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笙不知道这条轮回之路多长，也不知道这个修罗地狱有多少关卡？

她就这样，护着江流，一步步走过铁索桥，走过刀山，火海，万蛇山谷，毒雾沼泽。

在这里没有时间的流逝，没有白天黑夜，有的只是永无止境的考验。

而揪心的是，江流躲在华笙怀中，却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一路走来的所有。

他看着华笙过吊桥的时候，疼的全身肌肉紧绷，眉头紧锁。

他看着华笙过刀山的时候，那无数的刀锋，在她的身上一次次的划过，她没有喊一句痛，也没掉一滴泪。

他也看着华笙硬着头皮过万蛇山谷，被那花花绿绿的毒蛇围困撕咬。

看着过毒雾沼泽时候，华笙的双眼被层层雾气攻击。

可是最后，她还是走出来了……

华笙以为过了这么多，应该是尽头，是出口了吧？

却不想，迎接他们的是，是一扇恶鬼门。

何为恶鬼门？就是修罗地狱的恶鬼全部都锁在这里，这应该是三界六道中最恐怖的存在了吧？堪比冥王的十八层地狱？

华笙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可是只要能让江流活着，她就无所畏惧。

上面是十二天罡阵法，华笙双手结印，破解阵法后，看见了恶鬼门上的行行小字。

——此处是恶鬼门，修罗地狱的最后一道迷障，开了这道门，里面是成千上万不计其数的恶鬼，它们形态各异，攻击性强，一旦被撕扯，就是尸骨无存。不过若能在这恶鬼地狱活下来，你们的魂魄即可离开轮回之路，回到冥界之门入口。不过……尊者提醒，来者慎入，旁边有一道天沐河，你们也可以选择跳入河水中，顺着河水出了这修罗地狱，去转生投胎。

华笙一下子懂了，这是一道选择题。

第一，他们勇闯修罗地狱最后的恶鬼门，一旦过了，也就能回到最初的入口了，他们还是他们。

第二，若是害怕过不去，可以选择跳天沐河，顺着河水而下，回到转生门，然后再次投胎转世，但是他们就不是他们了，没有人知道会转生成什么。

华笙再次拿出玻璃瓶，“江流，你可愿跳天沐河？一旦转生，你还有机会。”

“那你呢？”江流问华笙。

“我不跳，我要闯恶鬼门，因为我们二人若都转生，记忆会被清洗，就不会记得对方了，我觉得你可以先去转生，等我熬过去，或许我能去找你。”

“那你若是过不去呢？”江流痛心疾首的问。

“若是过不去，你也转生了，我不找你，你也不会记得我，你还是会好好的活下去。”

“阿笙，你若这样对我，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江流……。”

“我们说好生生世世的，你不能这么做，你放我出来，我们一起入恶鬼门。”

“不行，我一人就可。”

“你若不放我，我便自灭魂魄。”江流咬破手指，然后迅速在玻璃上画着那密密麻麻的符咒。

看清楚江流画的符咒后，华笙大惊失色。

“你怎么会……？”

“我是凡人，我也不会什么异术，但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我见过风兮驱魔时候用过这样的符咒，我自己也会画，据说用人血画的便成灵验，我刚咬破手指在玻璃上画了这道符咒。我想……我若一头撞上去，应该会魂飞魄散吧？”

“江流不要，千万不要。”华笙吓得不行，江流说的没错，若是一头撞上去，以江流现在微弱的魂魄状态，马上就会烟消云散的，连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