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没办法，工作就是这样，总有反转，总有为难。”厉无疆伸伸手，说了一句这么模棱两可的话。

“大家静静，具体情况无疆同志已经向大家汇报了。下一步就是具体怎么做。荣达化工查不查？阳城县的官员查不查？大家可以说说。”

“企业要发展，哪能不排污，全国各地的企业都是这样做，不能拿荣达化工当做领罪羊。如果这样做，就会打击各地企业家投资的积极性，今后谁还来南都市投资兴业。”杜刚副市长算是和厉无疆杠上了。厉无疆向左，他偏偏向右。

“杜副市长说的对，有问题就解决问题，不能将企业一棒子打死，也不能将一个地区的干部一棒子打死。针对荣达化工排污的事，今后我们可以加大对荣达化工的检查，并让公司建立污水处理设施，通过整改既满足企业的生产需要，也满足当地经济发展的需要。”宣传部部长项有军说的也很有道理。

“一个地方工作做得好坏，关键是看干部。刚才厉市长说了阳城县的污水排放情况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一年两年，给当地群众的生命健康带来很大的损失。监督企业生产，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职责，我们这些干部干嘛去了，这就是典型的失职渎职，完全没有将老百姓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面临调查组抽样检测，故意隐瞒，通风报信，这就是典型的官商勾结，这种行为不查处，还要我们的纪律干部干啥？”纪委书记肖申克义愤填膺，这也许就是纪委书记站位决定了他的讲话。

肖申克说完之后，其他领导都没有说啥了，毕竟肖申克作为监督干部的领导都发了话，其他领导再说什么就有了包庇的嫌疑。

周子良看大家都不说话了，就说“无疆市长，你们调查组最终什么意见？”

厉无疆环顾了周围的领导，说到“周书记，各位领导，我们南都市发展的决心不会改变，我们南都市发展的势头也不会因此停滞。我们希望通过对此件事情的查处，让大家明白我们发展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我们要为大家创造一个良好、法治的创业环境。我们调查组认为涉案企业违反国家排污标准，公安机关要依照法律规定进行调查，至于怎么处理那等调查清楚依法处理，对于受害的老百姓要予以赔偿。涉案企业后续经营问题，我们建议依法要求其停产整顿，等达到排污标准且经过验收之后方可以继续生产。对于失职渎职的干部，纪委同志可以依纪依法进行调查。”

厉无疆的说的很明白，该查的查，一切不能手软。调查组都是这个意见，其他常委就算不同意，也没有再说什么。

最终周子良还是没有跑开，不过他也实现了自己目的，那就是凡事由大家共同承担。

厉无疆的一声令下，杜有发很快就控制了荣达化工公司的总经理胡云伟以及其他关键岗位的员工，并查封了相关危险化学品。

肖申克也部署纪委的同志很快将阳城县相关职能部门的工作人员带回市纪委进行询问。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场暴风大雨即将来临。

这个时候的阳城县县委出现了一片混乱，大家都无心工作。县委书记王万令也是惶惶不可终日。“孙局长，胡总被抓了进去，这件事麻烦了。”

“王书记，你镇定一点。市委现在主要是调查荣达化工污染一事，只要胡总坚持什么都不说，我们就没有事。”

“孙局长，胡运伟那个软蛋，我认为他扛不住公安机关的审讯，早晚会将咱们吐出来。”

“他将咱们吐出来会有什么好处，只有咱们好好的，他才能从里面出来。你该干什么工作就干什么工作，不要自乱阵脚。”

“无疆，胡云伟很硬气，排放污染物的事情，他看躲不过去，就承认了。但是与地方官员串联的事情，这家伙却闭口不谈。”

“有发，打蛇要打七寸，办案要抓住犯罪嫌疑人的命门。胡云伟这种人最怕失去的是什么，那就是自由。没了自由，他就是有多少钱，也没有地方花。胡云伟现在还抱着一线希望，他认为某些人在外面能将他捞出去。你就要彻底打破他这个想法，告诉他政府并不想拿他怎么样，这要他坦白从宽，交代相关人的罪行，并向老百姓进行赔偿，就可以放他一马。”

“无疆，你不是说要坚决严惩这些违法企业，怎么还要放了胡云伟。”杜有发多少有点不理解。

“有发，荣达化工公司故意排放污染物属于违法，但是这是发展过程中很多地方需要解决的问题。对于这种问题我们的确不能一棒子打死。我们查处他们，是想警告他们要合法经营企业，我们查处他们也是希望通过法律手段能让老百姓获得赔偿，帮助老百姓治病，我们并不是真的希望将这些企业关停。一个地方的发展还要依靠企业，企业经过整顿，达到国家标准，我们可以让其恢复生产。另外对这些领域的犯罪嫌疑人，如果他们有重大立功表现，你们公安机关，可以变更强制措施，采取取保候审、监视居住等措施。在这方面，你是专家。”

“无疆，我现在才明白，你是下了一盘很大的棋，醉翁之意不在酒呀。你是想通过这件事敲山震虎，想告诉一些人，发展可以，但是不能损害群众的利益。你这心思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杜有发对厉无疆比划了一个动作。

“你小子，干工作就是要多思多想。你到南都也快两年了，估计你在南都工作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希望南都这段时间的工作，对你今后有所帮助。”作为朋友，厉无疆希望杜有发能快速成长起来。厉无疆也真切感受到做工作靠自己根本就不行，需要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相互扶持。

“无疆，你说的我都明白，你的步伐我已经追不上了，希望你需要的时候，我还能帮上忙。”杜有发和厉无疆两个老朋友击了一个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