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急匆匆的来到府衙。

命令众人准备应对将要席卷全国的疫情。

半个月后，大唐百姓都知道有疫情，只有朝堂还在装糊涂。

一时间百姓怨声载道。

各地官府只有一种说辞：因为程处默才有这次疫情，程处默罪孽深重屠七十万，这是天谴。

可悲居然有相信。

舆论被官府引导，都在骂程处默。

终于有一天百姓们骂不动了。

开始高烧不退。

幽州的药厂产能有限，如果是一个河内道幽州能够应付。

如今疫情已经全国肆虐，这就不是幽州能够解决的，除非集全国之力。

可朝堂根本就不管。

也没有大臣向李治汇报真实的情况。

各地官员打马虎眼，根本不管百姓死活。

税照收，酒照喝。

幽州，程处默面色憔悴，身心疲惫。

他也参与制药。

“缺口太大主上您休息下吧。”

狼灭道。

程处默放下手中纸包，这一包药就能让一个百姓有活着的机会。

狼灭欲言又止，不知道主上怎能想的，如今整个大唐都在骂他。

他这么做图什么？

“主上您这么做值得吗？”

狼灭实在是忍不住道。

程处默起身伸一个懒腰。

“你小时候被父亲打，你母亲在一旁加刚，你怪你父亲还是怪你母亲？”

程处默道。

狼灭想了想。

“怪我母亲，如果我母亲不加刚我父亲不会打我那么痛。”

狼灭很确定道。

狼灭明白了，百姓就相当于父亲痛揍儿子，朝堂就像在一旁加刚的母亲。

程处默不怪百姓，他怪朝廷。

“等疫情结束我会找李治清算，他不如李泰，更不如李承乾。”

程处默道。

“开始放药吧。”

程处默道。

能救几个百姓算几个，尽人事听天命。

这就是人与动物的区别，猪狗不如的有很多。

不能跟他比。

人怎么可以跟畜生相比。

那是自降身份。

狼灭躬身应是。

草药包早已经运送到各地。

命令下达以后开始分发。

让人心疼的一幕出现。

一个村子只能领到一包药材。

把药煎好分给孩子们喝。

老人独自上山等死。

还有些村子药材刚刚到手就被那些达官贵人抢走。

有的地方更惨，药材还没有开始分发就被当地府衙掠夺。

给出的罪名更是滑稽。

来路不明，毒害百姓。

百姓们不傻，知道那就是救命药，官府那么说就是不想给他们吃。

没办法，他们无法反抗，手中的菜刀砍不过人家的强弓利剑。

只能默默忍受。

土匪收到消息以后下山洗劫了当地府衙。

因为他们人多，他们手中有众生平等刀。

官府不敢去抢。

这就是人性。

药材没有给百姓带来任何用处，反而让大唐更加混乱，这是程处默没有想到的。

程处默心很累。

躺在马车中一动不动。

长孙皇后抱着孩子安慰着程处默。

这次与往常不一样，无论长孙皇后怎么安慰都没用。

程处默呆呆的看着棚顶。

“我们隐居吧，我好累。”

程处默道。

他没想到会好心办坏事。

免费送药却让百姓更加艰难。

同样心累的还有孙思邈。

孙思邈坐在水井旁边，龙归站在远处盯着。

他怕孙思邈想不开跳井。

突然孙思邈开始抽自己嘴巴子。

啪啪作响。

龙归看的肉疼。

“老归我算什么神医？我不配叫神医。”

孙思邈道。

眼中已经有泪花。

龙归心中一叹，走到孙思邈身边坐下。

“老孙这事不怪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疫情来的太急，你尽力了。”

龙归劝慰道。

孙思邈落泪。

是啊，他尽力了，尽力就可以吗？

他是百姓爱戴的神医，走到哪里备受尊崇。

结果呢？

他为百姓做了什么？

医术只有他一个人会，他一个人能救多少人？

这次让他明白一件事，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他再神也不能救天下人。

“老归跟你徒弟要钱，我要办学，我要收十万弟子。”

孙思邈道。

看向龙归，双眼血红。

龙归暗暗心疼，没有表现出来。

“办学，要多少钱都有，我去要。”

龙归道。

这次疫情真的太惨了。

如果大唐有十万大夫怎么会如此？

朝堂在做什么？

还在搞污蔑，根本不在乎百姓的生死。

那些官员都是吸血鬼，一个个只知道争功。

遇事只会说一句话。

不知道，还在了解当中。

说的真严谨，人事一点不干。

一名不良人跑过来。

直接倒在孙思邈与龙归二人面前。

孙思邈急忙检查这名不良人，还有气。

简单救治以后不良人醒过来。

“快.....告诉主上晋阳公主被困，她已经被传染。”

不良人道。

说完再次晕倒。

龙归起身去告诉程处默。

程处默与长孙皇后知道消息以后大惊。

长孙皇后直接晕倒。

程处默把长孙皇后抱回马车。

长孙皇后幽幽醒来。

抓住程处默的手臂。

“处默一定要救救晋阳，一定要救救晋阳。”

长孙皇后哀求道。

豆大的泪珠不断的砸落。

这些孩子中她最亏欠的就是晋阳公主。

没有尽到一个母亲该尽的责任。

程处默点头。

安抚长孙皇后几句。

下马车找到孙思邈。

孙思邈给程处默几颗药丸，还有一包药。

程处默揣进怀里询问那位不良人晋阳公主在哪后骑马离开。

五天过后，程处默找到晋阳。

晋阳公主与武媚娘在一处草房内。

程处默走进去。

武媚娘睁开眼。

眼中惊喜一闪而逝，晕倒。

程处默喂给武媚娘一颗药丸以后去查看晋阳公主。

晋阳公主浑身滚烫，气若游丝。

程处默急忙喂药。

开始给晋阳物理降温。

折腾很久，晋阳公主睁开眼。

“母后......”

晋阳公主精神恍惚，根本就看不清来人是谁。

“兕子别怕，会没事的。”

程处默忍着泪水道。

晋阳公主没什么反应，她的身体本就柔弱多病，即使有药也很难扛过这次瘟疫。

三天，程处默每天帮她退热，给她喂药。

可晋阳的身体还是不见好转。

第四天。

程处默愣愣的看着怀里的兕子，她已经离开了。

她的身体无法再坚持。

武媚娘在一旁失声痛哭。

程处默感觉天塌下来。

心如死灰，所有的雄心壮志在这一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抱起兕子。

“我带你回去见你母后。”

程处默哽咽道。

钢铁一般的程处默落泪。

回去后如何面对长孙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