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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别跑！”

一位战士揣着dp28轻机枪，一边冲锋一边对着那逃逸的黑影砰砰砰连续射击。

“簇簇簇！”

“唔啊！”

一声声闷哼，一位位大兵身体唰地摔倒在地。

“撤退！撤退！”

秃鹫小队少校高声大喊，立刻转身连续开枪枪火掩护：

“砰砰砰！砰砰砰！”

子弹咻咻地在黑暗山地间穿梭，点点消失夜色里。

此时的志愿军战士们展现出强大的夜战能力。

即便寥寥十余人，却是沸腾杀伤地嗷嗷朝前冲去。

“砰砰砰！砰砰！”

“咻咻！”

“噗嗤！”

“啊！”

其中一位大兵腿部中弹，哗啦摔在地上。

他惨叫着大喊：

“我中弹了，救我！”

“救我！”

大兵才大声呼喊，子弹便无情呼啸而来。

“噗嗤！”

“唔！”

他的胸膛炸起一团鲜血，闷哼一声就此倒下。

“给我追！”

战士们在山地间快速跳动，灵巧地如同暗夜精灵，疾步追击撤退的大兵：

“砰砰砰！砰砰砰！”

“噗嗤！”

“唔啊！”

又一位大兵就此倒下，身体哗地在斜坡上滚出一道尘土。

“该死！”

大兵人数渐渐人数稀疏，少校气得一声低骂，再次转身跪在地上，朝着身后冲上来的战士连续开枪：

“砰砰砰！”

“噗噗！”

“啊！”

冲上来的战士身体陡然踉跄，一声惨叫着摔在了地上。

可他的身体才倒下，只见一个身影又从他身后冲了出来。

“王八蛋！”

那战士手持造型怪异的卡宾枪，完全没有瞄准使用，直接对着少校连续射击：

“砰砰砰！砰砰砰！”

“噗噗噗！”

“唔！”

秃鹫小队的少校身体连续炸起阵阵血花，瞪大双眼倒了下去。

端着枪的战士甚至没多看他一眼，连续开枪之后，蹦蹦跳跳穿过他，继续撒腿朝前追去。

对战士而言，眼前的秃鹫小队少校只不过一个大兵罢了。

“咳咳！”

中弹的少校倒在地上吐着鲜血，身体阵阵颤抖。

他双眸迷离地看着暗蓝天空，侧头望去，只见一个个志愿军身影跳动晃过。

最后，少校眼眸神色飘散在这无名川地界，轻描淡写，无人问津。

山地上的追击战很快就结束了。

稀稀疏疏的枪声慢慢平静。

世界又恢复了安宁。

一声声，一更更，窗外芭蕉窗里灯。

今夜，下起了小雨。

落落雨水轻洒火焰缭绕的重炮营阵地，水汽单薄弥漫。

焦木噼噼啪啪嘶嘶作响的狼藉阵地里。

战士们正在寻找着什么。

“排长？”

德八扒拉开一具尸体，却只见那尸体被烧成了焦黑，已不辨面容。

他呆呆看着那尸体，又将尸体推了回去。

距离德八不远处。

金医生亦是在重炮营里疾步走着。

她费劲地拉开扭曲的尸体，着急得快速一翻，一边匆匆喊道：

“李长明！”

“李长明！”

战士们穿梭整个重炮营，呼喊声此起彼伏：

“排长！”

“排长！”

就在阵阵呼喊声中，突然一位战士喊道：

“找到了！”

众人哗地围了过去。

只见一位战士从焦黑的高射炮车后面拖出一具尸体。

尸体的半张脸被烧焦了，身体亦是一片漆黑。

但是透过另外半张脸，还可以认出那是侦察排的老兵。

战士们围着安睡的老兵尸体，顿时沉默哀伤。

雨水点点落下，焦木上的火焰嘶地炸起出炙红色的光彩。

就在这沉默的时候。

营地外，一个身影杵着枪踉跄地走来。

战士们齐齐警惕望去，才发现是面容青涩的娃娃。

娃娃的腿部中弹了，他临时用毛巾包扎着，住着枪走得踉跄。

金医生赶忙围了上去检查伤口。

狼狈的娃娃无力摔倒在地上，看着四周的战友们，喘着粗气问道：

“排长呢？”

一听这般询问，战士们都沉默了。

德八眼眶一红，抬手抹了抹眼睛，抽噎着呜呜不止：

“排长...”

“都怪我没用！”

“都怪我！”

他这一哭，警卫排战士们瞬间低气压。

浓浓悲伤气息悠悠回荡。

金医生失魂落魄地脚步踉跄，差点摔坐在地上。

“金医生！”

数人赶忙围住金医生，而金医生摇摇欲坠地被扶了起来，傻傻地看着疮痍的重炮营。

入眼，只有翩翩飞舞的黑雾、无尽的满天灰烬。

战地焦土，尽数浓黑。

“不能放弃！”

她推开战士们，踉跄朝着焦土地跑去，一边高声大叫：

“李长明！”

“你给我出来！”

“出来啊！”

可这被炮火清洗的重炮营毫无生机，何来回应。

谁想，就在这个时候，雨夜里突然传出一阵咕噜咕噜啾啾啾的口哨声。

“啾啾！啾啾！”

阵阵无力断断续续的口哨声，让低迷的战士们猛地齐齐转头望向一个方向。

所有人撒腿朝着那口哨声方向跑去。

“排长！”

余火孤烬，雨势慢慢大了起来。

重炮营外围阵地，一处地堡里，李长明捂着腹部艰难地叼着嘴里的哨子。

“唔！”

他使出浑身气力地吹着哨子，才将哨子吹得咕噜噜低低作响。

他没坚持到战友到来，头便歪了下去。

“排长！”

“李长明！”

战士们快速围了上去，将李长明平放在地上。

金医生掀开衣裳检查伤口，发现李长明腹部扎着一根手臂粗细的碎木刺。

那是爆炸造成的间接伤害。

金医生按着那伤口，尖声大喊：

“要马上做手术！”

“快做担架，准备转移！”

数位战士赶忙跑开，一时间围在四周的战士忙忙碌碌。

金医生翻着小包，沙沙麻利剪开李长明肮脏的衣裳。

可那浓血时不时汩汩地流着，在预示着伤情的严重性。

金医生一边临时处理伤口，一边立刻高声喊道：

“你们排长伤得很严重，必须马上送回前线医院。”

这话语一出，围着的战士却是面色颤抖地相互对视，手里的动作怪异得慢了下来。

金医生正手忙脚乱，感受到战士们的异常，皱眉问道：

“怎么？”

战士们沉默无言，许久才有一位战士出声艰难说道：

“金医生...”

“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

任务？

在雨落无名川的冰冷时刻，金医生眼眶骤然红透，失态地朝着那战士咆哮大叫：

“死的任务，活的排长！”

“你们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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