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了一会儿，祁子舜包里的手机响起。

“接电话吧。”蔚之凝松开他，起身进了书房。

祁子舜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跨步走到窗边掏了根烟衔在唇边，等蔚之凝把书房的房门阖上，才接通电话。

“什么事？”

陆北开口的语气有些犹疑，“您确定您跟夫人讲了？”

‘噌——’

打火机的火光印在射在祁子舜深邃平静的瞳孔里晃动，点燃烟头深吸一口吐出，缓慢道：“好事。”

陆北怎么听这两字都像是‘坏事’。

两人启程来苏市的前一天，祁子舜给她讲了母亲宣婉自杀和祁家的事。一直让人看着曾旻他们几人，会不会趁他们离开海市这几天去查什么。

不想牵连她是一回事，可也害怕有疏忽打草惊蛇。

但她丝毫不为所动，又好像真的会难过。

转念想想她说的话，可能真的不担忧自己会伤害到她吧。

或许是一种变相的信任。

陆北，“那......”

听见电话那头出声，祁子舜回神，“不用盯了，最近盯好祁子异和夏元至。”

陆北应了声，祁子舜就掐断了电话，抬眸注视着书房紧闭的房门。

两人的关系就如同那扇房门一样，无论谁都一样。

祁子舜怎么努力也打不开她的，蔚之凝是根本没有那个欲望。

次日。

苏市离海市就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参加完婚礼都没有停留。

沈柏急不可耐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连行李都不想收拾，从曾旻手上拿了车钥匙就跑。

刚跑没两步就被沈翊拽住，从他手里扯过钥匙丢给了曾旻。一脸嫌弃地看着他，“驾照都被收了，老老实实坐车吧。”

沈柏赌气，“我不坐他开的！都怪他去告状，不然我怎么连一百块钱都拿不出。”

曾旻接过钥匙，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懒得解释什么。

苏锦婷浅笑，“二少想多了，我说的。”

沈柏挽着沈翊的胳膊，下巴打颤。“怎么会有人连告状都这么理直气壮啊！”

沈翊抬手挪开他的胳膊，推着他的肩膀。“你觉得理直气壮，有骨气些就走路过去。”

沈柏表情凝固，秒怂。“我没有骨气，我坐车。”

蔚之凝懒散的跟在几人身后拖着手一言不发的刷着手机，到了停车场饶桡开了车门，她才收回手机。

“钥匙丢我，你开沈翊的。”

饶桡没停留关上车门直接把车钥匙抛给她。

像昨天那种场景他们不是第一次遇见，没掀桌都说算是轻。还没确定她昨天的火气消没消，没有一个会开口打趣。

只要气消了随便怎么调侃她都平静的接受调侃回去。

祁子舜不知道不要枪口上撞的道理，是因为那颗快要羡慕得他们发疯的心在作祟。

他们跟她随意融洽的相处，其实都基于这些年他隐忍不去打扰的结果。

有多羡慕就会有多后悔。

但若是原来就执拗的告诉她一切，可能连少许的心疼都不会存在。

更甚至可能连呆在她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没事，掩藏着那颗羡慕到癫狂的嫉妒心。

不断的告诉自己：她只会侧目于身处痛苦之中隐忍不发的人，至少还能隔着衣衫的紧密拥抱。

蔚之凝摁了下后备箱按钮，顺手想要接过祁子舜手上的行李，他抬手弯腰就放了进去。

“钥匙给我，我开吧。”

“我太久没开车了。”轻描淡写说着就迈步拉开驾驶座的门，弯腰坐了进去。

车载音乐反而更加的让祁子舜觉得心里烦闷。

窒息到连他觉得喘息都困难。

蔚之凝根本就是忽视一样，全程都很轻松，但也没有打破。

就事论事已经过了，之后他对她什么样，她便就会如此。

车下了高速进入市区。

祁子舜想起冰箱没剩下什么东西，开口道：“冰箱没什么菜了，是去逛超市，还是让人送上门？”

蔚之凝趴在方向盘上，盯着红绿灯的秒数。“老蔚老打工人了，明天他会过来补的。”

祁子舜抿唇沉默。

周围所有人物尽其用，谁都能拿钱使唤。

“每个星期吗？”

“半个月左右一次。”看绿灯亮起蔚之凝打转方向盘，“你要吃什么让老蔚给你买就行。”

祁子舜手托着头半倚着，“我不挑食。”

蔚之凝浅笑，“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可以帮你出，之前的佣金都是用的你的钱。”

祁子舜微微偏头一瞬不眨的望着她，过了几秒问道：“你国内的医疗执照考了没？”

蔚之凝嗯了嗯。“资格证和执业证都考了。”

祁子舜简明扼要，“想换个家庭医生。”

他就想确切试探一下是不是就跟沈翊说的一样，只要拿有价值的东西跟她交换，她什么都会答应。

蔚之凝瞥了他一眼往座椅后仰了仰。“随叫随到的话，八万每个月。”

祁子舜眼波微动，薄唇轻启。“听你这意思接了不少？”

蔚之凝思忖一会儿，“我又不是什么免费的劳动力，加上你的话就是五个。”

之前夏氏中标，他以为是因为不想欠他人情才答应给他做衣服的。

现在看来她真的不会讲人情，只会讲利益交换。

祁子舜，“那你拟合同吧。”

二人到家蔚之凝换了鞋第一件事就是去打印合同，电脑存了现成的。

打印好蔚之凝拿在手上翻了翻，一式三份连笔带纸一起递给他，“你可以先看看，要是哪项不行，你圈出来。”

祁子舜接过也懒得翻，直接落笔签字。“蔚医生之前签的都没出什么问题，我这儿当然也不可能。”

蔚之凝轻笑了声，等他签完字递给她，也就提笔签了。“明天我让人送去挂职的医院盖章，你还要把这三年以来所有的体检报告、用药报告都交给我。”

祁子舜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望着她心里感觉很怪异。

讲实话他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专业，都以为之前几个跟她签合同都是跟她闹着玩。

原来真的就跟她哥说的一样，只要提出她绝对是会百分之百认真对待，不会有丝毫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