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五色祭坛。

原本中断的击钟仪式继续进行，再没有任何意外，在莫芸儿敲响九合定运钟后，轮到了被排在最后一位的李析。

铛——

伴随着一声钟响，一股澎湃的人道气运沛然而降，被李析吸纳入体，使得他原本元婴后期的修为大大提升，离着元婴圆满也只有一步之遥，足以抵得上数年苦修。

除此之外，这些人道气运还改造了他的气海筋脉，淬炼肉身，甚至连体内的神魂都壮大了几分。

一切都是如此顺利，得到了很大好处的李析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但很快，嘴角这抹未展开的笑意就凝固住了。

嗡嗡嗡！

九合定运钟忽然荡起阵阵钟波，一圈接着一圈地散发开来，不断发出浩大的声响，令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五色祭坛。

“怎么回事？”

众人惊疑，目光齐刷刷的投注过来。

就连龙晟空都忍不住眼皮一跳，目光紧盯着那口悬浮于半空的宝钟，眼底闪烁着惊讶之色。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从九合定运钟内传出的强大力量。

这股力量让他感到无比陌生，就像是......天命，或者说是......因果......

“不好！”

察觉到异常的瞬间，李析立刻想要抽身而退。

然而周围扭曲的虚空拥有极其恐怖的力量，直接禁锢住了他的所有动作。

龙晟空沉吟了片刻后，重新安静了下来，选择暂时观望。

震耳欲聋的嗡鸣如潮水般荡漾开来，五色祭坛上散发着蒙蒙微光，一条条道纹如游蛇一样飞窜了起来，缠绕在李析身上。

在他脑海中，再次出现了一幅幅奇异的画面。

玉虚宫！

又是那座庄严宏伟的殿宇，无量玄黄之气翻滚沸腾，仿佛蕴含着诸天万界之内所有奥秘所有可能。

这一次，玉虚宫门户大开，上首端坐着一位古老尊贵的存在，其身形巍峨万丈，法天象地，身穿绛绡道袍，头戴九云玉清冠，手托三宝玉如意，周身霞飞彩绕，庆云滚滚，却有一股说不清的混乱意味。

果然是祂！

李析一愣，而后一颗心瞬间便沉了下来。

这等伟岸的存在，自己居然能够直视祂的模样？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惊愕之下，他强行压下心头悸动，仔细观察着那位传说中的顶级大能。

片刻后，李析瞳孔骤缩，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许多，心头狂跳，难掩震撼。

眼前这尊伟岸存在虽然依旧面容模糊，威势滔天，但和自己上次所见的完全不同，光是云雾缭绕间露出的一鳞半爪，就给人一种腐朽衰弱之感。

这种气息李析并不陌生。

死气！

“不会错的，绝对错不了！”

李析喃喃低语，额头冒出密集的冷汗：“祂好像.....陨落了！”

谁杀了祂？

谁能杀得了祂？

刹那间，各种念头涌现在了李析心头，让他面色煞白，浑身颤栗个不停。

回过神来之后，他下意识地低下头去，发现束缚在自己身上的因果线依旧粗大无比，没有丝毫消褪。

而这条苍白之线的另一端，则牢牢系在玉虚宫主人的身影上。

不光是他，无数条相似的因果之线都在那尊伟岸存在身上交织缠绕，如同江河汇聚，万流归海。

他再次尝试挣扎了一番，却没有丝毫用处，这条可怕禁忌的粗线就像长在他身体上一样，根本无法撼动。

忽然间，他福至心灵，下意识地凝聚周围的人道之力，化成一柄气运金剑朝着因果之线斩去。

咔嚓——

终于，坚不可摧的因果之线有了反应，似乎被斩断了一小丝，但也仅仅只是一丝，大概有百分之一的样子。

与此同时，他听到一声脆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下一刻，眼前的画面陡然破灭，他重新回到了五色祭坛上。

眼前的异象也尽数散去，现场恢复了平静。

龙晟空最先反应过来，在无数人好奇的目光中，将半空中华光黯淡的九合定运钟摄在手中，仔细查验了几遍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里面的气运之力少了一大截，但最起码宝钟没有被损毁，剩下的仙朝气运也足够莫云儿凝聚至尊龙气了。

这时，他才看向一脸迷茫的李析，表情有些复杂。

大秦数万年来积攒的气运何等庞大，哪怕举行鸣钟仪式也用不了多少。

一般来说，敲上一下也就能分得万分之一气运的样子，可眼前这家伙敲了一下就引起了宝钟共鸣，耗费了大半仙朝气运，简直匪夷所思。

一时间，竟不知该恼火对方暴殄天物，还是该感慨其资质妖孽了。

总之，这次是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