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奸臣谋逆,她被拖上贼船
作者:洛水书生 | 分类:古言 | 字数:55.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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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萌动
睨一眼倒在自己脚下的元悫,厉卿臣暗暗叹了口气。这家伙轻功无双,可真的不抗打啊,他适才明明连内力都没有用。
这一昏,可就有些麻烦了。
果不其然,元悫正思及此,就听身旁传来个清脆又凌厉的声音:“咱们将他绑起来吧!”
元悫转头对上那双泛着涟漪的眸子,既而用手中木棍在泥地上潦草写了几笔。卫菽晚垂眸一看,是“送官?”二字。
她忙摇摇头:“不能送官!”
既然刺客已承认自己是靖王府派来的人,一但送官靖王府便会有行动,待靖王府将他捞出,知道他已在她面前暴露了身份,那么靖王府也就更不会留着她了。
卫菽晚又思忖了下,便决定道:“我先将他带回去,私自审完画了押再说。”
厉卿臣心下颇为无语,转头看了看不远处躺着的两个丫鬟,又在地上写下几字:“先去救她们吧,我帮你绑人。”
卫菽晚满是感激地点点头,饶是此刻她的脸上添了几道黑泥,却不知为何更显灵动。厉卿臣移开目光,落回到元悫的身上。
身后卫菽晚已去一旁试着唤醒妙香,厉卿臣也缓缓蹲下身来,伸手去试探元悫的鼻息。他自然知道元悫不会咽气,这只是为了掩盖他接下来的动作。
修长的两指靠近元悫鼻下,却是出其不意地在其人中处掐了一把。元悫倒抽着一口气醒转过来,睁眼就见厉卿臣对自己做了个口型:
“跑。”
这边卫菽晚还在努力拍着妙香的脸颊意欲将人唤醒,就听见另一边传来动静,扭头看时,那黑衣刺客已从地上一跃而起,几个腾挪就冲进远处的山林里,在一片飘摇的枯黄落叶中不见了踪影……
她诧异得甚至忘记了开口。
待回过神儿时,才发现厉卿臣方才被那刺客推倒在地,便忙过去将人扶起:“你没事吧?”
厉卿臣捂着左胸口摇了摇头,卫菽晚的目光也落在那处,焦急问:“你受了伤?”
说着,便要去解厉卿臣的蓑衣:“那刺客的功夫不弱,若是受了内伤你须得随我回京治伤。”
厉卿臣出手,一把攥住她那双不安分的手,也是这时才发现她的指端有些湿意,低头看去,纤纤十指竟已血肉模糊。
明明自己也受了伤,却将所有担心给了别人。
厉卿臣一时没了脾气,放开她的手,自行拄着木棍站起,走到妙香跟前,俯身在她人中处掐了两下。妙香从一片混沌中走出,慢慢睁开了眼。
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左右的找卫菽晚,待看清卫菽晚好端端在自己身边后,终于舒展了眉心:“太好了……姑娘您……没事。”
这时紫俏也揉着生疼的额,蹒跚走了过来。
“紫俏,你伤得如何?”卫菽晚忙扶住她关切道,先前紫俏离得远些,她并不知她伤在了何处。
紫俏晃了晃仍不清明的脑袋:“没什么,就是被那畜生诓了一脚,摔到了头,睡一觉就好了。”
身后传来“嘚嘚”声响,卫菽晚扭头看去,是马夫驾着马车回来了。
一见自家小姐好端端站在这,马夫总算松了口气,原来先前刺客跳车时惊了马,马儿拉着车奔出老远去才终于被控住。
卫菽晚目光在三人间打了个转,温声道:“既然都无大碍,就先回去再说吧。”
她重新上了马车,隔窗对着厉卿臣道:“恩公前后救了菽晚三回,此恩重于泰山,必不敢忘!改日定会再来拜访。”
她伸出手去朝他摆了摆:“后会有期。”
马车驶动前,令卫菽晚无比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厉卿臣长臂一展,将她凭空摆动的手捉住,用极快的速度在她掌心写下了一句话。
田野间马蹄震荡着泥土,车毂滚滚而去,卫菽晚攥着手心,那温热的触感犹在掌间停留。
“气之将绝,幻象必现,水底宝箱,实属无稽。”
他的意思是,她在水下看到的那些箱子,只是人之将死的幻象?可为何经此大劫,他却突然在意起这件事来。
还有,她在船上险些跌入水中时,连近在咫尺的紫俏妙香都救不了她,远在船尾的他却能瞬间移至船首将她救下,显然是有轻功在身的。可这样一个人,又是如何成为了哑巴?
这些疑问在卫菽晚的心头萦绕,她细眉紧锁着,心绪渐渐乱了起来。
况且往后她的敌人又多了一个靖王府……
*
这厢厉卿臣已回了农舍,进门就看见胖子在给元悫的脑袋上药,而元悫臊眉耷眼地坐着,满脸写着‘想不通’。
见主子回来,两人连忙起身,毕恭毕敬地行礼:“小王爷。”
“行了,伤得如何?”厉卿臣随口关切着,脱去身上脏兮兮的蓑衣,掸了掸袖缘上的尘土,便往里间去更衣。
元悫亦步亦趋跟在身旁伺候着,努力牵了牵嘴角,却还是比哭难看:“属下无事,一点皮外伤罢了。”
厉卿臣暗暗叹息一声,身为主子虽无必要向下面人解释自己的决策变更,可到底戏耍忠仆叫他略感愧疚,遂瞥了眼方才提回的食盒。
“那里面的果子拿几颗去喂鸡,若一个时辰后无碍,你二人便分食了吧。”
这下元悫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连忙去将食盒抱入怀中,主子赐的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只是当他揭盖查看时,却微微怔然。
察觉他的表情,厉卿臣奇道:“怎么,里头不是荔枝?”
“是、是荔枝,不过……”元悫嗫嚅半晌,才抬起头道:“是一颗颗剥好了的。”
送人鲜果本没什么出奇,可如此细心,属实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元悫突然觉得这提果子烫手起来,似乎不是他能享用的。
厉卿臣淡睨着食盒内码摆齐整的两碟子荔枝,个个晶莹剔透,秀色可餐。一时间就想起那卫家姑娘一双细致冷白的手来,就是那双手一颗颗为他剥的?
沉默须臾,他道:“留下一碟吧。”
“那……可还要先试毒?”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