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四为了装食物，专门准备了一个黑包。他将黑包抱在胸口里，驼着背，快速往孤儿院的方向走。

从旅馆到孤儿院，步行需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走着走着，天慢慢就暗了。

快步行走在弯弯绕绕的小路上，他忽然加快了脚步。

身后人的速度也陡然加快。

他抱着背包，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在下一个拐弯的地方立刻跑了起来。

巷口纵横交错仿若迷宫，他一刻不敢停歇。

“跑什么。”前方的路上，一道隐没在黑暗中的身影挡住了他前行的路。他悄然后退，却发现后方也出现了一个人挡在巷尾。

前后夹击，他无路可逃。

——

“吱呀——”

大门被缓缓推开，正准备出门找人的莫一跟莫二看到莫四后连忙跑过去。

“小四，你今天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你，你受伤了？”

他们看到了他脸上的伤。

“是你的雇主吗！”莫二变了脸色。

“不，不是……二哥，不是……”莫四摇头，“是回来的路上碰到两个人，他们想抢我的食物，我只抢回了一点。”

他把包里零星的食物倒出来，一脸愧疚。

“没事。”莫一安慰他，“你人没事就好了。”

莫二：“没错，你没事就好，而且，这些天你带了那么多食物回来，我们多少都有存一些。”

“那就好。”他叹了口气，“再有食物就要等下周了，只是我没想到回来的路上还是被人发现了，如果有空间装备就好了……”

他也就是随口一说，说完自己还笑了笑。

“走吧，小五他们还等着你呢。”莫二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

……

得益于莫四这段时间的努力，孤儿院的他们暂时不缺食物。

最小的小八吃完面包后躺在床上，满足地摸着肚子：“真好吃，小四哥哥，你的那个雇主真大方呀！”

“嗯嗯！也多亏了小四哥哥，我们才有那么多好东西吃！”小七点头附和。

“小四哥哥，你的雇主长什么样子啊？”

莫四：“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好奇嘛！小四哥哥，你说说嘛～”两个小小姑娘开始撒娇。

“就，就是……是个女的，然后打架很厉害。”莫四语焉不详，因为心虚，他连江白的长相都不肯说，见过她样子的莫五跟莫六压根不知道莫四的雇主就是那天把药店老板揍跑的大姐姐。

他不愿意说，几个小的觉得无趣。

“小四哥哥，你的雇主对你好吗？人怎么样？”

好吗？

莫四的思维开始发散。

说好的话那个人总会拿各种东西往他身上招呼，就比如今天的鞭子，抽在他身上有些疼，可是要说疼的话还不如晚上那两个抢了他食物的人打的疼。

可要说不好的话，那个人也没真的对他怎么样，虽然态度冷淡较为冷淡，但并不像一些变态喜欢折磨人，也不会辱骂殴打他，还大方的给他很多食物和武器。

这样的雇主，其实已经算极好极好的了。

莫四发现，面对着这样一个人，他甚至都没有理由讨厌她。

“她……挺好的。”

最后，他这么说。

一旁的莫一听后神情有些复杂，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

“你受伤了？”

这天，莫四刚脱完衣服，就见江白盯着他腹部的那道疤瞧。

“怎么伤的？”

他抿了抿唇：“上周那天晚上回家，有两个人抢食物，被他们用刀划伤的。”

流了血，但不严重，已经结痂了。

江白：“知道了，躺下吧。”

“嗯……”

不管多少次，莫四总会感到害羞，特别是江白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时。她的眼中不带任何情欲色彩，他全身却火烧火燎似的。

他看向她时，那神情就好像溺水的人遇到浮木。

明明她是他的身体的支配者，他应当厌恶、恐惧。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无措且小心翼翼的眼神让他更像一只乞求主人怜爱的小狗。

“你好像越来越容易激动了。”江白看向他的下身，眼神莫名。

被电也会有感觉吗？

她不是很懂。

莫四也是茫然，直到看到了某处。

“轰——”的一下，他的脸颊通红一片，要烧起来似的。

他下意识拿起被子遮挡那处，支支吾吾：“对，大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对不起……”

“算了，你也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儿。”江白心累地摆摆手，“今天你先回去吧。”

莫四愣住：“大人，您不需要我……”

江白打断他，脸上似笑非笑：“怎么，你想留下来？”

“我……”他又闹了一个红脸，“没，没有。”

“不想留下？你嫌弃我？”

“不是！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对不起，我……”他语无伦次的。

“行了，跟你开玩笑的。今天的食物我给你放到桌子上了，你自己拿了走吧。这次小心点，别再被人抢了。”

“是。”

莫四拎着食物走了。

关门的时候他不禁抬头多看了一眼房里的人。

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他有时候这么想。

……

“叩叩叩！”

“谁？”

“我，出来吃饭吧。”

巫七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从洗手间出来打开房门。

“你结束了吗？”

他指的是她跟莫四的事。

“嗯。”江白表情不变，在他敞开的衬衫领口转了一圈，“你刚才在锻炼吗，身上全是汗？”

巫七看了看自己被汗打湿的薄款黑色衬衫：“你可以稍等一会儿吗，我换个衣服。”

“可以。”

“谢谢，我很快出来。”他关上门，接着不到两分钟，就出来了。

“走吧。”江白走在前面，两人一起去饭馆。

……

“你跟那个孩子……”路上，巫七问身边的人，“你们……”

江白面色如常：“就像你看到的那样，不是正当交易。”

“哦……”他闭上了嘴，他刚刚也是纯粹没话聊觉得尴尬才会多嘴，听她这么直接反倒不好意思了。

他目视前方，余光注意到某个角落时蓦的停下来：“江白，前面倒在地上的是不是他？”

江白困惑地看去，随后大步上前，看到了鼻青脸肿蜷缩着身体的少年。

“莫四？你怎么了？”

“大，大人……”少年虚弱地动了动手指，“唔，那些人他们盯上我了，食物，食物被他们抢走了，对不起……”

“你别说话了。”她皱眉蹲下，“还能站起来吗？”

莫四拽着她的裤腿：“对不起，大人……”

“……算了，我抱你。”她伸手把人抱起来，对方乖乖地环住她的脖子。

“巫七，抱歉，今天你自己去吃饭吧，我先带他回家。”江白看了看莫四，对巫七说，接着从口袋里拿了几张纸钞给他。

“我知道了。”巫七点点头。

“嗯。”江白抱着莫四离开

望着两人的背影，巫七低头望着手上的纸币，突然没了吃饭的欲望。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一个人转身回旅馆。

——

“咚咚咚！”

“咚咚咚！”

“小四，是你回来了……”莫一开门，看到外面的身影后，声音骤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