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沈欢给霍青青行礼请安。

霍青青示意她不必多礼，就让她坐下了。

沈欢坐到了云子瑞的旁边，斜对着云子悠。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云子瑞，可云子瑞都没有回她一眼。

“瑞儿，欢儿，你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为娘的本不该插手，但是现在长公主被气病了，瑞儿你又躲到国子监去了，我看你们也没有个解决问题的态度。”

“应儿还小，趁着他还不懂事赶紧把事情解决了，拖来拖去问题也不会自己解开。”

霍青青见夫妻二人都没有要开口的趋势，她只好先开口。

“你们两个有何想法都说出来，为娘的听着，不是大问题，你们就回房关起门来自己解决。”

“娘，让小四回院中休息去吧。”云子瑞并不想让云子悠参与其中，他怕她听到了沈欢的一番话会寒心、会对他这个哥哥失望。

“为什么要让她回去，本就因她而起，她不应在场听一听是如何让兄嫂因为她争执不休，差点家不成家的吗？”

沈欢一听云子瑞还在护着云子悠，这心中堆积的妒火就一片燎原之势。

说出的话也就不是很好听了。

“你敢说是因为小四而起？你的脑子呢、心呢？你怎么不说是因你父亲而起？”云子瑞见她将矛头指向小四，他的脾气也就上来了。

云家三子中，云子琅看似不好相处、脾气大，其实他只是单纯地严肃而已，云子瑜更是孩子天性，爱玩爱热闹，不然也不会和云子悠玩得最好，他是最有耐心地，而云子瑞实则是兄弟三人中脾气最不好的那个，泛起脾气的他就会和平时大相径庭，刚才还是一个温文尔雅的教书先生，这会子就是暴走的恐龙。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别忘了他当初是如何对你和你母亲的，怎么，现在想当孝顺女儿了？这孝顺里掺杂的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当时就已经明确拒绝你了，莫要说小四不会同意，就说小四同意你的那套说辞，我也不会让她帮忙的，你父亲想要什么靠自己去争取，你想要的靠不了你自己就是靠我，可我给你的，你不想要啊。”

“那为什么你不能给我想要的？还不是怕麻烦你的亲妹妹。”

“再说有何麻烦的，不就是去圣上面前卖卖乖、张张嘴的事儿，怎么之前能替爹讨来侯爷之位、替大哥讨来世子之位，怎么就不能替你讨个三四品的官当当，也不是去做什么二品大员。”

沈欢也顾不上当不当着霍青青的面了，她心里已经堵的够可以了，云子瑞还一点心疼她的样子都没有。

他怎么能不哄自己了呢！

“住口。”霍青青怒了，一掌拍在茶几上，茶盏都倒了。

李妈妈赶紧上前把茶盏换了，把桌子擦干净。

“沈欢，你是我云家儿媳，我待你更是如女儿一般，从未让你受过委屈、站过规矩，就是他们兄妹小错经常受的家法我都不曾对你们妯娌三人动过。”

“你摸着良心问问，我可像一般婆母那般磋磨过你？如果你不知道外人家婆媳如何，那你连你祖母如何磋磨你母亲的，你都忘了？”

“你想要帮你父亲争取官复原职，或者更上一层楼，我不反对，这是一个儿女该有的正常心气，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拿我的小四出气，去言语侮辱她。”

“我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你，这侯府之位就是小四为云家带来的荣耀，你可知当初圣上如何夸赞小四‘生女当如云子悠’，你父亲嫉妒，那就让他自己去圣上面前卖乖。”

“阿娘，别生气，她现在钻进了死胡同，您和她生气不值得。”云子悠赶紧站到霍青青身边，帮她顺气。

“阿娘没气。”只是更难听的话还没说出来呢。

“好，那就不提我父亲，我相公也是她的亲二哥吧，为她二哥求个官职怎么了，这就委屈她了么？为什么公爹可以、大伯可以，我相公就不行。”

沈欢这次将快要喷火的目光看向云子悠，不肯移开，就好像非要她开口一般。

“你......”云子瑞要扯沈欢的衣袖却被云子悠制止住了。

“沈欢，你进京之后我二哥就已经是国子监的教书先生了，你跟他成婚时他亦是，怎么到现在我二哥哥还是在国子监教书就是辱没你了？”

“我云家儿郎的位置都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包括我，你父亲想要上了这艘顺风船，他就得有价值，一个从五品礼部员外郎这么多年都没有丝毫建树、靠着我云家的面子一直在这从五品上驻扎着，怎么还嫌少啊？”

云子悠语气平静，但眼神中是说不出的凌厉。

“你可知道我二哥哥参加过会试的，他是状元出身，却没有留在朝中为官，选择了国子监教书，如果他留在朝中为官，此时最差也是个三品大员吧，那你想想就以你父亲的职位，他还能攀得上我云家的顺风船么？”

说完，云子悠的表情就柔和了许多，她可不是委屈自己的性子。

“二嫂嫂，你想拿功名利禄说事，我已经跟你说过了，现在你要打亲情牌么？”

沈欢有些僵硬的转头看向云子瑞，她不知道他居然考过状元，一个状元之才的人去当教书先生，那就只能是必生的追求了。

云子瑞在此时看向她了，眼中的情绪她看懂了失望，他对她失望了。

“相公。”沈欢心中的火没有了，替代而来的是恐慌，无尽的恐慌。

“小四一番话是她故意说给你听的，就是想要叫醒你，沈大人给你画的大饼根本就不属于你啊。”云子瑞也是有些内疚的，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去帮助沈欢认清现实，反而是几番争吵过后，自己躲到国子监去了，让沈欢在自己的情绪中越陷越深，被孤立的她更认为父亲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我想再提醒你一句，我不介意你唤我小四或者拿不拿我当妹妹，如果你不拿我当亲人、包括想利用我的沈大人在内，请你们别忘了我是‘公主’，‘灵欣公主’，是上了皇家族谱的人。”

“我皇姐为何不请御医，是为了保护你和你在乎的父亲，沈大人的那一番话，还有你刚刚指控我难听的言论，如果让我父皇通过御医的口来调查清楚的话，后果你想过么？想来你爹沈大人也是没有想过的。”

“那么二嫂嫂就要提醒提醒他了，丢了官位是小，搞不好来个全家流放，你所看重的依靠会单独保下你么？”

云子悠还是要替明珠说句话，她不介意自己当恶人来衬托明珠的好，毕竟她们是妯娌，是日日见面聚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