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改变的识海壁垒，陆安立刻联想到自己的修炼状态。没办法，发生如此大改变他不可能不往这方面想，也不可能不对自己产生影响。

陆安让自己保持冷静，继续分析。识海本源受识海的依托和濡养而存在，但是也仅此而已，识海只能提供濡养的能量，绝不可能改变识海本源。这是上下层级的关系，识海本源可以改变识海，但识海不可能改变识海本源的本质。而能够对识海本源产生影响的事物，只有一个。

陆安自己，也就是神识本源！

没错，神识本源存在于识海本源内，受识海本源的濡养，但神识本源可以反作用于识海本源，也是自然规律。比如当一名天师突破之后，神识本源会立刻变得更加强大，逼迫识海本源扩张，识海也会因此而扩张。神识本源的状态可以直接决定识海本源的状态，联想到自己的神识本源与中心点结合，这识海本源的壁垒变成这个样子就不那么意外了。恰恰相反，陆安不应该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这一点。

他的神识本源已经完成对识海本源的影响，陆安不可能改变，也没有办法改变，只能接受现在的状态。并且这种状态不一定就是坏事，也可能是好事。只要神识本源完全受自己掌控，而不被融合的中心点所影响，说不定当掌握中心点的能力后，自己会获得更强大的能力。

只是现在，哪怕发现识海本源壁垒的变化后，无法进步的现实依然无法改变，无论是否与壁垒有关。

陆安沉默，站在识海本源壁垒前沉思。终于在过了很久之后，他才渐渐睁开双眼。

他觉得，或许自己想错了。

以前，他主要认为中心点是在自己突破中，外界黑暗空间的某种能量进入体内所产生的物质，虽然也产生过怀疑，但并没有改变主要想法。但现在他认为自己需要作出改变，不应该再以‘中心点’来进行讨论，而是真正从主观想法上将中心点与本身结合。中心点也是产生在他的体内，而不是外面的黑暗空间，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中心点就是自己，把其当成自己的能力之一来看待，而不是当做外来事物。

神识本源已经拥有当时中心点的能力，而识海本源中的力量又与自己在动用空间能力时所使用的虚无黑暗力量有着极为相似的感觉，难道说这两者期间也存在什么联系？

对于身体中的虚无力量，现在陆安唯一能够使用的用途便是空间力量，可是这里的物质与神识有关，难道说对自己而言，空间与神识还有着共通之处？

这种说法，陆安只在玄神族上听过，而自己又没有玄神族的血脉，怎么可能拥有这种能力？

陆安继续思考，而在又过去许久之后，一个很大胆的想法逐渐出现在他的思想之中。

如果把身体内存在的虚无黑暗力量不当做空间力量来看，而当做众多物质组成的实物，或者众多物质的真谛，那么当他发现这种物质与识海本源中的物质也有着相似之处后，极有可能解决一直以来他无法想透的难题。

这个难题，也是困扰陆安寻找‘灵’最大的难点所在，便是……如果‘灵’真的存在，可以变化为任何物质的话，岂不是说实际物质与神识也同根同源？

但在之前的所有理论书籍记载中，无一例外全部都把物质与神识当做两种不同的存在看待。哪怕人的思考是通过脑子，但神识与颅内的脏器依然是本质区别，尤其在掌握识海和神识的知识后，所有人都跟确认这一理论。如果神识可以与物质进行转化，岂不是可以通过释放神识来形成实际存在的力量？

哪怕是陆安，都不敢相信这种事实。

之前哪怕有过这种想法，但陆安也连想都不敢继续往下想，怕自己越想越歪，越想越走火入魔。但是如今实力停滞不前，他没得选择，只能继续往下想。

回想当时中心点出现在自己体内的时候，疯狂吸收外界的力量，几乎要将自己的身体撑爆，若非神识本源强行将其带走，他真的会死。中心点是神奇的东西，神识本源能将其带走也令陆安自己无法理解。当时的他已经走到穷途末路才这么做，可是现在想想，凭什么神识本源能带走中心点？

在他看来，自己的神识本源还没有强大到能与中心点抗衡的地步，如果这个判断没有错的话，极有可能是自己的神识本源本身就有与中心点的共通之处，可以成为其载体。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自己体内能够出现中心点，而从没听说过其他任何人会出现这种物质。

而在突破成为九级天师之前，自己的神识本源曾经历过一次重大的本质改变，便是在揽天峰的冰宫之中，孤月姑娘帮助自己修炼，让自己拥有一双特殊的眼睛。

历史上不超过五人，说明自己的眼睛十分奇特，也就是神识本源奇特。极有可能一切的根源都是来自于揽天峰的改变，才会让自己体内产生中心点，才会让其与神识本源结合。

中心点能够疯狂吸收周围的力量，其程度极大超过陆安本身的能力，就像被他人攻击的程度一样。如果自己的神识本源也有这种能力，或者能释放让自己的身体拥有这种能力，将会是一种极为惊人的力量！

光是想想用途，陆安就能想到无数种可能！

不断思索，反复思索，陆安将所有想过的可能性归纳总结，再加上之前想过的结果，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自己，还是应该以修炼双眼、中心点和虚无力量为主，并且以这三点去寻找‘灵’的真谛。哪怕真的从头错到位，他也认了！

错，也总比不敢坚定一条道路走到底更好，更何况他已经尝试过所有可能性。付雨说过，历史上有无数天才想要寻找像‘灵’一样的唯一物质存在，但全部都以失败告终。他已经走上这条道路，并且已经走了整整六年。如今时间紧迫，他想回头也来不及了。

再看着面前的识海本源壁垒，陆安感觉到他十分平稳，自己的神识本源也十分平稳，不再像之前一样有着隐藏的焦躁。或许是因为自己太长时间没有休息，而在陆安看来，‘灵’属于自然规律中的最基本物质和最高规则，所以自己也不该太过违背自然规律，强行支撑，累了的时候最好还是能够休息片刻。

双眼。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弄清自己双眼的能力。

现实之中，陆安逐渐睁开双眼。他的体表冰凉，眼前一片黑暗，因为在体表之上早已被狂风吹起的大雪所覆盖。

山峰之上，只见一块雪地突然破开，一道身影从中坐起。陆安甩了甩脑袋，将身上的雪甩掉后，抬头看向夜空。

从正午到深夜，皓月高悬，星辰遍布，陆安已经足足躺下六个时辰。

想了很多东西，虽然没有解决任何实际问题，但也总算让自己定下来方向。

陆安看着夜空中的星辰，或许……付雨就在其中的某一个吧。

他真的等不及，想要快些前往妻子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