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毕竟是在虚空战场之中，以牧龙的战斗经验，岂会如此轻易松懈，放下戒备。

他叹息也好，感慨也罢，看似出神，但整个虚空战场之中的一切，都他逃不过的感应，就连元无天从头到尾一系列的神色变化，牧龙都是看的一清二楚，更何况是偷袭？

这一刻的元无天，无疑是爆发出他在这个境界的最快速度，转瞬之间，便出现在牧龙身后。

他掌中“化神毒”，乌光沸腾，一掌拍出，快如闪电，正中牧龙后背。

“哈哈哈，牧龙，你完……”

忽然，元无天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眼前被他击中的“牧龙”，已然四分五裂。

“残……影！”这一刻，元无天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也是在这同时，他的正后方，响起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就这等如同蜗牛一般的速度，也想学人家偷袭么？”

在这声音响起的瞬间，元无天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不是他在偷袭牧龙的后背么？怎么如今，牧龙反倒出现在他的背后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元无天心中惊惧不已，缓缓转身，却见牧龙正站在他的背后，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而且，牧龙的手中，似乎还把玩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元无天定睛一看，瞳孔顿时一阵剧烈收缩，牧龙手中之物，正是他的化神毒。

也就是说，牧龙就是在他打出化神毒的那一瞬间，连人带化神毒，一起消失，这样的速度，在这个境界，已然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更恐怖的是，那化神毒乃是上古奇毒，可在牧龙手中，却如同玩物一般，被肆意把玩，丝毫不惧神魂被侵蚀。

“元无天，你害人的本事不小，但这炼毒的本事，实在拙劣不堪，这样的东西，你也好意思拿出来么？”

牧龙说着，咧嘴一笑，随后，那化神毒便被牧龙直接吸收体内。

数个呼吸的时间过去，牧龙依旧安然无恙，脸上的神色愈发玩味。

“忘了告诉你，小爷我，万毒不侵！”牧龙一字一顿道。

而元无天听到这话时，内心巨震，也正在是这同时，牧龙的一只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

“给我，跪下！”

牧龙怒吼之间，直接如同插秧一般，将元无天往下一栽，元无天瞬间动弹不得，只能跪着。

“曾经，你身为法王殿之主，高高在上，可曾想过有沦为阶下囚的一日？”

“我从踏入逍遥神宗的第一日起，你便在打压我，其实，是不是寒江之龙，对我而言并无多大意义，九窍化龙丹我不稀罕，法王弟子的名号，我更不屑！只是，你可记得，当日逍遥天殿之上，唯一站在我身前，横眉冷对千夫指之人，被你打入苦寂寒崖！”

说到此处，牧龙面色骤然一寒，一脚踢出，元无天的左臂化作血雾爆开。

“这一脚，是丹师姐在苦寂寒崖之下的三月孤苦！”

瞬间被废去一臂，元无天痛得死去活来，但却依旧无法动弹，只能极力忍受。

紧接着，牧龙又踢出一脚，将元无天的右臂废去。

“三月之约，你妄想让我成为踏脚石；两月为限，你想借魔道之手除我而后快，只是，你却想不到，你的阴谋算计，从来都未曾将我打垮，反而让我变得更强，但我绝不会因此而感谢你。”

“这一脚，是为了我心中的一口气！”

“知道我为何不杀你么？因为，在这之前，我从来都未曾想过要杀你，你也不该死在我的手中！”

下一刻，牧龙提起元无天，踏出虚空战场，径直走向云惊鸿。

“还记得么？夷陵山脉初见你时，我唤你‘云仙子’，当时的我，只是个凡俗少年，并不知道你的离开，意味着什么。”

“但是，我想再见到你，所以，我拿着你留下的簪子，在丹师姐的帮助下，来到了逍遥神宗，当我以为我可以见到你时，却听到你被打入苦寂寒崖的消息，而我却无法改变这一切。”

“你受苦时，我无法为你分担，过去之事，也非我能够改变，但是，我可以决定未来。”

“人，总需要向前看，就从这一刻开始吧，拿着这把剑，亲手斩了元无天这狗贼，一吐心中怨气，你生来，便该如同天上仙子，风华绝代！”牧龙说着，祭出星绝宝剑，交给云惊鸿。

只是，这一刻，云惊鸿的眼角，却有一行清泪滑落，她并未接剑，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年，含泪而笑：“其实，苦寂寒崖下的日子，虽然孤苦，却让想通了许多，世事纷扰，缘起缘灭，能够再见到你，看到你变得如此强大，我很开心。”

“我看到了你的心，很高，很远，你该走向更高更远的地方，而非是因为某一个人而驻足……所以，忘了我吧！就当我真的是一只孤鸿，曾在你的生命里一闪而逝，也不必心怀愧疚。”

“一直往前走，成为强者，去那更高远的天地，去看一看，青九霄碧落，云外青天……”云惊鸿说着，眸光中充满希冀，最终却以一丝黯然收场，这是她曾经的梦想啊，不过，她的心中，却从来不后悔。

听到这一番话，牧龙心中一阵痛楚，他何尝不明白云惊鸿这话中之意。

他的道，自然在更高更远的地方，只是，倘若为此连自己心爱的人也要抛弃，这种道，不修也罢。

这时，牧龙的胸口，一团紫光氤氲，乔珞璃也由玉佩化作人形，出现在众人面前。

“珞璃，见过云姐姐。”乔珞璃出现的瞬间，便向云惊鸿行礼。

“你是……”乔珞璃忽然现身，显然是众人未曾想到的，就连牧龙自己也没有想到。

闻言，乔珞璃并未着急介绍自己是谁，只是笑着问云惊鸿，轻声道：“云外青天，九霄碧落都很美，难道云姐姐不想亲自去看看么？”

“我……”其实，云惊鸿很想点头，只是，她也明白，她终究不是曾经的她了，话到嘴边，却沉默了。

“那，我们去看看吧，那是一个安谧幽静的地方，漫天星辰，近在咫尺，纯净的星空，像极了你的眼眸，没有尘世的浮华喧嚣，一声嬉笑，能够传出三千里……”

乔珞璃笑着描述，云惊鸿听得出神，眸光也泛出几丝异样的光彩，喃喃道：“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乔珞璃不由分说，便像是儿时的玩伴一样，拉起乔珞璃的手，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