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问他，那人为什么要杀我家人，我父亲做了什么错事？如果他犯了罪为什么不审查他，给他定罪，而是要这样偷杀他？”林朝望着慕容小将军，樱唇止不住战栗，睫羽扑闪时大颗大颗的泪往下滴。

慕容小将军伸手把她揽怀里抱住：“林朝你别哭。”

林朝趴在他的肩头，哭得抽搐得不能自已，顾不得伪装，痛苦的时候男人与女人的哭是不一样的。

慕容小将军此时满心都是心疼林朝，没注意到这明显的细节。

“林朝小兄弟，你别哭”。他笨嘴拙舌，想安慰却说不出动听的话来。

“你去帮我再审问他，问清楚原因。”林朝撑起身子。

“好，我现在就去，你别哭。”慕容小将军站起身走到门口，吩咐丫鬟为林朝打水，侍奉她净面。

然后往后院柴房再次去审庄汝。

庄汝见他进去，说了一句：“我把知道的已经告诉你们，希望你们放了秦函如。”

话间有鲜血顺着唇角流出来。

“你怎么了？”慕容小将军走过去揪住他衣襟。

“我已经服了七步倒，拿命偿罪……放了孩子吧”。庄汝头歪了下去。

“他为什么要杀林家人？你说我就放那孩子”。慕容小将军拿手拍他的脸，希望能唤回他的意识。

庄汝撑着抬了一下头：“好像是因为林夫人……”

话没说完就断气了。

慕容小将军将手指放到他鼻子下，没了呼吸。

又抓起他的手腕，没有脉搏了。

长叹一口气，慕容小将军去了隔壁房间，里面关着庄汝的外孙秦函如。

这是一位十三岁的瘦弱少年，慕容小将军进去时，他窝着纤瘦的身子躺在地上。

慕容小将军看到他那单薄无助模样想到林朝，心里触动：“你别怪我们抓你，庄汝他欠了人命。”

少年身子震了一下，开始些抽搐。

“庄汝已死，稍后我们商议一下怎处理你，应该不会伤及你的性命。”

少年抽搐的更厉害了，人口吐白沫，慕容小将军感觉他犯了癫痫，癫痫最怕咬舌。

慕容小将军感觉他此时脆弱得更像林朝，心软上前把他拉起来抱怀里，捏住他的嘴，防止他咬到自己舌头。

少年僵硬的身子被他禁锢在怀里一会儿才缓过神。

慕容小将军放开他，起身坐回到一旁的椅子上，感觉一个累。

嘟囔道：“看着瘦，抱着又硬又沉。”

“别哭了，回头就把你放了。”

少年抬头眼含泪望向他。

慕容小将军怔住，心里想，两人同样的年少，同样的清瘦，同样的哭，一个让人心烦，一个让人心软。

这少年身子又重又硬。

林朝怎么抱在怀里那么娇软。

不对！

慕容小将军觉察出一些异样，这个少年虽然年岁比林朝还小，但身上是男人气息，而林朝抱在怀里是一股香甜味道。

他猛然起身朝门口守卫吩咐：“去找一套女装过来。”

门口的守卫不解地愣在那里：“公子找什么样的女装？”

“寻个丫头，要一套女装即可。”慕容小将军感觉自己头顶发沉，魔怔了。

守卫转身去办。

不一会儿拿来一套粉色女裙。

慕容小将军指着那少年吩咐：“去，为他换上”。

少年惊道：“我不穿。”

两个守卫上前抓住他，不管他的挣扎，给换上了女装。

慕容小将军从人家脚到脸，细细打量了一番，少年长得很秀气，可一点都不像女子。

“去寻个丫头过来给他梳头。”慕容小将军退回到椅子上坐下。

看着丫鬟为少年梳了一个圆髻，又戴了玉钗，珠花。

还是不像女子。

“给上妆。”慕容小将军越来越冷静，沉声继续吩咐。

少年被上了脂粉，精心描绘了眉眼，涂了嫣红的口脂。

慕容小将军再次围着他转了一圈，他心里只想到一个词“不伦不类”。

“呵！呵！”慕容小将军冷笑出声，他觉得自己疯了。

一定是自己疯了，人是自己从小玩耍到大的，怎可能？

她可是从小跟在元暮身后的，如果是女子，元暮会不知晓？

慕容小将军一句话不说，出门往前院回。

回到房中，林朝哭的眼睛起了红氤：“你问了吗？他为什么杀我父母？”

抬起的那张脸，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秀色掩古今。

真的不一样，男人怎么可能长成这个模样。

慕容小将军大步上前，张臂就把人搂进怀里。

他再次确认，真是软的。

“你做什么？”林朝提高音量挣扎。

慕容小将军讪讪地放开她。

“那人怎么说？”林朝再次问。

“他说可能是因为林夫人的原因”。慕容小将军回道。

“我母亲？她一个女子能犯什么错？”林朝想不透。

慕容小将军盯着那如芙蕖的脸，突然明白，林夫人必然也姿色出众，林大人是怀璧之罪。

脑子一转，他又厉声加了一句话：“那人还说你是女子。”

这话是他用来诈林朝的，他突然想试探她一下。

他看到她纤白的小手先缩了一下，睫羽颤着争辩：“他瞎说。”

慕容小将军再次编谎诈她：“他说是你母亲去世前亲口说的。”

樱唇越张越大，几开几合，无法争辩。

睫羽微颤着，乌眸再次变得湿漉漉的，呆滞了一会儿，轻轻抽了几下小巧的鼻子，带着嘤咛的哭声：“你帮我保密好吗？要是传出去我会死的。”

慕容小将军唇角都翘了上去，可他不敢笑，继续绷着脸问：“你为什么装男的？”

“我，我跟哥哥是双胞胎，出生的那年皇上下令要诛杀所有龙凤胎。父母为了让我们活命才对外称生了一个男孩，就是我哥哥林朝。”

“你叫什么？”

睫羽压下去，无措地盯着自己的手指：“林朝朝。”

慕容小将军挠了挠头，他觉得自己从小认识的就是她：“你们什么时候换的。”

“林府的事发生后第三个月。”

慕容小将军恍然大悟，他那次在宫里见到裸体的人应该还是林朝，过了没多久就换成了她。

“元暮……太子知道你？”

“不，殿下他不知道”。林朝摇头否认，双手合十求他道：“求你不要告诉殿下。”

慕容小将军终是绷不住了，脸上都是笑意。

林朝被他的笑弄得莫名其妙。

他收住笑，举手发誓：“我绝不会告诉太子，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

“真的？”林朝再次确认。

“真的，我一定会保护你，”慕容小将军连连保证，他怎会让她有事，以前她是林朝，他对她都是有求必应，现在更是珍惜。

“哦，”林朝微蹙柳眉思考，“我母亲怎么会跟凶手提及我是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