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一口没一口喝酒，一时无话。

沉默良久，郑丹青长叹一声：“皇甫尼，哦，谷米教主！唉，我也不知道该叫你什么！当年，你被推上九层必杀榜，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肯定是有人不希望我成长起来！”

“那你查清楚是谁了吗？”

谷米麻姑摇摇头。

“是我们！”郑丹青盯着谷米麻姑，轻声道。

“你们？九层台？是九层台主动让人发布的任务？”这完全颠覆了谷米麻姑的认知。

郑丹青点点头：“你知道三万年来，有多少人是我们主动让人发布必杀榜的吗？”

“那有多少？”

郑丹青伸出五个指头：“包括你，五人！你是第四个！”

“第五人就是浑无名？”

“是的！”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因为，你们，都是七色七阶圆满道心！”

“七色七阶圆满道心就必须被九层台消灭？”谷米麻姑心生悲愤。

“不不不！九层台并不是要消灭你们，恰恰相反，是希望你们加入九层台！”

“那前面三人，加入了吗？”

“前面三人，两人拼到第七层，一人拼到第六层，面对半步虚极强者的追杀，放弃了，选择成为一名清道夫，没有登顶，也就得不到九层必杀榜的承认。最终，他们也未能突破半步虚极，早就兵解转世了。”

“你们九层台笼络强者，到底有什么图谋？”

“我们笼络强者不假，但三万年来，除了浑无名和他的几名女友，没有人真正加入九层台。”

“那些清道夫不是？”

“他们，不算九层台的人。他们连九层台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前辈，九层台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知道大时代吗？”

“我听到过一些传说，但不知道这些传说是真是假。”

“这些传说，是真的！传出这些传说的，就是我们九层台。而且，我告诉你，五域离再次破碎甚至完全覆亡的时间，仅剩十来年！”

“十来年？”谷米麻姑如遭雷击。

好半天，谷米麻姑回过神：“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们让浑无名加入九层台，就是为了帮助你们离开这片星域，抵达暗黑行星，是吗？”

“你说对了一半。”郑丹青道，“我们九层台一共九人，皆是半步大帝修为，我们准备齐齐自爆，推动嵩月砸向暗黑行星，这样，或许可以救下五域。但我们需要浑无名和四名与他心意相通的虚极强者共同稳定空间之门，确保五域不受我们自爆冲击。”

郑丹青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但谷米麻姑听得心惊肉跳。这是怎样的视死如归的胸襟啊！

良久，谷米麻姑喃喃道：“浑无名几人，还能够回来吗？”

郑丹青摇摇头：“很难说！”

“浑无名知道这些吗？”

“他登上第九层不久，就突破半步虚极，他的使命，就已经知道了。”

“那他愿意？”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别无选择。当然，他也可以拒绝，但是，五域很难逃脱覆亡的命运！所以，这么些年来，他没日没夜拼命修炼，还要帮助几名女伴，一同突破虚极，其艰难困苦可想而知！关键是，他还得忍受别人的误会，承受世俗的偏见，真是不容易啊！”

谷米麻姑突然觉得浑无名并不可恨了！哪怕百灵因他而死，也是因为误会，浑无名，可能并没有做错什么！

如果当年自己没有自废修为，成功登顶，那稳定空间之门的重担，就会落到自己头上，自己会比浑无名做得更好吗？

尤其是自己作为皇甫家族的家主，身边不得不有四名与自己心意相通的女伴，家族允许吗？世人会怎么看？

自己一直还想着跟浑无名作对，是不是也太混蛋了点？

“浑无名和他的四名心意相通的女伴，都已经成就虚极了？”谷米麻姑轻声问道。

郑丹青猛地灌了一口酒：“本来，浑无名和玄武青云已经成就虚极，但是，浑无名为了救人，境界掉落到半步虚极；而玄武青云道心崩溃，也境界掉落，基本没有恢复到虚极的可能了！”

“那我们五域，没救了？”想起拯救五域的大义，谷米麻姑热血涌动。

“难啊！如果当年，你没有自废修为，或许，可以通过九层台的考验！”郑丹青轻叹一声，“那样的话，我们就有时间从容谋划，说不定，你已经突破半步大帝了！但是，万年过去，当又一个七色七阶圆满道心出现时，我们的时间，却不够了！”

“必须是七色七阶圆满道心吗？”

“是的！空间之门一共五道，分别对应五域。主门，必须是七色七阶圆满道心来稳定，只有先天圆满的道心，才能够用秘法跨天域传讯给其余四人。所以，其余四人，必须要与稳定主门的人心意相通，而且是虚极修为。”

谷米麻姑看向郑丹青，目光灼热：“我是虚极修为，我能够帮上什么忙吗？”

郑丹青盯着谷米麻姑：“如果你帮不上忙，我今天的话，也不可能让你知道！”

“前辈，需要我做什么，但凭您吩咐！”

“本来，我是来找转世百灵的，想让她替代玄武青云的位子。可白煞根本不是百灵，短短十年，也根本不可能修至虚极！但是，你刚才说，你这里有一份失心散，我改主意了！”

“你打算用失心散将我改造成百灵？”

“皇甫尼，从我告诉你这个惊天秘密那一刻开始，你可能已经没有选择了！”

谷米麻姑摇摇头：“九层台，太霸道了！但是，你们为了拯救五域，不惜身死魂灭，我只不过改换记忆，何足惜哉！”

“皇甫尼，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如果同意，实施起来就会顺畅得多；如果你不同意，我也只好用强！”

“丹青前辈，我愿意配合，将自己的神魂记忆改造成百灵，这样，我就可以跟浑无名心意想通了。但是，我的身形外貌，却无法变成百灵。”

“不是还有白煞吗？”

夺舍？我已经夺舍过一次，不能再夺舍白煞了！谷米麻姑暗想，实在不行，让白煞炼化自己好了！反正，最终的神魂记忆，既不是谷米麻姑的，也不是皇甫尼的，而是百灵的！

那么，至于这具身体，是白煞还是谷米麻姑，又有什么区别呢？

“前辈，让白煞将我炼化，时间还来得及吗？”

“你想好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丹青前辈，我想好了！如果我还不够，还有神农逍，半步虚极强者，现在是白煞的陪练，我想，给他说清楚，他也应该乐意献身！”

“好！皇甫尼，你现在还有什么心愿？”

谷米麻姑抬起头，两眼放光，微微一笑：“丹青前辈，能告诉我，九层台九子，都有谁吗？另外，能不能追认皇甫尼，一个正式的九层台弟子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