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看了看纳撒尼尔，又看了看戈雅，徘徊不定。

纳撒尼尔周身开始冒冷气：“我再说一遍，过来，除非你想多抄几遍黑板。”

她：“……”

“阁下，你这样是否太过无礼了些。”兰伯特站出来替江白说话，江白惊奇地看着他，“可以啊兰伯特，终于说了句人话了。”

兰伯特：“……”

“不过他是我老师，没办法啊……”

江白叹了口气，念念不舍地回到座位上：“戈雅，待会儿在找你聊天。”

“他是你的老师？什么情况？”兰伯特忍不住开口。

江白耸了耸肩：“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咯，我们原来的老师回家生孩子了，你面前的这位是来代课的。”

兰伯特用一种不甚尊敬的眼神上下扫视着纳撒尼尔：“老师会和学生在外单独吃饭吗？虽然是我多管闲事了，江白，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某些男人看上去人模人样，但背地里的小心思你可得提防着点儿。”

“同学，你在说你自己吗？”纳撒尼尔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我和她都是成年人了，我们之间如何相处用不着你操心。还有，既然是来吃饭的，就少废些口舌，看着让人一点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你说是吧，江白同学？”

“……”江白避开这个话题，“老师，我有话想跟你说，接着之前的话题。”

“兰伯特，过来看看你想吃什么。”默不作声的青年这时也叫住兰伯特让他点餐。

兰伯特“啧”了一声，回到位置上，“你不生气吗？”

他问青年。

青年垂眸望着菜单：“所以，兰伯特你生气了吗？”

兰伯特一愣，不再言语。

……

“你想说什么？”纳撒尼尔轻轻挥手，一道看不见的空气墙挡在路到中间，注意到江白的视线，他解释一句，“我不喜欢私人的谈话被无关的人听见。

江白倒也能理解，她“哦”了声接上之前的话题：“老师，我想说的是，那个金头发的男生，他叫戈雅，是我的男朋友。”

纳撒尼尔点着桌面的手指顿住，掀眸，瞳孔宛若散发着冷气的冰块：“男朋友？”

他的语气平淡的像一条没有起伏的直线，江白没能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点了点头：“是的，尽管他因为失忆不记得我们的关系，但事实如此，他从没有跟我提过分手。所以……老师您说的我和您在一起这件事是不可能的，而且我的本意也不是这个，我想要的其实是……”

纳撒尼尔腾地站起来，江白的话被迫打断：“老师？”

“你，很好。”男人紧盯着她说了这么一句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老师，别走啊！”江白伸手，“您付了钱没有啊！”

“……”

无人回答。

纳撒尼尔突然离开的动静瞒不过兰伯特二人，他们神色不一地看向江白这桌，只见她吭哧吭哧地端着餐盘若无其事地坐到了青年身边，在两人的注视下笑呵呵地说：“戈雅，我陪你一起吃啊。”

出乎意料的，这次她没被赶走，青年低头切着牛排：“随你。”

午餐在奇奇怪怪的氛围下吃完了，兰伯特望着江白多次欲言又止，直到和她分开，都没说上一句。

“温德尔，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望着江白一步三回头地往学校方向走，兰伯特还是问了出来。

“什么怎么想的？”青年往月桂森林的方向走去。

“就是江白啊，你们两个的事情我已经听辛西娅说了。”兰伯特想起先前两家要他们尽快订婚，他和辛西娅都表示了拒绝。

至于理由他们告诉双方家长的是他们对彼此没有感觉，心思也想放在学业上。其实这话也不错，只是还隐瞒了一些更深层的东西。

可能是因为双方共同的境遇，也因为把他当朋友，所以辛西娅跟兰伯特倾诉了她最近的烦恼，他也是从这里知道温德尔竟然对辛西娅说过“我和江白并没有分手”这样的话。

而且温德尔的态度也很奇怪，对江白若即若离的。

青年听了后并没有给出明确的解释，而是反问他：“兰伯特，你不觉得你对我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太过在意了吗？仅仅是出于对朋友的关系吗？”

兰伯特手指蜷缩，目光闪烁：“我……”

“兰伯特，我是失忆了，但我不是傻子。”青年紧盯着他，“你不用从我这儿试探什么。也许从很久以前开始，我们的友情就已经不那么纯粹了。”

青年说完，一个人向前走着将他抛在身后。

兰伯特凝视着他的背影，良久，轻呵一声：“温德尔，你还是这么敏锐啊。”

——

江白走出餐厅不久，在拐角的巷口看到了披着袍子挡住脸的夏普，他背靠着墙，像是专门等她而来：“罗德里克找你。”

“他人呢？”江白挑眉，左右看了看。

“待会儿就来。”

夏普话音刚落，两道身影快速出现在江白面前。

“江白，这是给你的。”罗德里克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粉色铃铛项圈给她。

江白没接，神色古怪地指了指自己：“你要我戴这个项圈？”

“不是的。”罗德里克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是给我戴的，风俗店的人说你会喜欢。”

江白：“……罗德里克，我不是变态，没有特殊爱好。”

“是吗？”罗德里克皱起眉头，似乎不太相信。

这时纳尔弗挤开他，把自己准备的礼物拿出来——是一只毛茸茸的豹猫毛毡玩偶。

他忸怩地说：“这是我用自己的毛发做的，希望你能喜欢。”

一旁的罗德里克定睛一看，懊恼：“早知道我也自己手工做个东西了……”

江白没接。

纳尔弗失落：“你不喜欢吗？”

他的尾巴都耷拉下来了。

江白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但我还是想说我们是不可能的，你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倒不如多找点事情做。游手好闲的人是不讨人喜欢的。”

“你喜欢努力工作的人吗？”罗德里克神采飞扬，“好的，我明白了，正好我骑士的那份工作还在交接当中。”

他松了一口气，心机穿上的黑色紧身衣包裹的大胸抖了抖。

江白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是个闷骚。

当初两人刚见面的时候他是那么的沉默寡言。

难道是因为在风俗店待久了被同化了？

她摇摇头，抛开这些不着调的想法。

“江白，我也有正经事。”纳尔弗眨眨眼，“我赚的钱都给你好不好？”

当然，干的是杀人的勾当，这就没必要说了。

“不用了。”见两人说不停，她感到无比的心累，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了。

“行啊，要我接受你们也可以！”她狞笑着，“只要你们愿意当我的血包就可以了，我要把你们吸成人干！”

“……”

“看，我说过，她不是好人。选择她你会后悔。”

沉寂中开口的是夏普，选择冷眼旁观的他这次对罗德里克说。

“没错，我不是好人！”江白坏笑着抓住了夏普，“小伙子，你很有眼力见啊，我要让你们见识一下邪恶的力量，颤抖吧！”

她转化为吸血鬼形态。

“你要干什么。”夏普感到不妙，想逃离现场时却被黑雾变成的触手束缚住。

“干什么？”江白攥住了他的脖子，露出尖牙，“当然是吸你的血！那么愿意为这两个家伙当‘信使’，那么就别怪我口下无情了！嗷呜！”

她一口咬破了夏普的脖子。

当着罗德里克和纳尔弗两人的面。

……

江白抹掉嘴角的血，大笑着扬长而去。

“弱小的人类啊，希望你们记得这次我带给你们的恐惧，哈哈哈哈哈！”

罗德里克望着因为无力而跌坐在地眼角泛着泪花的黑暗精灵，眼神毫无波澜：“又要多一个了。”

纳尔弗的神情冰冷：“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