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杜市长，既然这么说，各位领导干部都能从大局出发，能将从农村合作基金会放贷的资金都如实上缴，大家都皆大欢喜。”

杜刚听厉无疆咬着放贷资金的问题不放，就说不出来什么了。

“各位领导，清缴工作小组的同志们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得罪领导干部吗？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那是他们讲良心，他们知道自己如果不这样干，最后这摊麻烦事还是留给市委。老百姓要的是自己的储蓄款，可不是听我们领导干部的空话，届时如果市委不能兑现承诺，我厉无疆丢了信誉事小，南都市市委大院再被围堵，那就是大事了。别怪我现在没有提醒各位领导。”

厉无疆的话振聋发聩，让各位领导听的面红耳赤。周子良处在再次发飙的边缘上，但是他知道这次事件处理不好。原本他想着自己说过之后，就不会再有杂音了。没有想到厉无疆是坚决不松口，让他很为难。“无疆市长，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解决问题还是讲究方法，讲究手段，干部毕竟是我们的同志，对待我们我们的同志要多一点耐心，要多给一些时间。”

厉无疆发泄完之后，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周书记，你说的对。工作方法不到位是我的问题，下去之后我会向同志们讲清楚。不过这个清缴工作还需要各位领导配合，如果我们领导干部都不配合，那下面群众的工作怎么做，我们只有一视同仁才能做好其他人员的工作。还有也希望大家理解我们开展清缴的工作人员，他们也许工作方法不对，但是老百姓给我们南都市市委市政府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这里我厉无疆重申我不招惹任何人，但是我也不怕事。既然组织将我派到南都市，我就将义无反顾地履行好自己的工作职责。哪位领导干部欠的债、哪位领导干部亲属欠的债，如果能够按照工作小组的要求及时归还，那这件事我们就不上报纪委，也不再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如果不能按时上缴放贷资金，不好意思我们工作小组不仅要求追究违纪责任，也要追究违法责任。到时候各位领导干部就不要怪我们不讲情面了。”厉无疆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坚决不能松口，自己一旦稍有放松，农村合作基金会专项整治工作就前功尽弃，老百姓的利益将受到巨大损失。这个时候，他宁愿得罪人，也不要遭老百姓谩骂。

“厉市长，你这是不给大家一点情面呀。常委会是大家商议的地方，不是某个人自己的一言堂。”项有军担心自己出事，就拿常委会说事。

周子良这个时候准备发扬民主，让大家投票决定。话音刚落，他的秘书神色匆匆走了进来，以添水为理由，走到周子良身后，悄悄说了几句，周子良的脸色大变，十分惊慌失措。这个时候大家都盯着周子良看，也发现了他的表情不对，认为肯定出大事了。周子良突然有点瘫坐在椅子上，大家等了很久，才听周子良有气无力地说“农村合作基金会专项整治工作既然交给了无疆市长来处置，那这件工作就按照无疆市长的要求去做，大家都要配合好，也要向自己的亲戚朋友讲清楚法律事实，今后不要再找这个找那个来求情。好了，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散会。”说完，周子良就离开了。

会场的各位常委都是目瞪口呆，不知道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最终出现了这么大的反转。焦丰年将目光投向厉无疆，厉无疆也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这个时候的厉无疆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没有想到周子良为什么在最后改变了想法。不过这对他来说是一场胜利。

厉无疆本是趾高气昂地回到办公室。可是还没有进办公室，就被谢菲堵在门口了。厉无疆看出来谢菲的脸色不好，看来真是出大事了。

“厉市长，出大事了。”谢菲是个女同志，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谢菲，你先冷静下来，到底出了什么事？”厉无疆看谢菲这么紧张，就猜测出了肯定是企业改制出了问题。

果不其然，谢菲张口说道“厉市长，浩天集团将南都家电转卖了。”

厉无疆听谢菲这么一说，自己对朱中浩的怀疑这下尘埃落定了，反而内心平静了。他现在也明白周子良为什么那么紧张。他打听过周子良和朱中浩的关系。两个人是表兄弟关系，朱中浩这样将南都家电卖了，这不仅是在打周子良的脸，还让周子良陷入险境，怪不得周子良会议现场就不淡定了。

南都家电是被朱中浩低价收购的，这要说没有周子良的背影，那谁都不相信。关键是朱中浩太不地道了，低价收购就算了。不仅低价收购，而且很快将南都家电转手。那南都家电就有点贱卖国有资产的嫌疑，这要是追究下来，那就牵涉到周子良了。

“谢菲，你紧张什么，出了事自然有大个子顶着。你说说具体怎么回事？”

原来是朱中浩将南都家电转卖给了秦世明的创客公司，今天创客公司的工作人员带着合同来接受南都家电，这个时候乔应德才知道上当了。随后和朱中浩再怎么联系，电话都打不通。

“谢菲，我记得当时南都家电改制这件事，改制办并没有批准参与。”

“是的，厉市长。当时改制办要求通过竞投标的形式，乔总却拿着周书记的签字要采取谈判的形式，后续的工作南都家电也没有让我们参与到此项工作。”谢菲经过厉无疆这么一提醒，内心松了一口气。刚开始她认为改制出了事，她和厉无疆是跑不开的，没有想到这件事还另有乾坤。

“这件事你还要盯着，不管是谁的责任，我们的目的是想要企业改制成功。南都家电改制不成功，那么我们的改制就不算成功。如果有可能，你可以与创客公司接触一下，看看对方和浩天集团签订的协议，以及他们现在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