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罗新财来到张衍的办公室。

“院长，这是那些人的口供。”罗新财一脸严肃的把口供交给张衍。

“这么快就全都招供了？”张衍笑道。

“院长，您设计的这个小黑屋，别说这些学生，就是我这样的老兵，关进去也撑不了一个星期。”罗新财脸上忍不住露出一阵惊恐的神色。

张衍刚刚交代修建出小黑屋的时候，罗新财不信邪，非要进去体验了一把。

在里面待了一天一夜，罗新财就心服口服，那二十四小时的体验，他再也不想进去体会。

“进去不到两天，就一个个哭着喊着要交代问题。”

“嗯！”张衍点点头，他对自己设计的小黑屋，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些赃物，也全都带回来了！不得不说，这些人，简直········”罗新财说到一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些人。

张衍没有吱声，低头去看那些学生的口供。

“畜生！”口供看到一半，张衍就忍不住一掌拍在桌子上。

这哪还是学生，简直就是一群匪徒，暴徒，干的事情，可以用罄竹难书四个字来形容。

原本罗新财说的赃物什么的，张衍还没怎么在意，看到一半的时候，张衍发现自己真的小看了这些人。

光是各种赃款，就要五万多，还有各种黄金、珠宝，另外被他们破坏的古董文物，价值更是无法计量。

还有，强奸、轮奸致死，杀人这些都做过。

“把这些人还有口供，都送到公安局吧！”看完口供之后，张衍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交代道。

“好！我这就联系公安局那边，进行移交。

这些人，全都该送去吃枪子。”罗新财也是一脸的气愤。

“去吧！”张衍不想多说什么。

相比这些人，有些人，就该拿炮轰上半个小时，都不解恨。

送走罗新财之后，张衍忍不住摇了摇头。

没想到，最后的锅居然在自己老爹张福生的身上。

张福生平时不注意，不经意间的炫富，让有心人给惦记上了，这才有了这次的抄家。

原本张衍还以为就是一群年轻人在瞎胡闹，现在看到这些人的口供，这已经不是瞎胡闹。

而是有组织的犯罪，入室抢劫，强奸，伤人、致残、杀人，就没有这些人不敢干的事情。

张衍也暗暗庆幸，自己家里养了十条狗，虽然平时不怎么起眼，养了十年，算是没白养活。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时间线到了1967年1月25日，腊月十五。

张衍很干脆的提前放所有的学生回家。

中国人，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

平时他可以利诱，威压，把他们圈在学校里，但是过年不行。

过年还不让他们回家的话，那可就真的要炸了。

至于他们回去之后，明年会不会有人不回来，这个张衍也没有办法。

自己作死，张衍想救也救不过来。

所以，张衍干脆早早的给学生放了寒假，放一众学生回家过年。

学生一放假，张衍顿时轻松了许多。

他把精力都放到了冶金总医院这边。

马上，更大飓风就要来袭。

这一次飓风开始转向，袭击的目标从学校变成了冶金总医院。

这半个月，张衍通过老关系，总算是解决了小萝卜头四个人参军的问题。

秀秀最终还是选择了留下来，就像佟梅说的那样，秀秀的性格不适合当兵，张衍给她调到了医护部，当了一名临时工护士。

虽然距离春节越来越近，但是街面上，一点都看不到春节的气氛。

大家都面带忧色行色匆匆，丝毫没有过年的喜色。

甚至连过年的年货，很多人家都没有去购买。

原本这几年物资逐渐宽裕，大家应该能够过个好年，结果·········

张衍家里也过了一个清闲的春节。

除夕这一天，张衍没有回张家屿去上香。

现在这个形势，没人敢再去上坟祭祖。

张平和张安都在自己家里过得年，大奎和二奎也没有过来。

大家都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家里，偷偷做个年夜饭，包个饺子，就算过年。

这算是一个安静的新年，整个四九城都很安静，哪怕最闹腾的熊孩子，也都乖乖的，没有闹着放鞭。

春节过后，张衍照例去给老梁头拜年。

一见到老梁头，张衍吓了一跳，“梁老爷子，你这是什么情况？”

这才几个月没见，老梁头已经瘦到脱相，整个人也躺在了床上。

这大过年的，不起来，躺在床上，那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起不来了。

“我没事，我已经活了快七十岁了，赚了。”老梁头躺在床上，心态倒是很洒脱。

“你们怎么不和我说？不送医院？”张衍看着老梁头的家人，怒道。

“小张，是我不让他们说的！

我活够了，我不能让那些战友，一直在下面等着我！”老梁头虚弱的说道。

“您先别说话，我给你看看！”张衍伸手按住老梁头的手腕。

过了好一会，才松开，叹了口气道：“我说老梁头，你就不怕下去之后，那些战友骂你是懦夫？

解放前，几次反围剿，爬雪山，过草地，那么艰苦的岁月都挺过来了。

现在，一点小小的破折，你就想不开？不想活了？

你对的起那些为了救你，牺牲的战友吗？

他们把生的希望让给你，就是希望让你替他们活着，替他们看到革命胜利的那一天。

你居然自私的想要去见他们。

你对得起他们吗？”张衍直接叫起来老梁头，怒声骂着老梁头。

老梁头并没有什么病，单纯就是不想活了，现在的乱想，让老梁头产生了厌世的心理。

“老李走了，老王也走了，老赵被他们给打死了，老苏也被抓走了，不知道死活。

贺帅也被········

我这一把年纪了，或者也是浪费粮食。

不如早点去，也许还能追上老李他们。”老梁头说着，眼睛里忍不住蕴满泪水。

“老梁头，你是个懦夫，正是因为他们走了，你才更应该活着，好好的活着。

好好的看着，究竟是谁错了！

你要相信一个道理，错的永远是错的，用再多的手段，也改变不了事实。

你要好好的活着，去见证这一切。

相信我，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改变的。”张衍紧紧握着老梁头的手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