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我就说过，除了入将军府，无论什么，我都允你一个愿望。”

“什么意思？”

千行深吸一口气，长长叹息不想说话。

“书禹哥哥的意思，还是那个女人的？”

“千依，别闹……”

“闹？李薇沫从一开始就是刻意接近我，撩你不够，还要和我抢书禹哥哥，凭什么？”

“他们本就两情相悦，说什么抢？”

“哥，甘心吗？付出那么多，最后替人做嫁衣。”

“不甘心！但我认命，既然你不能冷静思考想要什么，就先这样吧！”

“哥，别……别走，你不是来带我离开的吗？”

千行无奈想离开，柳千依顿时慌乱抓住哥哥衣袖。

千行屏住呼吸，冷冷清清的又问一次：“妹妹想离开吗？”

“东宫传令，她走不了了，戚大人探监时间到，请离开吧！别让下官为难！”

千行望向妹妹，似乎在问她要不要离开廷狱，若应声，他会倾尽全力带她离开。

纵使她千错万错，但千依对他一直是个好妹妹。

腿受伤之时，一直是她没放弃，才让他有机会再见李薇沫。

拥有那段美好。

千行深深地看了一眼妹妹，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失望的转身离去。

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走出廷狱，千行迎面就见女儿喜盈盈朝他奔来。温柔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爹爹，你已做得很好。”

“你也能……？”千行疑惑地问道。

“我是李薇沫的女儿，流苏堂小姐，这只是基本功。”芽儿笑得灿烂甜蜜，想让自己的幸福分一点给父亲。

“呵！我女儿真厉害！”

千行心中一动，女儿就是他现在唯一的慰藉。

“爹爹张嘴……”

“啊……这是什么？很甜！”

“蜂糖冻糖，林夕姨新做的糖糕，娘亲说过，要是觉得嘴苦就吃点糖。”

“有芽儿陪爹爹，爹不苦！”千行欣慰的把芽儿搂在怀里。

“爹爹，那芽儿永远陪着爹爹，好不好？”

倚在千行肩膀上，芽儿突然在他耳边轻声征求他的意见。

“可是…除夕夜，温府已经给你娘亲设生辰宴，同时让你们兄妹认祖归宗。”

“我……我不喜欢叫温夏冰，戚芽儿多好听，春意盎然，生机勃勃的多好呀！”

芽儿娇娇诺诺的小奶音，快把千行的心都快融化了。

“好不好，爹爹？”

“你娘亲她……”

“娘亲我去说，温家就爹爹去，可好？”

“芽儿真想跟……”

“嗯，想！”芽儿没让父亲说完，直接肯定回答决定。

他姓柳时她姓柳，回到戚家芽儿也没落下。

他也舍不得！

柳家对不起温家，更对不起李薇沫，千行作为曾经的柳家子，早已无地自容，无颜对她们。

他们夫妻又因柳千依不和至今，千行不敢贸然行事。

心里再舍不得，也不愿李薇沫再伤心难过。

“好不好，爹爹？”

芽儿又催了一遍，千行面露难色，想又不敢答应孩子。

“自小我就有爹疼，哥哥也有爹爹思念，就像以前一样，咱们不变不可以吗？”

千行看着女儿天真无邪的面容，心中一阵感动。

这女儿没白疼！

他忍不住轻抚着芽儿的头发，说道：“好，爹爹答应你。”

芽儿听了，开心地笑着跳起来抱住夫人，眼睛弯成了月牙。

千行抱着芽儿回了家，一路上，他心中暗自思量着该如何向温书禹开口。

毕竟，此事情对他来说，无疑是挑战他占有欲。

回到家中，千行走进房间，沉重的抱起藏了多年的秘密。

果然，温书禹对芽儿很上心，听说他们回府，一下朝就赶来戚府接芽儿。

“晏安，我们能谈谈吗？”

千行鼓起勇气，践行与芽儿的约定。

“沫儿身子重，我们得回去陪她用膳，芽儿呢？”

“才刚怀，紫菀没那么矫情，再说我不会占用你太长时间。”

千行紧张地手心冒汗，等待着温书禹的回应。

温书禹沉默了片刻，然后微笑着说：“沏茶！”

千行听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攥紧的手微微松放。

“来人，备茶！”

芽儿见父亲成功约上温书禹，乖巧的退回自己房间，耐心等待结果。

温书禹随千行入屋，一进门就见到桌上显眼的木盒。

很精致，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表哥，有何难言之隐？”

“有些事，我想和你正面谈谈。”

千行面露坚毅，看来是做足了功夫。

抢先一步的温书禹本就愧疚，现在被他一将，温书禹心虚的把手放在桌子上控场。

“对不起，表哥，你要什么都可以，但是沫儿现在已是我妻，此生不让，没得商量。”

“凭什么？”

“兄长，是我抢了你的姻缘，对不起，当年被追杀时能被她相救，就注定缘分。”

“紫菀是我用命护下来的，若当年没有因为救她断腿，我武功不一定会比你差……”

“我知道，所以是我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唯独紫菀不行。兄长，她已忘了当年的你，这也是天意……”

温书禹觉得自己理亏，说好的公平竞争。

他不在的日子，千行克己复礼。

而他一回来，就对李薇沫死缠烂打，直到雪天遇到清风苑，岳父刚提头，他便答应就地成婚。

他太怕在此错过，生离死别……

当时，强烈的占有欲，让他忘了两人间君子之约。

“我爱的并不比你少……”

“我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表哥成全我们。”

事已至此，千行也想放下，轻轻把木盒推到温书禹面前。

“晏安，我用姻缘……与你换女儿，可行？”

“啊？！”

“有紫菀在你身边，你想要女儿，还可以再生，可我再娶其他女子，便是误了他人。”

“表哥，你别这样……”温书禹眸里惭愧，内疚油然而生。

“若当年趁你消失，我也如你……呵，你回来，会娶其他人吗？”

“我…不会。”叱咤风云的温书禹，没了战场上的雄风，默默低下头颅。

“何况，芽儿是千依所出，带回温家，也会有隔阂。所以，表哥疼你，你就不能给我留点念想吗？”

“芽儿知道吗？”

“还不知！我想让她无忧无虑的生活，所以没告诉她。”

千行舍不得推给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