开始时，擎宇就知晓了这个选择，但直到现在其也没有真正的下定决心。

割舍？

不！

他不愿！

但高维就在眼前啊，这不是你最渴望的吗？

面对这个直指本心的问心题。

擎宇.....沉默了。

.....

自从进入问心渡的那一刻，吴枫就遭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

这次对逆的使用已经超越了吴枫斩断圣灵献祭的那次。

即使吴枫如今对逆的掌控已经熟练，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吴枫本来转黑了不少的白发也在此刻迅速复白。

对于这一变化，将吴枫围在中心寸步不离的天律三人都看在眼里。

虽然不知道吴枫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们明白小师弟的努力。

白发不仅仅只是外貌的改变，也代表着寿元。

吴枫其实很清楚，自己每一次施展逆都会损失一部分寿元，而损失的多寡由改变规则的强度而定。

逆天之法，必受其累！

这是规则，也是宿命！

吴枫无法摆脱这个宿命，但该用的时候吴枫依旧会毫不犹豫。

寿元而已，吴枫最大的资本就是年轻。

他从不觉得自己会因为寿元的限制，失去飞升的可能，那为那些值得他珍视的事或人损失一些寿元又何妨。

问心渡的意识空间内，同样是意识体形态的吴枫双拳始终紧握着。

可下一秒，吴枫却露出了笑容。

也就是这一瞬，问心渡的意识空间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如果说接受斩断因果这条路是有落脚之地的独木桥，那拒绝就是一步踏空就会跌入深渊的断头之路。

但擎宇还是选择了拒绝。

就算摆在他面前的诱惑是飞升，可他依旧还是选择了拒绝。

问心，问心！

这就是擎宇的本心。

....

“为什么，为什么擎宇的动静与以往不同，不应该啊！”

不只是问心渡的意识空间出现了变化，外界也出现了相匹配的莫名波动。

御龙上尊等圣境的面色相当难看。

看着端坐于虚空之上的擎宇，绝大多数圣境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但这样的变化却让某些人喜笑颜开。

在他们看来，擎宇飞升的几率再次无限趋近于零了。

仔细翻阅人族的飞升史，这样明显有异于普通圣境飞升的变化有不少例子，成功者虽然不是没有，但少之又少。

而那些成功之人，哪一个是你擎宇能比的。

虽然不清楚到底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变化，但有一点他们可以肯定。

擎宇死定了，寰宇一脉...完了！

可就在这些宵小暗自兴奋的瞬间。

局势，再一次悄然发生了变化。

.....

路有两条。

斩断因果，接纳自我！

其实鸿钧说的也不全对，毕竟他还没真正走到那一步。

他所说的无上之路不过是最适合自己的那一条，但不一定真的适合另外三位。

当然这也没啥，或许鸿钧说出这个方法本就有带偏三人的目的。

超脱高维成就无上吴枫不知道，但超脱规则成就高维一定是斩断因果这一条路更为简单。

可以很明显的看出，在做出选择的瞬间，高维意志的威压再次加厚了数倍。

接纳因果就必须承受这些因果带来的代价。

其他暂且不提，就神国中的无数眷族就足以成为决定擎宇生死的最大拖累。

但吴枫发现，随着自家老师身上的气息不断跌落，那些原本汇聚在其周围的因果气息也在不断消弭。

化道。

擎宇居然在以自身修为去抵消那些眷族所承载的因果。

这也是其唯一能想到的方法。

但这真的可能成功吗？

擎宇能成为最顶尖的一批圣境，其神国的庞大，眷族的强大起着决定性的因素。

整个人族的历史上，还没有任何一位内神系的圣境靠着第二条路成功飞升的。

神国所承载的因果太大，太繁杂了。

还没进行一半，吴枫就几乎看到了结局。

再这么下去，擎宇必死无疑。

所以......该他出手了。

这一刻，吴枫突然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然后义无反顾的抬起头，直视那片代表高维意志的意识云雾。

下一秒，难以想象的波动从吴枫一个小小神觉体内扩散而出。

神觉，神觉巅峰，半步圣境，圣境！

短短几秒间，吴枫的气息居然完成了三个境界的恐怖跃迁。

.....

外界，吴枫麾下的九位希望军副将不知何时返回了希望号之内。

而此地，三万六千希望正军，七万二千希望辅军齐聚在一起。

而在他们中心，十三位被须弥之法缩小的圣灵族被死死的束缚在中心的位置动弹不得。

十三位神觉，这是希望军这三十余年间的所有收获，当然杀死的更多。

能活捉这些家伙，吴枫欠下了不少人情，其中数青风上尊的最多。

没错，青风尊者已经位列上尊了。

青风其实并没觉得吴枫欠自己人情，应该说他欠吴枫人情还差不多。

如果没有吴枫那挽天一剑，他别说踏入圣境，可能早就死在了那场围攻之中。

不得不说，为了这场筹划百年的助师计划，吴枫也算是拼了。

十三位神觉境俘虏啊，还是圣灵族。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现在。

在九位魂醒境副将彻底站定的那一刻，九面仿制的希望军旗从九人手中飞出，将所有希望军与十三名圣灵族围在中心。

下一秒，所有希望军士体内都浮现出了浓郁的金红之影。

希望军魂再现，恐怖的金红兽影没有半点犹豫的扑向了十三位圣灵族。

希望军历史上最大的一场祭旗....

开始！

....

吴枫身上狂涨的气息当然瞒不过天律三人。

三人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堪堪将吴枫的气息隐藏了起来。

圣境啊！

虽然只是空有气息的虚假境界，但这依旧让三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还没等三人思考。

端坐在虚空之上的擎宇上尊再次出现了变化。

其本来开始迅速跌落的气息正在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飞速拔升。

这一刻，不止是寰宇一脉，几乎所有辰宇研究院成员都露出了狂喜之色。

甚至连那片法则海洋尽头的辰宇秘境，都在此刻出现了数股比御龙上尊还要强大的气息。

难道....难道辰宇商盟真的又要诞生一位飞升者了吗？

.....

问心渡意识空间内。

原本双目紧闭的擎宇突然睁开了双眼。

但其睁眼的瞬间不是检查自身的情况，也不是直接踏入那扇已经为其洞开的通天门户。

此刻的擎宇目光复杂甚至是愧疚的看着不远处那个一直微笑的青年。

“孩子，你......是老师对不起你！”

擎宇的语气重充满了愧疚，至于为何会如此，看看吴枫如今的状态就知道了。

虽然是意识形态，但意识形态反而是最真实的表现，吴枫想藏也藏不住。

此刻，吴枫那一头散乱的长发已经不止是白这么简单了。

其无数发梢之间居然出现了明显的枯黄之色，一股绝不该出现在吴枫身上的暮气在这一刻是那么明显。

可吴枫依旧在笑。

他注视着自家老师，用最真挚的语气，微微躬身。

“十万寿元换老师飞升，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