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燕这段时间对刘非凡的态度很不友好。她甚至在陈思思面前抱怨刘非凡个人私生活混乱，品德存在很大问题。

她的抱怨被陈思思取笑，陈思思笑话她，“你又不是他老婆，管你什么事？现在这世道的男人，有几个是一心一意对一个人好的？他们都恨不得把天下的花采尽。”

她们两个虽同为调查中心的副主任，但陈思思显然比她要灵活许多。陈思思毕竟是中原省人，她的社会关系或多或少会与香河市的一些人有交集。因此在很多问题上，陈思思办起事来比赵燕的顾虑要多得多。

刘非凡与人开房的事早就传开了。而且他爱人吴雪因此持刀伤人的事也被传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同情吴雪，大骂刘非凡花心，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丢了香河人的脸。

由于调查中心隶属的关系，香河市纪检无权过问调查中心的问题。中原省也因为调查中心的主体是燕京团系统而有所尴尬。因此，刘非凡的问题便只停留在传言上，一直不见有组织部门出来干涉调查。

在送走许毅之后，刘非凡没进自己办公室，直接敲开了赵燕办公室的门。

“刘主任近来很忙啊！”赵燕讥讽他道：“天天迎来送往的，累不累啊？”

“还行。”刘非凡开门见山问她道：“赵主任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找你了解古汉集团的事。”赵燕语气显得很冷淡，她提醒刘非凡道：“调查中心成立至今快半年了，你回头看看，我们都做了什么事？”

赵燕背后是燕京团系统。虽说她在中心只是一个副主任的位子，但很多时候，刘非凡都要尊敬她。

调查中心成立之初，刘非凡与班子成员是有明确分工的。简单来说，调查中心就像一个大杂烩一样，好像什么事都可以管，又什么事都管不着。

中心成立的初衷，按乔青和成书记的说法，一方面是准确真实掌握社会情况，以提供给上面作参考。另一方面，中心还肩负着一个协助香河市发展经济的一个任务。

如果说第一个任务正在进行，那么第二个任务几乎处于停滞的状态。

按照当初的分工，赵燕恰好是负责这一方面的工作的。

在赵燕提出想了解古汉集团的事时，刘非凡心里不禁一动。

他知道赵燕对古汉集团合资的事很感兴趣。在她来中心工作之后，曾经将古汉集团与燕北生物合资的全部资料要了过去。

“赵主任，你想了解古汉集团，就必须先了解一个关键性的人物。”刘非凡暗示着她说道：“这个人叫沈佳秋，目前在省二监狱服刑。”

“这就是我找你的目的。”赵燕说道：“我知道你与沈佳秋有过接触。而且他保外就医的手续都是你办的。我一直没想通一个问题，为什么他已经保外就医了，还要继续回去服刑？”

“病治好了，当然得继续服刑。”刘非凡讪讪笑道。

“可是据我了解，沈佳秋保外就医后，并没接受过任何治疗。”赵燕哼了一声道：“所以，不存在你说的什么病治好了继续服刑的说法。”

“赵主任，你想怎么做？”刘非凡试探地问道。

“我想见见沈佳秋。你陪我一起去。”赵燕说得很干脆。

“行。”刘非凡满口答应，“我问问省二监会见的日子是哪天，再通知你。”

“不用。明天就是会见的时间。”赵燕说道：“刘主任，作为一个非香河人，我见到古汉集团如今这个模样都感到心痛。难道你不心痛？一家曾经领衔保健品龙头的企业，落得要破产清算，究竟是企业本身的问题，还是政府存在的问题？”

赵燕的问题很尖锐，刘非凡几乎不敢去接她的话。

“还有，作为同事，我有必要提醒你，希望你与地方关系的交往不要过密。”赵燕态度冰冷地说道：“我理解你的难处，因为中心解散后，你可能还得留在地方工作。你这未雨稠缪的做法，还是值得商榷。”

刘非凡似乎被她说中了心事一样，尴尬不已地表示，自己今后会注意这方面的问题。

“还有，你的私生活方面要多注意。”赵燕的脸红了，她是一个未婚姑娘，在说到男女关系问题上时，免不了会生出羞涩之意。但是她还是坚决地说了出来，“现在外面关于你的流言不少，这对你今后的形象会有很大影响。”

刘非凡低声回应她道：“我会注意的。”

“听说，你的家庭也出现了矛盾？”赵燕没有了刚才的羞涩，也没有了之前的冷淡，她说得很随意，仿佛朋友间关心一样。

“没有。”刘非凡矢口否认。

“这段时间你好像都住在办公室吧？”赵燕撇了撇嘴道：“别以为你每天注意了，别人就不知道了。如果你实在不方便回家，我建议你在外面租个房子临时住住。”她犹豫了一下，声音轻得像蚊子叫一样，“当然，如果你觉得方便，也可以与我合租。我的房子空了一间没人住，你可以过来临时暂住。”

赵燕与陈思思的房子，都是中心出资在外租的房。

为保证生活质量，刘非凡当时就决定给她们在香河市的高档小区租了两套两居室的房子。因为个人隐私和生活的方便，赵燕与陈思思没合租在一起。但她们都在同一个小区，房子相隔了一栋楼。

刘非凡婉言谢绝了赵燕的提议，他怎么可能住进赵燕的房子里呢。

“你不去也行。但你不能再在办公室打地铺了。”赵燕非常肯定地说道：“我不希望别人在背后说你的闲话。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代表的是燕京团核心。”

“行，我会注意。”刘非凡无奈说道：“我从今天开始，晚上就不再会在办公室过夜了。”

刘非凡内心其实是很焦躁的。吴雪到现在还没松口，坚持要与他离婚。她似乎相信了刘非凡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但是刘非凡与白小洁开房的事，他居然不否认。

这就让吴雪迈不过去心里的那道坎。既然你刘非凡不否认，那就说明开房的事是真实存在的。既然孤男寡女去开了房，目的是什么，就是傻子也能想明白啊！

其实，只要刘非凡否认与白小洁开过房，吴雪就会选择原谅他。刘非凡心里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现在正处在最关键的时期，他不能退半步。

虽说在周斌的掺和下，他已经被认为是香河会的成员了。但香河会真正的秘密，他连门边都没摸到。

他知道，老奸巨猾的高成林不会那么轻易相信他。他会反复试探他，直到确认刘非凡成了一丘之貉之后，他才会将香河会的大门向他敞开。

两个人约好第二天去省二监探视沈佳秋，刘非凡提出与香河市一中的老师沈露一道过去，得到了赵燕的默认。

赵燕没有说出他见沈佳秋的目的。不过刘非凡心里明白，赵燕在这时候提出见沈佳秋，一定是有了新的计划。

下午一到下班时间，调查中心的门口便来了一辆车接刘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