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芙卡洛斯已经有所猜测，也对塔维纳尔可能会模糊回答做了心理准备。

可当听到她毫不避讳的回应时，也是心底微颤，下意识抬头。

屋里看不见天空，芙卡洛斯竟然有些庆幸，随后对塔维纳尔的大胆程度有了新的体会。

只能说，不愧是敢顶着可能被天空岛注意到的风险把她保下来的人。

不过从塔维纳尔的表现来看，天空岛恐怕是出情况了。

冰神在针对天空岛进行布置，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除开初代的风、岩二位神明，即便是同时代的雷电影，都因为长时间的封闭没能及时跟上这些变化。

芙卡洛斯会有这样的想法，也多亏了这几个月塔维纳尔与她的交流，塔维纳尔在很多事情上都表现得太过坦诚，这反倒让芙卡洛斯有些警惕。

直到计划顺利进行，水神的神座成功被摧毁，枫丹人也在赦免后成为真正的人类。

不再有后顾之忧，就得考虑枫丹的未来了、

虽然芙卡洛斯和芙宁娜对外宣布卸任，但说到底她也还具备魔神的力量，神座的摧毁，乃至抛开神之心，都不影响魔神的本质存在。

既然还是枫丹的魔神，就免不了要在这片土地留下痕迹。

即便她不想管，也要考虑自己今后在枫丹的生活不受影响。

就从想要安稳度日这个期望来考虑，她就得关注冰神后续的做法。

谁知道冰神后面会不会来一波炸裂操作，比如带着整个至冬自爆之类的。

塔维纳尔在回答过后就没有说话，静静等候着芙卡洛斯和那维莱特的反应。

在她身旁的阿蕾奇诺则是满脸的无奈——她一开始都准备全程负责交涉神之心的交换了，没想到塔维纳尔这个聊爆狂魔几句话就让场内变成这样，她即便想说些什么，现在也没大用处了。

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对面的水神突然多了个，但是用现有线索推理一下也不是很难猜。

恐怕就是类似稻妻的双生魔神，只是力量上不太均衡。

可惜在这几天没能找到塔维纳尔聊聊细节，看她的样子显然知道不少，而且似乎还救了芙卡洛斯一次，所以对方的态度才会如此温和。

没什么参与感的阿蕾奇诺索性将大部分注意力转移到推理上，试图还原真相。

“神之心可以交给你们。”终于，在无声地交换了几次眼神过后，由芙卡洛斯继续开口：

“这既是对你们这段时间对枫丹的帮助，也是我们希望继续与至冬维持良好关系的诚意。”

“在之前，贵国的执行官与我们产生了一些误会，希望可以代我们转达歉意，欢迎他再来枫丹。”

......

“你觉得水神的状态怎么样？”

回去的路上，阿蕾奇诺朝塔维纳尔问起芙卡洛斯。

“哪有什么水神，水神不是都卸任了么。”塔维纳尔故作茫然。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好吧，我挑着给你讲讲......”

一番交流后，阿蕾奇诺释然地笑了笑，“我算是想明白她身上那不协调的地方究竟在哪里了。”

“是什么？”塔维纳尔很捧场地接着问。

“我之前和你说过，有一次我趁着芙宁娜独自出行的时候尝试袭击她，她当时嘴里一直念叨着她不能死，我以为那不过是面对死亡时的恐惧，注意力都在水神毫无神力这件事上。”

“后来在歌剧院的那场审判里，芙宁娜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手伸进胎海水中，这时我又想起她那天的话。”

阿蕾奇诺声音渐低，“‘我不能死’原来是这个意思......”

“怎么，现在知道真相，是不是想起来都想抽自己一巴掌。”塔维纳尔不紧不慢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揶揄。

阿蕾奇诺诡异地沉默了下，才道：“回头再给她送一份赔礼。”

“厚此薄彼，我的呢。”塔维纳尔理直气壮地质问。

“又有你什么事？”阿蕾奇诺都惊了，直接没能维持住优雅帅气大姐姐的人设。

“加班费就不要你出了，你勉强给点同事间互相帮助的慰劳费好了，我不挑的。”

......

并没有回愚人众在枫丹的官方住处，要到慰劳费的口头承诺后塔维纳尔很自由地选择了和阿蕾奇诺各走各路，在街边亮起的一盏盏路灯下漫步于枫丹廷的街道。

水灾过后的修复工作稳步进展，枫丹廷如今已经初步恢复了秩序，尽管此前的灾害中仍旧难免有人死去，但对于这样一座人口聚集的大都市而言看不出太明显的变化。

只是街上偶尔身穿黑衣的行人匆匆走过，脸上挂着或麻木或哀戚的表情。

枫丹的得救在他们身上没有完全地展现出来，一个具体的人的死亡，落在一个家庭中都是难以承受的创伤。

塔维纳尔站在街上，看着一个穿着黑衣的人从她身边走过。

她看着那个人消失在街道尽头，沉默许久，直到有人清晰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塔维纳尔？你不是说你在须弥吗，什么时候回枫丹的？”

三个人朝着这边走来，分别是荧、派蒙，以及拿着留影机的夏洛蒂。

塔维纳尔回过神来，看了眼夏洛蒂，在夏洛蒂转动个不停的目光中朝她们三个点头以示回应，随后问：“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

“陪她一起做些采访。”荧表情有些古怪，“你知道你通缉令撤销了吗？都敢出来逛街了？”

要知道之前塔维纳尔为了躲通缉令都跑去须弥了。

夏洛蒂对此连连点头，快走几步到塔维纳尔身边，殷切道：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约个专访吗？我对歌剧院历史上首个成功拒捕离开歌剧院的传奇人物十分敬仰，而且官方还在不久前撤销了你的通缉令，想必是这之中肯定还有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不管是误会还是冤屈，你有没有什么话想通过报纸对枫丹说明的？”

夏洛蒂两眼放光，几乎要贴到塔维纳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