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者看着黑汉，沉声道：“这位壮士，你的赔偿呢？”

黑汉知道老者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存在，祭出一个储物戒，抛给老者。

郑老者并不查看，转而抛给左子峰，沉声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但是，要想获利，也要有赔本的自觉！”

盯着黑汉：“这位壮士，老朽正告你一句话，不是所有事都能插手，不是所有人都可冒充！回你的嵩域去吧。”

黑汉脸上阴晴不定，朝郑老者拱拱手，闪身不见了踪影。

所有人吃惊不小。这黑汉，居然是中天嵩域的强者？结合之前玄武家主的推演分析，那这人，必是风家人无疑！

大家猜得不错，这黑汉，正是风回雪！

这段时间，他来到衡域，主要是为了祸害秦中，没想到遇上白煞的事，认为这是个对付玄武家族的好机会，就横插一脚，却不料遇上郑老者！

这郑老者到底是谁呢？不出意料，应该是天香台的大佬！风回雪想。

好在，祸害秦中的阴谋已得逞，下一步，就看秦易近跟玄武家族、跟浑无名反目成仇了！

演武场内，大家惊异黑汉身份的同时，更对郑老者的真实身份感兴趣。他对黑汉说不是任何人都可冒充，刚才，黑汉冒充谁了？他只是没有否认玄武冷香关于九层台的猜测。

难道，郑老者是九层台的人？

此刻，郑老者已缓步登上演武台，看着白煞：“这位姑娘，你要替百灵报仇，无可厚非！但当年，祸害过百灵的，事后大半被击杀；衡山两名老祖也被百变门鸩杀；这两日，又有两名半步虚极、五名明道境修士在这里陨落，还有数名强者被迫兵解。这些人，绝大多数自作自受；但有的人，比如左史行，是不该死的！”

“前辈的意思——”

“你不是要赔偿一枚万年人参果吗？不如这样吧，这枚人参果，我劝劝左掌门，让他不要了，权当用它向姑娘买个人情，百灵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其实，皇甫尼也不是非要击杀所有人不可。当年侵犯百灵的人，大半已被自己击杀，但有两个罪魁，是非死不可的，一个是让百灵最伤心的黄三江，一个是毁她道心的左史言。

这两人均已身死道消，其余人等，令他们自裁即可。

自己夺舍重修，不宜让道心染尘，至少，不能自己亲自动手！

这次来，除了报仇，更多地是为真正的白煞铺路，确立她的江湖形象。

现在，整个衡域各大门派都对白煞产生深深忌惮，目的已经达到，自己又何必多造杀孽！

而且，能够卖给眼前这名不明身份的大能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一念及此，白煞矮身对郑老者施了一个万福：“既然有前辈出面调停，奴家自然愿意放下执念！”

转身对众人道：“百灵当年的事，就此一笔勾销！但是，奴家奉劝那些该死的人，就此改恶从善则罢，如果发现他们继续作恶，奴家定让他们神魂俱灭！”

......

一场本应该惊天动地的复仇大戏，就这样虎头蛇尾地落下帷幕。

死了人的宗门唉声叹气，但心底坦然。

躲过一劫的宗门自然暗自高兴，却也隐隐担忧。宗门终归是被一名虚极强者惦记上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祸事临头！

事不关己的宗门却意犹未尽，本想看一出好戏，结果却未能如愿！

而几家大家族、大宗门，却倍感沉重、压抑。

玄武冷香回到家族，呆呆地凝望大帝雕像，良久才发出一句感叹：“这天，恐怕就要变了！”

......

送走各大宗门的人，左子峰想再来找郑老者，哪里还有丝毫踪影！

此时的郑老者，早已变换另一副形容，追踪白煞，往安天恒域去了！

这郑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九层台九子之一，郑丹青！

在寻找与浑无名心意相通的第四人无果之后，他便化身为普通人，用脚步丈量五域，用心去感受人情冷暖。

这一次，来到衡山剑派，他本不想掺和什么，只想做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哪怕识破了风回雪的伤害小阿龟的阴谋，他也没有出手制止。

他知道，这个世界，本来有它的演化规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数和造化，救了他的劫难，可能也会断送他的造化！

后来，白煞来寻仇，他也装聋作哑。

但暗地观察，发现白煞不但是虚极修为，而且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白煞尽管表面上穷凶极恶，人设是个大恶人，但杀孽并不重，不是一个擅杀之人。

如果能让她跟浑无名见面，说不定，她能够代替玄武青云，成为第四人！

所以，当风回雪将矛盾激化到不可收拾的时候，他现身了。

他知道风回雪的来历，更清楚风回雪的战力。他不能让风回雪将白煞毁了，更不愿白煞与整个衡域为敌，污染道心。

现在，他要做的，是盯着白煞，等着浑无名出关，制造一点点奇遇，让他们见面。

......

安天恒域，两个月后。

谷米麻姑以本来面目，行走恒域，对百灵的事进行了大量的外围调查。

脱下戎装、卸去盛装的谷米麻姑，美得惊心动魄。

她的原身本就是谷米弃教主与人族女子的混血儿，既有魔族高挑的身材、完美的线条，高鼻深目、棱角分明；又有人族女子的温婉细腻、玲珑柔和。

尤其是一双淡蓝色的眼睛，若秋水盈盈，顾盼生辉。

那顶白纱垂帘的斗笠，更是欲掩还露，不由得让人有掀帘一睹春光的冲动。

一个多月的明察暗访，谷米麻姑听到很多关于百灵的江湖传说，基本上可以补齐百灵的整个人生轨迹。

不过，对于百灵是否真的兵解，她一直没有得到确切消息。

谷米麻姑决定亲自去一趟百变门。

但是，以什么身份去呢？

她可以以谷米麻姑教主的身份，名正言顺去拜访百变门。但是，不一定能够获取真实消息。

她也可以以白煞的身份，大张旗鼓去百变门闹事。但是，百变门有两尊半步虚极老祖坐镇，百灵即使还活着，如果她有意隐藏行踪，还是无法探知百灵的消息。

最简单粗暴又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擒住百变门高层，搜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