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为几个文件加不了密着急的时候，另一个人正在品牌部办公室外部的一个座位上躲着，他刚才正在将文件下载到本地电脑，没想到还没弄到三分之一就听见电梯响了。他本来就没开办公室的灯，以为有同事来取东西马上就走，他就赶紧先溜了出去。

没想到十分钟后办公室里还有人，他进退两难，文件估计已经下载完了，但还有其他的没来及下载，显示器关了，主机还亮着，也容易让人怀疑。

悠悠又试了一下，突然发现那几个发言的文件可以加密了，就赶紧处理完，她关上电脑，快速离开了办公室。

出了公司大楼，悠悠发现有点冷，但实在不想再上去取披肩了，叫了滴滴赶紧回去。

外面的人听到电梯已经下去，才悄悄地进了办公室。

他走到贴着“王晓航”姓名牌的格子间，快速地打开显示器，发现那几个文件已经下载完毕，但其它文件都已经加了密，再也无法查看和下载了。

他也不想在办公室逗留，就把这几个文件发到自己的邮箱里，邮箱是可以通过手机打开的，回去再听也没关系。

在车上，晓航也顾不得耗费手机流量了，马上打开邮箱里的录音来听。晚上开到龙岗很快，会议第一天的发言人比较多，他听了三个都不是，快速路上也不太好操作手机，只能焦虑地回家再接着听。

前五个显然不是，听到第六个发言，晓航的心往嗓子眼一提，就是这个声音，没错！之前他和这位领导不熟悉，几乎没有交集，以前也没参加过经营会议，难怪没一下子听出来。但凭着他对声音的把握，绝对是那晚他出了电梯听到的声音。他甚至也看到了那只在会议室密码锁上刷了一下的手，指头很长。

他随便打开公司的公众号，找到有公司高管的新闻，特别是经营会议的报道，果真在一个单独的特写中，他清晰地看到了那双手，果真手指很长，本人也比一般的男士要瘦高和白净。

晓航真的被吓住了，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能站出来指证这位领导的只有自己，而这位领导技术一流，把视频处理得干干净净。自己一定要跳出来指证的话，谁能相信呢？

他把淋浴的水调得温度很低，想让自己大脑清醒一些，可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不理解这位高管为何要这么做，他早就身家过亿，技术超群，也不像有着反社会人格要打击报复谁。

晓航整夜无法入睡，他起床来到书房，望着那几个纸箱发呆。

程总和明琨说是喝一杯，两人却都不是爱酒之人。他们也就喝了点茶，程总还担心自己年龄大了，晚上也不敢喝太浓的，熟潽喝着还行。明琨对茶也不太讲究，就陪着喝。

明琨知道国际一部的负责人杨总比较年轻，是新提拔起来的，人很机灵，这次发生的事情还是很棘手的，他问程总应该如何应对。

说实话，现在M国还没有什么明确的动作，巨茂这样做对咱们国家就不利啊，BJ分公司那边的人也打听不出什么动态来，冯董已经和江天已经去过了，目前没什么进一步的消息。

那对你会产生影响吗？

当然，尽管这件事不需要审批到我这儿，金额不大，小杨自己就能做主。问题是我这个位置是逃脱不了干系的，如果再严重，江天恐怕都会受牵连呢。

程总陷入了沉思，明琨也觉得心烦意乱。偏偏悠悠还打电话来问他加密的事情。他简单回复之后，程总抬头望着他：这么晚了，谁给你打电话啊？那个给你录音的小姑娘？

嗯，这样的会议公司都需要录音备案，姚欣也是的，没告诉她要加密，就那么直接放部门服务器上了，也不及时移交给运营管理部，出了事她担得了责任吗？

是啊，姚欣估计也是被吓住了，10年前那次A项目泄密的事，你最惨，她也担惊受怕了很久，还好马晓虹能力真心不行，没坐稳，否则姚欣也很难东山再起的。这次她怎么用这个刚毕业的小姑娘组织这么重要的会议啊？

不知道，也就做点沟通协调的事吧，应该还是有其他同事的。

那你为什么和小姑娘单独沟通呢？什么情况啊？

没什么情况啊，就是姚欣不愿意让我参与，秦悠悠之前还算认识，就多聊了一些，我这不是想早点破案吗？好歹姚欣是老熟人，她部门难得组织一次经营会，也不想让她倒霉吧。

你纪明琨我还不清楚，平时是很注意和女同事保持距离的，沈可那样的就在身边，你都没有怎么样啊。

算了吧，沈可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啊？

但是那个人，和沈可是怎么认识的呢？他去欧洲次数也不多啊，每次都是一堆人，做完技术交流就回来了，连顺便去个景点都很少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啊，沈可是社招的，之前的背景调查就不知道人力资源做到什么程度了。我只管用人，也顾不上背调啊。

不简单啊不简单，看上去大大方方的一个漂亮女人，这次欧洲的防护物资她出力也不少，大家都看得见。如果真的是她泄密，谁能想到呢？

其实是有人说过巨茂准备派一些“美女间谍”去欧洲的，大家就当成是一个笑话。欧洲的女生不算少，但“美女”也不多啊。难道是我过于迟钝了？明琨抓抓头发，有点疑惑起来。

你还是太沉浸于工作了，这种事能当一个玩笑听的？10年前的亏还没吃够吗？当时我是求爷爷告奶奶地才让冯董把你的“三年”公益生涯减成了两年啊，那两年，你知道巨茂把我们迎头赶上了！到现在我但凡喝一点都要骂冯董、骂江天！哪有这样不护着自己培养起来的干部的？那样做不是让你寒心吗？程总越说越生气，想起2010年明琨被“放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而当时泄密的人，至今也没有找到，后来大家也都忙，就没人再提了。这些年天宇集团被泄密出去的机密肯定还有不少，只是再怎么查，总有人会钻空子。

听说巨茂的电脑都不能拍照的，咱们也必须搞一个。明琨打岔道。他不太想提10年的事了，他也纠结过一定要抓住那个内鬼，但人的精力实在有限，他也没有什么侦破手段，集团说是重视信息安全，但信息安全管理部做的那些，也只能防君子，小人是很难防得住的。

你早点回去吧，这次的事还是不要碰吧，小心把自己绕进去了。还有，你这人桃花运太旺，这不是什么好事，小心为妙。

明琨打车回家。10年前和梦洁签了离婚协议后，两人都装聋作哑一样谁也没提去民政局正式把手续办了，就那么分居着。明琨只要回深圳，还是住家里，他就想见到洋洋，也不想让洋洋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两年了，洋洋上了高中就要住校，到时候他就准备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