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你，为什么怪你？”

周叔只是让他找机会杀了梼杌，至于怎么做，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听之，周川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如果蓝星是一个骗局，他会放弃赵子良，反正三年前他就应该死了，周川送他绚烂的传奇人生，站在人族巅峰，对得起他。

“刚才我睡过头了，没及时醒来。”周川找了个荒唐又无法推翻的理由。

“睡过头！”赵子良瞪大眼。这解释无疑是能接受的，周叔并没有放弃他，只是一路帮助他，太累了，睡了个回笼觉。

“你想知道把你镇压的是什么人吗？”周川说道。

“对呀，我还想问您呢，他们到底是谁？为什么一个个都那么强，强到离谱！”

“那位头戴金冠，威风凛凛，从天而降的……”

“周叔，这个我知道，他是人皇，皇庭的创始人。”

“……”周川沉默了，血脉没错，人皇是周英雄，他的儿子。

月牙星的小人物，在第二世终于活成了绝世英雄，没有为父的一丝影响，活成了他渴望的样子。

周川祈祷，里面没有狗血剧情。因为他记得，周英雄被他委托天狐尤丽，带到万剑山。而万剑山是随同江雯雯、上官清云离开了月牙星，回到上界。按理，周英雄在上界才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一度怀疑，他是被某位“大人物”安排在这里，与他相逢。以此为契机，把他送回命轮轨迹。

“另外一个白衣少年，他是九阶妖尊，生命层次比你高，修为比你高。”周川说道。

“妖尊？突破九阶不是要飞升吗？”

“按理，他和人皇都要飞升，他们突破了天道桎梏。应该是人妖两族大战，让他们强行留下。当然了，留下来肯定有条件，他们不会随便出手。”

“不会随便出手？他们连同那个凶巴巴的高佬，一起揍我，把我镇压，还鞭笞我的灵魂。”赵子良还不知道那是搜魂手段。

“你说的那个凶巴巴的高佬，是这个世界的天道。”

“什么？”赵子良惊愕不已。

“他是你头顶这片天的化身。我没记错的话，你骂他傻子，骂他混账东西，就不知道他记不记仇。”

“呃……我那是年少无知，他应该不会怪罪。”赵子良尴尬极了。

“最厉害的不是他，是最后出场的十二伟人。”

“他们是谁？”

“仙人，来自仙界。”

“仙人！”赵子良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仙人对修士来说只是神话般存在，不可触摸。赵子良后悔，当初没多看几眼，把仙人样子看清楚。

“这世上真的有仙人！他们是从我们这里飞上去的吗？”少年幼稚地问道。

“应该不是，你所在的位面属于中等位面，最强者去到了上界，属于普通修士。普通需要要修炼到神级，突破真神级，才有机会飞升到仙界。一般资质的修士是很难成功。”

“哇，要成为仙人果然很难很难。”

“到了仙界不知要修炼多久，才会成为真正的仙人。他们是真仙，获得神格与仙位的真仙。”

“周叔你怎么会清楚这些，难道你是……”

“我的来历还不能告诉你，而且说了，对你有害无益。你猜的没错，真仙来到这里，多半与我有关。”

“难怪周叔你要睡一觉！他们来好多人！”

周川差点笑死，这种话，也就是小孩能信。

“今天跟你说这些，是告诉你，我准备要离开。你是否考虑跟我一起走？”

“哈！”太突然了！

赵子良过早暴露自己，又暴露了一些鲜明的手段，比如龙术、封禁术等，周川揣测已经引起仙人怀疑。他不能继续停留在这里，不然真的变成第二个“天域”。况且，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圣体已经大成。有了这具圣体，他去哪都不成问题。

要是赵子良愿意跟随，他们便一起闯荡。要是不同意，周川只能给他捏造另外一具肉身。

“周叔，我们要去哪？”

“星空流浪，没有目的地。”

“星空？”

“对，光漂泊就要千年万年，离开了就很难再回来。待你回来时，至亲多半不在，所以你要想好。”

“可是现在人妖大战到了决胜负时刻，不等它结束？”赵子良没想好，只是找个借口推搪。

周叔已经引起真仙现身，他要离开，赵子良能理解。但他才修炼几年，他没信心在外闯荡。

“不等，再多停留一天，我就要走。”人妖大战关他什么事，他又不是本土生灵，对蓝星本就没情感。

“周叔，请你实话告诉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或者拿走什么？我的命是你给的，请不要怕伤害我。”

“我会带走你这副肉身。”

“果然！”

这跟夺舍有区别吗？没区别，所以赵子良难掩失望。

周川读懂他的内心，本来想告诉他，他可以给他重塑一具差不多的。现在有了地级灵脉，有圣药、圣力，再造一具圣体无疑会简单许多。

事实上，他已经留足足够的玉髓、圣药、圣力，随时可以捏造出第二具圣体。

失望不是坏事，所以周川没有告知。他不可能替赵子良走完余生的路，把他变成傀儡才是对不起他。那就变成一桩交易，各取所需，这样还能了断因果。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赵子良沉默了好一阵。周叔不想让他继续跟着，这就是最后的答案。

“周叔，我困了，我想睡一觉，可以吗？”少年选择逃避。

他感谢周叔给予他的一切，但害怕失去也是正常。周叔把他获得的拿走，理所当然，因为机缘造化都是人家给的。他现在期望睡醒之后，还能看见太阳，感受到空气流动。

少年的心路历程，周川都懂。这段往事不管是被骗，还是被善待，都会成为他人生的宝贵经历。周川只能陪伴他走一程。本来，妖族不发起大战的话，他会选择让赵子良慢慢成长，短则千年，长则万年。但命运洪流，逼得他快速成长，这样才能活下去。

“算了，他日后会明白的！”

赵子良选择灵魂沉睡，把选择权交到周川手上。他舍不得走，更舍不得本尊肉身，但难以启齿。

“先了解了这段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