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童话《美人鱼》一样，要想用人腿取代人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人鱼之主也不例外。

而卫斯理付出的代价就是他所有人鱼的能力都被剥夺，他变成了一个比正常人类还虚弱的人，且化腿初期，卫斯理每走出一步都伴随着尖锐的疼痛，只要全身泡在水里时这种疼痛才会有所缓解。

但卫斯理并不后悔，这是他为爱奔赴应付的代价。

可对于伊莎贝而言，变成人的卫斯理不是她想要的。

卫斯理为自己对伊莎贝的隐瞒愧疚，却不知比起他的隐瞒，伊莎贝几乎是从头到尾的在欺骗他。

伊莎贝根本不是普通的富家女，她的家族拥有一个研究改造特殊稀有生物的庞大机构。

很久以前家族掌权人就提出了要对深海进行探索，传说在蔚蓝深海里有人鱼族的存在，人鱼落泪成珍珠的能力和人鱼肉可以让人长生的说法一直有流传，吸引了不少富人探寻人鱼。

但近几年所有在找寻人鱼踪迹上的投入都是无功而返，大量的财富打了水漂。

所以在蔷薇海域看见卫斯理的那一刻，伊莎贝就知道家族再崛起的时机来了。

伊莎贝并没有轻举妄动，她对人鱼的了解都是传说得来，在察觉到卫斯理对她的好感之后，伊莎贝欣喜若狂，她收敛住自己眼里的贪婪算计，用最天真友好的姿态迷惑情感空白的人鱼……

两个礼拜的相处下来，伊莎贝如愿证实了人鱼的确可以落泪成珠。

而且卫斯理的自愈能力也强大到不符合常理，礁石划开他的手腕，青蓝色泛着流光的血液还没有完全滴落，卫斯理的伤口就已经愈合了。

这些发现让伊莎贝心潮澎湃，她已经可以想象自己家族得到这条人鱼会有怎样的进益了。

所以她一步一步引着卫斯理对她越陷越深，担心贸然的抓捕会打草惊蛇，伊莎贝决定在离开这一天带走卫斯理。

她已经提前通知团队带好药物和运输的装备，但这一切准备都在看到卫斯理修长直溜的大长腿时被打乱了。

无奈，伊莎贝只能假做感动的带着卫斯理离开了蔷薇海域，她需要确定现在的卫斯理还有没有利用价值。

整整三个月，伊莎贝都维持着温和善良的假象，她以担心卫斯理身体为由把卫斯理骗到研究所抽血做检查。

卫斯理并没有告诉伊莎贝他是怎么获得人腿的，只说只要他愿意，他一直会是人类的形态，只字不提自己要忍受的痛苦。

三个月不间断的往返研究所，本就虚弱的卫斯理被折腾得像一个破布娃娃，但他从没有拒绝过伊莎贝，任由那些白大褂拿着冰冷仪器在他身体里捣鼓。

可长时间的研究不但整垮了卫斯理的身体，还磨灭了伊莎贝的耐心。

研究表示，卫斯理基本退化成普通人类了，甚至还不如人类健康，他现在空有一副绝美皮囊。

李又缇来的前一天，卫斯理又被抽走一管血，他的血液不再是带着漂亮细闪的青蓝色，而是人类的鲜红。

抽完血卫斯理整个人都软成一滩，体力和能量的急剧流失让他痛苦无力，当他挣扎着起身想走到浴室补水时，听到了在阳台打电话的伊莎贝说的话。

“他已经没用了不是吗？你怪我？我哪里知道他会搞成这样！”

伊莎贝的语气很是烦躁，卫斯理甩了甩头想让自己听的更清楚。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比你着急，要骗他的族人根本不可能，他从来没提过自己的族人。”

“行了行了，别说了，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今天会回去一趟，见面再聊。”

伊莎贝挂掉了电话，但还站在阳台没有进来，也没有发现屋里偷听的卫斯理。

卫斯理强撑着回到了床上，意识模糊间，他隐约察觉到伊莎贝走到了他的床边看了他一会儿就离开了。

关门的轻微咔哒声响起，卫斯理慢慢睁开眼，原本瓦蓝瓦蓝的眸色变得黯然无光。

巨大的痛苦席卷了卫斯理，他再也提不起精神去浴室，最后悄无声息的断绝了呼吸。

看着床上的人鱼之主，李又缇无奈的接受现实，他浅叹一口气苦笑道：

“幸好这傻子还没被恋爱脑完全腐蚀，要是他把人鱼的秘密全告诉了那女的，别说咱俩了，耶稣来了也救不了这个场。”

零零八认同的点头。

伊莎贝并不知道卫斯理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这尾鱼深藏不露的能力，不然怕是早给卫斯理开膛破肚了。

来都来了，系统交易概不退换，李又缇提取出卫斯理的魂体。

可能是基因种类不同，卫斯理的魂体并不是全然的透明，也不是人形，而是人鱼的状态，大海的颜色。

看见李又缇和零零八，卫斯理面无表情，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微微歪了下头表达自己的困惑。

“你好，尊敬的人鱼领主，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听到李又缇的称呼，卫斯理的眼神瞬间凛冽起来。

李又缇看出他的戒备，三言两语说清楚了现在的局势和他的来历，最后眼睛落在了卫斯理透明泛蓝的鱼尾上。

“你确实智力超群，但你的情商不足以去应付这些，我可以让傻杯小姐付出代价，让您回到大海。”

李又缇眨巴着眼睛，他的脸上是真诚又邪恶的表情。

“伊莎贝。”

卫斯理突然吐出三个字，他在纠正李又缇对伊莎贝的称呼。

李又缇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敷衍的点头道：

“好的，我会让伊莎贝小姐知道她玩弄的是什么角色，而您可以暂时的休息一下。”

卫斯理沉默了一会儿，蔚蓝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李又缇，他的瞳孔战栗了几下。

但很快卫斯理皱了皱眉，看着毫无异样的李又缇，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瞳术对这个怪异的人不起作用。

“并不是你不行，而是因为在下也不是人类的范畴，甚至可以说，在下什么都不是。”

看出卫斯理的困惑，李又缇体贴的解释道。

卫斯理郁闷的撇了撇嘴，最终还是同意了交易，他不知道这个奇怪的人会怎么做，但不管怎么样，应该不会做的比自己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