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撩惹
作者:尘荼靡 | 分类:现言 | 字数:25.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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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担不起
夏元至拘留的是单间,只有他一个人。
如果不是望见他眼下露出的疲态还真以为他会如此淡然。
祁子舜单手插兜站在铁栏外,扫视了眼周围环境,神色冷淡低看着他,不免调笑。“挺自在的嘛。”
夏元至闻言缓慢睁眼,并未抬眸,唇角微勾,“你藏的好深。”
话落才仰头与祁子舜对视上,想从他脸上捕捉到些慌乱的神色。
祁子舜不明所以,“我藏什么呢?”
夏元至眸色微沉,转而笑开,语带深意,“我要是祁羽,可能也会被骗。”
祁子舜悠然挑眉,“怎么说?”
夏元至见他神色如常,眼眸微眯,缓缓撑手起身,边说边走到他面前。“没有任何血缘还当亲生儿子养在身边,究竟是真的爱你母亲,还是在为他的亲外孙女铺路呢?”
‘亲外孙女’这四个字咬得格外的重。
而这人不言而喻。
夏元至说着恍然‘哦’了一声,定定地看着祁子舜,“应该说是你们以后姓祁的孩子。”
“只是我很好奇,要是蔚之凝知道这一切,会怎么样?”
他说得带着威胁又具幸灾乐祸,像是拿定祁子舜会对这件事失张失事。
然而祁子舜低眼看他,面上没有半点波澜,等他说完对视几秒,甚还嗤笑了一声,“我差点儿,就对这个故事信以为真了。”
夏元至顿了几秒,继而唇角半勾,“越是淡定就越有问题。”
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人至少应该是先质疑,而他俨然一副局外人的模样,更像是知道夏元至会说些什么,从而神色自若。
祁子舜认同,“确实,比如现在的你。”
话落祁子舜抬手搭在铁栏上扯了扯,像是试够不够坚固,“你要是早知道这件事会今天才想见我吗?”
祁子舜说着低眼睥睨地看着他,眼神阴鸷到骇人,“不就是清楚除了我以外,你告诉任何人都是死路一条吗?”
夏元至望着他的眼眸潺动了下,脸上褶皱僵硬的抽动了几下,“我不早就命定死局了吗?”
祁子舜明知故问,“那你还来我面前垂死挣扎?”
夏元至十指攥紧了铁栏,垂头失笑,说明找他来的意义,“做笔交易,用我的命藏住这个秘密你保住秦稚,不然我不介意玉石俱焚。”
他清楚走到这一步,只要他不死,蔚之凝完全不介意拿着任何人的命来威胁。
那根本就是个没有良知的人,忍了这么多年没有报复回去,无非就是想让他亲眼见到当年的事在他身上原原本本再重演一次。
感受被亲生儿子背叛、出卖的痛苦。
他知道这个尘封三十多年的秘密,根本不是活命的条件,其中故事曲折可想而知。
只要知道渡过的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生怕有人了解他知道这个秘密。
不管于祁家也好,还是蔚之凝也好,没有活路可言。
哪怕有命出去捅出这个消息,可丝毫没有命活。
而能跟他做交易的仅此祁子舜,也只有祁子舜一人。
祁子舜闻言不免失笑,不屑道:“你的命在我这儿不值钱,甚至都没入过眼。”
夏元至反问,“你不是清楚我知道还来见我,不就是想跟我谈条件吗?”
人老成精说的一点也不假。
完全清楚祁子舜愿意见面的意图,不然根本没命活着见到他。
“的确。”祁子舜侧头扭动了下脖子,“不过不是让你保住这个秘密,而是让你说出去。”
‘你’字咬的极其重,且只能是他本人说出去,其余人他就不保证。
话落见他呼吸一窒整个人僵住,祁子舜好意补充道:“你就只告诉你表妹一人就好。”
夏元至咬紧了牙关,不由喉头不由吞咽,微微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半晌转而戏谑笑笑,“果然会咬人的狗从来不叫。”
“你就不怕我告诉你父亲吗?”
祁子舜轻描淡写,“生不如死的只有你一人。”
夏元至闻言深吸了口气,那句话不过是试探祁羽清不清楚祁子舜知道,可看他的神色,哪怕不知道也想好了后路。
夏元至刚想开口,眼神就被祁子舜身后不远处挂着的电视里所报道的新闻吸引。
祁子舜见他望的出神,也随即转头看去。
报道蔚之凝被绑架,以及夏氏法人变更成了夏嘉逸。
夏元至抓着铁栏,面上的笑容格外的幸灾乐祸,笑得腹部都在鼓动,“看来我黄泉路上并不孤独。”
祁子舜闻言,斜瞟他一眼,“你怎么不想是他俩商量好的呢?”
“不。”夏元至漾笑否认,“就算是真的,蔚之凝也不会放过他。”
话落夏元至看见祁子舜下颌绷紧,面色也屹然冷了下去,随即咬牙切齿地解释道:“你当真以为我们会傻到绑架蔚家的女儿吗?确实动过心思,但没想过实施,可她偏偏主动送上机会。”
“还故意摔破脑袋浑身都是血,我爸于心不忍不管不顾的送她去医院,在监控下留了身影,意味不是他也只能是他。”
祁子舜讥讽,“绑架、顶罪、买凶都是她让你做的吗?”
“对,不是。”夏元至笑得狰狞,每一个字都说的咬牙切齿。“可每一件都是她引导的,我想自保就只能推出一人全部包揽罪过。八岁啊,就把人性的阴暗面玩得这么透彻。”
祁子舜眯了眯眼漠然地看着他,微微偏头薄唇半勾,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秦稚不过是个幌子,他真正想保住的是那个私生子。
肯定是察觉到了蔚之凝一直在找,知道自己气数已尽,也知道蔚之凝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动了心思想要害她的人,只有转移注意才能够抱住那个儿子。
不然像这样的人,绝无可能轻易暴露自己的软肋。
夏元至不知祁子舜已经把自己看透,依旧自顾自地说着,“你应该是清楚知道这一点,想借她的手一个个把祁家的人铲除。”
“想想挺值,我一定在黄泉路口挨个等着,包括你。”
祁子舜没有反驳,淡笑点头,“等着,我一定带两壶好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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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铁门紧闭的废气厂房,玻璃窗残破,到处灰尘漫步。
三人围坐在桌前,打牌的喧闹声回荡在厂房内。
但有一人始终兴致缺缺,满脸写着被迫。
楚沁,“四五六七八。”
蔚之凝,“六七八九十。”
祁庚绷着个脸,“过。”
三人已经打了半小时,绑在对面凳子上蒙着头的人,仍没有苏醒丝毫苏醒的迹象。
蔚之凝斜眼瞥了眼人,望向楚沁‘啧’了一声,“你这剂量是不是没有调配好?”
楚沁咧着大牙,有些心虚,“应该吧。”
祁庚唇角抿直成了一条线,觉得她俩真的过于玩笑,实在有些无奈,放下牌起身,“我去门口接盆水给他泼醒。”
“别费那老劲儿。”楚沁拉住他,“怎天天一点心气都沉不住。”
祁庚,“……”
蔚之凝,“实在忍不了,冲他吼一嗓子吧。”
话落祁庚重新站起身,走到人身后拎起他的后领来回晃荡。
蔚之凝跟楚沁伸手拖着头,悠哉地看着。
蔚之凝没藏着噎着直接问,“他脸皮薄成这样儿?”
“贼拉害羞。”楚沁阖眼连连点头,“让他帮收个衣服,也没有什么贴身衣物,都在杵在原地磨叽个老半天。”
蔚之凝漾笑,“估计是没戴墨镜的缘故。”
二人调笑了会儿,祁庚见人有了苏醒的反应,伸手取下了头套。
夏嘉逸思绪还有些恍惚,浑浑噩噩地半睁眼,眼神没有丝毫聚焦,晃了好几次脑袋才看清眼前的三人。
“姑、姑姑?”
蔚之凝闷笑,“别,担不起。”
夏嘉逸似是没听清半垂着眼,出着闷气,脑海努力回想那段模糊的回忆。
他只记得下午刚开门上车,之后完全没有任何记忆,好像被人捂住了口鼻,之后醒来就是见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