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不语日月
作者:江信逸 | 分类:现言 | 字数:76.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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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那你要不要抱着我
二人很快找到了一个洞穴歇脚,洞口逆着风,不易着凉。
李诗雅脱下外套,仔细检查了里面装的东西,因为纱布、毒药和打火机她特地吩咐顾悠悠加急做了口袋而平平安安地躺在原处,折叠刀和部分飞镖已经不翼而飞了,不知道是逃跑的时候掉了还是被水给冲走了。
只剩下两个飞镖还在。
她看着江羽爵见到这全副武装时少见多怪的模样,好奇地问他:“你来的时候没有带东西吗?”
江羽爵无奈地说:“就算有,也在进傅家之前被搜身没收了。”
“……确实是傅青恒的风格。其实你一开始就不应该来这里。”李诗雅定睛看着他:“你有非来不可的理由吗?”
“倒也没有。”江羽爵靠在石壁上,面上浮现了李诗雅难以言喻的情绪:“可能一时之间太冲动了。”
想知道老头还干了什么破事,然后拿着这堆事到老头的坟前痛骂他一顿。
大概就是这么幼稚的想法吧。
也确实是他轻敌了。
不过活那么多年也活腻了……
这么消极的话他不会对李诗雅说出口,江羽爵只是默默看着她,说:“要么你先睡会儿吧,我放风。你肯定早早地就来埋伏了吧。”
李诗雅抿了抿唇:“那你困的时候把我喊醒,我们交替着来,保存体力。”
“好。”
在危难关头变得尤为实用主义的李诗雅没有推脱,直接找了片平坦的地躺下,洞外的天逐渐暗下来,更加适合睡眠。
“晚安。”语毕,李诗雅闭上眼睛。
“晚安。”江羽爵自然而然地回了话。
虽然这个时候说晚安似乎不合时宜,但是进行一些更加日常的对话能够给自己某种心理安慰,相信这只不过是小事一桩,似乎一觉醒来生活就恢复日常。
实际上李诗雅并没有很快入睡,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起六年前在C国的点点滴滴,连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都变得清晰无比。
她一面用理性对抗着,拼命去想象出一块黑布遮盖住放映的回忆,另一方面感性又无可抑制地弹出各种记忆碎片。
在这般拉扯中,她艰难地入眠了。
江羽爵凝视着她的睡颜,复杂的情绪萦绕心中,像是长绒毛的藤蔓不知从哪个器官长出来,攀到心脏上,越缠越紧,又闷又痒。
他可以做到置自己的生死于度外,但是无法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被自己拖累。
快想想,有什么可以逃出去的方法。
蓦然,洞外传来“啪”的一声,是干枯的树枝被践踏的声音。
江羽爵立即警觉起来,只见一小团黑影一闪而过,虽然辨认不出是什么生物,但是可以排除是人的可能,人的身材既没有那么矮小行动也没那么迅速。
虚惊一场。
江羽爵回过头看一旁睡觉的人,她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不停地翻身,头发被灰尘泥沙给搅和得杂乱无章。
她跟傅青恒之间到底有什么往事?
应该是不好的回忆。
江羽爵伸出手,轻轻把爬到她脸上的石粒给拿走。
他们一定会逃出C国,然后再也不回来。
半夜,李诗雅被夜晚的寒露给冻醒了,抱着胳膊坐了起来。
江羽爵关心地问了一句:“冷吗?”
李诗雅反问一句:“你不冷吗?”
“不冷。”
李诗雅无话可说,就算他没有回答,从他那波澜不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确实不冷。
男人体温高,真好啊。
“那你要不要抱着我?”
“啊?”
李诗雅的耳根发烫。
咳咳咳,这不过是个寻常的建议而已,她不应该有不合时宜的想法。
李诗雅搓了搓手,手心发烫,但手掌整体还是冷的,她本来打算拒绝的心动摇了。
江羽爵绕到她身后,握住她的肩膀:“往后靠。”
李诗雅捏了捏自己的手,整个人靠在他的胸膛上,听到对方强有力的心跳声,脸颊也像耳根一样发烫。
江羽爵垂在身侧,不安分地晃动一下,实在不知道该搁置在哪。
不知道怀中的人有没有发现他心跳声紊乱得异常。
李诗雅感受着他的温暖,望着洞外:“应该不会有人来找我们了,太晚了,从悬崖下来不安全。”
江羽爵看着她凌乱的头发,伸手理了理:“嗯。”
“你困吗?要么睡会儿吧。”
“不困。如果你想睡的话你就睡吧,我看你刚才睡得不是很安稳。”
李诗雅转过头看他,月光皎洁,即使是漆黑一片的夜里他的瞳孔也是雪亮的。
她顿时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便转过头去。
“你在想怎么逃出去?”江羽爵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啊,不是。”李诗雅终于记起来了:“我在想出去之后该做什么——是不是我的思绪很放飞。”
“没有。”江羽爵摇了摇头:“适当放松大脑挺好的。”
李诗雅笑了一下,当然知道他这是安慰话。
江羽爵想了想,继续说:“C国神庙多,我们去找个庙拜一拜,洗洗晦气吧。”
“好,我记得顾悠悠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搭着话,不知道说了多久,李诗雅产生了一丝困意,打了个哈欠。
江羽爵笑了一声:“睡吧。”
李诗雅好奇地问:“你不困吗?”
“不困,精神得很。”
“那……等天亮了你喊我起来换班吧。”
“好。”
养精蓄锐是很重要的,李诗雅倚靠着他,缓缓睡去。
她似乎闻到了淡淡的薄荷香味。
是她的幻觉吧。
……
傅青恒原本坐在自己的书房里一边处理组织上报的大小事宜,刚好下达完明早下悬崖抓捕江羽爵的命令,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也只好换了一套正装,下楼迎接。
黑压压的一群人直接闯入客厅,一旁的佣人手忙脚乱去拦,反而被推倒在地上。
傅青恒虚伪地笑着:“怎么能拦住贵客呢?沙长官,请进请进。”
走在最前头身材魁梧的平头男子没有给他好脸色,直接黑着脸坐在沙发上。
傅青恒吩咐一个附近的佣人给自己倒杯咖啡给沙长官倒杯茶。
这个人怎么来了?
傅青恒心里有些疑惑。
沙承志,今年35,是A国最年轻有为的将士,手下管着众多士兵。
像他这样的人,傅青恒自认为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他在C国,沙承志在A国,这手怎么也伸不到自己这吧。
当然傅青恒也不能赶客:“沙长官日理万机,怎么有空光临寒舍啊?”
沙承志脸上露出一丝讥笑:“本来呢,我的母亲生病了,我就请了半个月的假去陪护,母亲最近身体好了许多,我就想着找兄弟喝喝酒。哎呀,说到这,我就头疼,我这兄弟啊,说是去C国出个小差,结果到现在都没回来,可等死我了!”
“哦?你的兄弟是?”
“江羽爵。”
傅青恒面上波澜不惊:“原来是江少啊,实不相瞒,他中午来我这吃了顿饭,然后就回去了,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
“是吗?可我听他的助理说,把他送进你这儿后就没看他出来过。”
“哦,江少他说要到森林去散散心,然后我就找不到他了,只看到桌上他留的字条说先走了。”
“那字条呢?”
“肯定就扔了啊。”
“无凭无据,我可就不能信你的话了。”
“听沙长官的意思,你是怀疑我把人给藏起来了?”
“我是一个糙人,只会实话实说,我也没有坏心思,如果傅老爷心里没鬼,让我搜一搜这地方就知道了。”
傅青恒的脸色变得不大好看。
沙承志只当没看见,仍一副你爱办不办的样子。
最终傅青恒喊了一个手下来,在他耳边轻声说:“如果抓到江羽爵,丢进地牢,别被沙承志发现。”
沙承志手握住茶杯杯沿,往嘴里送了一口,默默地看着傅青恒的一举一动。
傅青恒回以他一个微笑:“如果这就能打消您的疑虑,那么轻便吧。但是我怕你们不了解我,弄乱了我的东西,我派个手下陪你们可以吗?”
傅青恒招呼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过来。
沙承志也没跟他据理力争,直接招呼手下一间一间地翻,结果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江羽爵半点踪影。
傅青恒看着悻悻的沙承志,摊了摊手:“你看,我就说他不在我这吧。”
谁知沙承志非但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还蹬鼻子上脸:“那看来就是我错怪傅老爷了,不过傅老爷,我大老远过来,也没找到个歇脚的地方,我就带着我的几个手下住你这总行吧。”
傅青恒面上的笑容僵住了,愣了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说:“当然没问题,我让人给你安排房间。”
真是臭不要脸。
要是不答应他们,指不定他们怎么闹。反正地牢隐蔽,他们是绝对找不着的,不妨就让他们住下,摧毁他们想找江羽爵的心,以免日后生事。
他们总不可能在这住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