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之后，王小胆跟着老周回了家，刚进院子就被老周媳妇看到了。

老周媳妇两眼放光，对着王小胆说到:“小胆来啦，你来的正好，帮我把鸡杀了，把毛褪了，小胆你来的真是时候啊，知道今天我女儿女婿回家，需要人帮忙干活，你是个好孩子，以后让老周多照顾照顾你。”

老周媳妇总是拿这话给王小胆画大饼，嘴上说着让老周照顾他，让他多帮家里干活，但实际上这话也只是说说。

老周媳妇心里也看不上王小胆，他来了家里只知道闷头干活，也不知道给他家送点礼，不像别的徒弟嘴又甜，还会送礼。

王小胆听到老周媳妇的吩咐，老老实实的去杀鸡，然后轻车熟路的自己生火烧开水。

老周媳妇在厨房门口监工，看水烧开了之后，还对王小胆说到:“小胆，褪鸡毛一定要用烫一点的水，不然褪不干净，我女儿最讨厌鸡皮上的毛了，你一定要弄得仔细一点，知道吗？”

王小胆沉默的点点头，老周媳妇撇撇嘴，这王小胆怎么跟个哑巴一样，话都不会说，这辈子都不会有出息。

王小胆舀出来热水，把鸡扔进滚烫的热水里，老周媳妇催促他赶紧褪鸡毛，王小胆看着冒着热气的开水有些为难。

老周媳妇给王小胆翻了一个白眼，她最烦磨磨唧唧的男人了，不乐意看王小胆，之后就回屋坐着去了。

王小胆看老周媳妇走了之后，才敢在热水里兑了一些凉水，然后把鸡毛仔仔细细的摘干净。

外面的天已经有点黑了，老周媳妇走进厨房，拿着那只干干净净的鸡满意地对王小胆说道:“行了，褪的还挺干净的，下次我家杀鸡还找你，天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家吧。”

王小胆只能沉默的点点头，走出厨房，老周家的孩子们都对王小胆挺熟悉的，但是看到他却连一句话都没有，全都采用了无视的态度。

老周扬了扬下巴，指着地上那袋十斤的高粱米说道:“你去把这个给李友忠家送过去。”

王小胆捧起了那袋高粱米，手上还有些刺痛，刚才在水里泡的太久了，手指上的皮肤已经皱了，还有些泛白。

而且刚才王小胆一直是蹲在地上褪鸡毛，腰弯的有些酸，腿蹲的也有些麻木。

王小胆抱着高粱米慢吞吞的往外走，老周还在后面大喊:“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赶紧滚。”

王小胆闻言只能咬着牙往前快走了几步，走出了老周家的大门，身后传来对他的嘲笑声，王小胆只能低着头继续赶路。

王小胆心不在焉的往李友忠家走，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鬼鬼祟祟的身影。

王小胆来到李友忠家，一进院子就看到李友忠和几个邻居在院子里聊天，桌子上摆着一个小煤油灯，几个大爷坐在一起嗑瓜子，聊的热火朝天。

没等王小胆说话，李友忠就把王小胆拉进了屋里，他有些莫名其妙的跟着李友忠进了屋子。

李友忠收下了高粱米，还大声的对王小胆说:“你托我办的事就放心吧，你和你朋友的事绝对没有问题，行了，天也不早了，赶紧走吧。”

王小胆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想要出口解释，却被李友忠捂住了嘴说:“别说那么多啦，你的事儿我知道。”

就这样王小胆被推出了家李友忠的家门，然后莫名其妙的回到了家，家里的老母亲正坐在桌子面前等他，桌子上还有被盘子扣上的饭菜。

王小胆心中有些感动，只有他的母亲关心他爱护他，不论他多晚回家，都会等着他吃饭。

王小胆的母亲对他说:“又去你师傅家干活了吧，你再忍忍，再熬几年就能熬出头了，哪个当徒弟的都是这么过来的。”

王小胆点点头，沉默的吃着饭，咬在嘴里的窝头都带着苦涩，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这样的生活，但是为了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他只能逼着自己坚持下去。

三天的时间一闪而过，到了晋级考试的时间，厂里考试的不仅有钳工，还有焊接工、铸造工、锻造工、模具制造工、机电安装工等等，一群人呼呼啦啦，涌入考场。

二大爷对这次的考试势在必得，他被易中海压了这么长时间，他也想升到八级锻工，到时候四合院的一大爷就不是易中海了，而是他刘海中。

刘海中觉得自己处处比易中海强，只是工作上差一个级别，这次考试之后，这个差别也没有了，刘海中想到自己成为四合院一大爷的场景，他就激动不已，已经迫不及待的等着考试了。

与刘海中的成竹在胸不同，王小胆十分害怕，甚至害怕的手抖，他怕自己这一次还是考不过。

秦凯旋站在王小胆的身边，感受到了王小胆的紧张，安慰他说道:“小胆，别怕，你不是准备了很久吗？这次厚积薄发，一定能成功。”

张大虎也在王小胆旁边，听到秦凯旋的话，眼神暗了暗，一定能成功，贿赂了考官可不是能成功嘛。

轧钢厂的人分批考试，不同的工种去不同的考场，钳工的1~3级都是分布在一个大考场。

非常巧合的是秦凯旋和王小胆在同一个考场，离得也不远，虽然考试的内容不同，但是王小胆看到秦凯旋心里就安定了许多。

钳工考试分为理论考试和操作考试两种，这个考场的监考官是李友忠和另一个七级钳工，李友忠给大家发放考卷，考生会按照级数分坐不同的位置，1~3级各自一排，互相穿插开。

理论考试很快，一共只有一个小时，内容也不算难，理论考试之后就是实践考试，这个才是决定钳工晋级的关键。

秦凯旋觉得考试挺顺利的，而且他的主考官，那位七级钳工李友忠李师傅，考察他这一组的内容都很基础，秦凯旋觉得自己稳过。

王小胆的监考官竟然是他以前关系很好的梁师兄，现在是一名4级钳工，因为没有参加这次的晋级考试，所以过来做考官。

但是梁师兄面对王小胆冷若冰霜，跟他说完考题内容之后就直接走了，没有多看他一眼，只有在收走王小胆磨的零件的时候眼里才有了波动。

1~3级这帮人考完试之后，都陆续往外走，大家叽叽喳喳的说的自己的考试心得，有人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好，有人觉得考官出的题太刁钻。

王小胆考试过后心情既高兴又复杂，他觉得自己的考试发挥的很不错，这次应该有很大机会能够晋级二级钳工，但是又觉得自己的题目答的并不是那么完美，有的答案分数应该不高。

秦凯旋出来之后先去了食堂待着，等着一大爷监考结束再一起吃饭。

傻柱在后厨听到徒弟马华说秦凯旋来了，傻柱连忙端着茶水出来，给秦凯旋和王小胆一人倒了一碗茶说道:“来，凯旋，你俩喝点水，这回考的怎么样？你觉得你能过吗？”

秦凯旋点点头，脸上带上了一个微笑，说道:“我觉得理论知识我都写的挺满的，实践的内容也不太难，有七八成的把握吧。”

傻柱高兴的拍着秦凯旋的肩膀说:“凯旋，那就是稳了，你也不用谦虚，你说七八成，那就是十成，看来可以提前给你庆祝了。”

秦凯旋连忙谦虚的说到:“傻柱哥可不能这么说，考试哪有稳过的，我只是尽力而为，能不能成还得看考官的意思。”嘴里谦虚，秦凯旋的表情却很自信。

王小胆看着秦凯旋自信的模样有些羡慕，他永远也做不到这样自信。

王小胆考完试之后，现在从高兴的情绪里面抽离了，就一直再后悔，后悔有的题写的字数应该再多一点，后悔自己拿不准的问题，随便选了一个，他觉得自己应该再考虑考虑的。

秦凯旋考完试之后就不再想考场上的事了，跟傻住闲聊着说道:“柱哥，今天中午咱们食堂做什么菜呀？”

傻柱勾起了嘴角说道:“咱们厂里还能有什么菜，老三样，你是不是吃腻了？你要是吃腻了，等回家哥给你做别的好吃的，也算提前帮你庆祝一下。”

秦凯旋跟傻柱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行啊，柱哥，那我就等着吃你给我做的菜了，你的手艺在北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我可有口福了。”

傻柱骄傲的点点头说:“那可不，凯旋弟弟，还是哥哥对你好吧，你看许大茂那个傻样，成天除了会放个电影还会啥，你今天考试，他还下乡了。”

傻柱在秦凯旋面前，总是忍不住踩许大茂一脚，许大茂也是一样，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拉扯，好像把对方踩下去，自己就能占据秦凯旋好哥哥的位置。

秦凯旋对这种现象乐见其成也不阻止。有时候甚至他也会下场添油加醋，让两个人的矛盾越来越激烈。

傻柱正说着许大茂的坏话，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许大茂手里拎着一个包走进食堂，看到秦凯旋高兴的打了个招呼说:“凯旋弟弟，考试考的怎么样？是不是考的挺好的，哥从乡下给你带了点儿好吃的。等晚上你露一手，去我家吃饭吧。”

傻柱不屑的说道:“许大茂，你每次去乡下放电影都得划拉人家一点东西，你上哪个村，哪个村都倒了霉了，晚上凯旋弟弟要跟我吃饭，可没工夫去你家给你做饭吃。”

许大茂皱巴着一张脸，斜着眼睛看着傻柱说道:“什么叫我划拉东西？这都是人家自愿给我的，为了感谢我给他们放电影，我拿这些东西也是为了给凯旋弟弟补补身体。

你看凯旋最近都瘦成什么样了，你也不知道关心凯旋弟弟，哪像我一心一意的惦记着他，到了乡下都想着找东西给凯旋弟弟补充营养。”

傻柱立马反驳到:“我怎么不知道心疼凯旋弟弟了？我不仅心疼他，连他的家人我也照顾的很好，你能比得上我吗？”

傻柱这话说的也没错，现在傻柱带回去的盒饭都进了贾家人的肚子里，秦淮茹能吃到几口带油水的饭菜，气色都好了很多。

许大茂语塞，他可以跟秦凯旋一起吃吃喝喝，但是却不会供养秦淮茹，一个大肚婆，他图什么呀，这一点确实傻柱牛逼，他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