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坐在疯帽子的帽子上，整个人难得的安静。

而疯帽子却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整个人念念叨叨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爱丽丝也是难得的安安静，她对疯帽子口中所说的内容分外感兴趣。

“……手拿着一把万神剑，挥刀而斩，殊死之战，他割了他的喉，他拎了他的头，弃尸于野外*。”

这听起来可真像是里德尔会做的事，小女巫没由来的想。

Alice听着他的话只觉得毛骨悚然，她顺着疯帽子的帽檐，小心翼翼的爬到他的肩上。

在边上看着的小女巫心里一紧，可别摔下来，这么小的身体，现在这高度，真的能让她直接高位截瘫。

她不知道自己的魔药为什么对Alice没有用，可同理换算，如果魔药没有用的话，那她的魔咒还有用吗？

心里这样想着，小女巫越发没底。

这是自己的底牌，如果底牌失去了效用，现在的她可能比Alice还要再脆弱一些。

“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Alice疑惑的问风帽子。

疯帽子扭头看着肩膀上坐着的小Alice：“什么什么意思？”

他忽然又笑了出来：“这说的是你，你会杀了加博沃奇。”

“我什么也不杀。”Alice听着他的话，只觉得恐惧。

生活在平和环境里的小女孩根本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要拿着刀去杀人。

这是她的梦境，没有人会在他的梦境里死亡。

她还固执的以为这是自己的梦境。

“我从不杀生。”Alice强调并坚持。

小女巫飘在她的边上，表情一瞬间有些宕机，现在可不是说这话的好时机。

“金斯利，Stop。”

爱丽丝想提醒她，却已经迟了。

疯帽子顿时变了脸色，他伸出手，仍旧小心翼翼的将Alice放到一旁的树墩上。

这里仿佛经过烈火的焚烧，黑色的树墩子放上娇小的Alice更显得两者之间对比强烈。

小女巫继续操控着自己身下的汤姆熊向Alice靠近，想和她说些什么，疯帽子却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两人，直接扭头就走。

“等等，你不能把我……我们丢在这儿。”Alice冲他叫道。

小女巫从汤姆熊上一跃而下，站在树桩上轻拍了拍他的肩。

“Calm down ，girl ，we all need it。”

现在可不是商量谈话的好时机。

Alice扭过头，看着小女巫语气也并没有太好。

“这是我的梦境，我有权决定在我的梦里该发生什么。”

“Oh ——Stupid girl。”

爱丽丝感慨一句，扭过头却见疯帽子转过身。

“你从不杀生，你知道红皇后做了什么吗？”

原本他是准备扭头就走的，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应该和这个来到仙境的两个爱丽丝好好说道说道。

他的眼里压抑着怒气，小女巫知道他们现在必须纠正些什么。

Alice的嘴却比她更快。

“我就是想杀，也没有胆量啊。”

这话放在一个小女孩身上没有任何问题，疯帽子却瞪大了眼睛。

“你和以前大不一样了，Alice。”

“从前你非常非常，你失去了你的非常。”

“我的非常？”

疯帽子伸出手指戳了戳Alice的胸膛，“这里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告诉我，红皇后做了什么？”Alice提出请求。

她不知道疯帽子说的是什么意思，可她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似乎有些太绝对了。”

“一言难尽。”

红帽子的表情更是一言难尽。

他抬起头，环顾着四周，这里全是被火焰燃烧过的残垣断壁。

“如果是这个的话，也许我能帮上忙。”

爱丽丝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

他们俩一旦开始说话，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是过于默契了，小女巫根本找不到可以插话的机会，就是想打断他们之间这一段有些莫名的对话也完全做不到。

她手中的小树枝子吸引了疯帽子的注意力。

“你要用它做什么？它能干什么？”

爱丽丝信心满满：“就像我刚才说的，我是个女巫。”

“你介意我抽取一点你的记忆吗？”

疯帽子惊讶的向后倾斜了下身体，又好奇的凑过来。

“你能看到我的记忆。”

爱丽丝用魔杖对准了他的脑袋：“我还能让金丝利小姐也看到你的记忆。”

“Alice·Kingsley，希望你对你所见到的一切都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女巫的魔杖对着整个场景环绕一圈，从疯帽子的脑袋里飘出的银色光条随着她的魔杖缓缓展开，为周围的残垣断壁都附上了一层迷蒙的光。

Alice感慨：“这真是，这可真是太神奇了。”

接着，小女巫在Alice的眼前展现了那一天疯帽子所见到的一切。

第5章 你要坚持你的非常

快乐的疯帽子，高坐在马上优雅亲切的白皇后，欢呼着跳舞的人群，这一切在阳光下是那么的美好。

倏然，黑色的阴影盖住了他们头顶的阳光，可怕的恶龙伸出利爪喷出火焰，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片火海当中。

白皇后的王冠掉落，王国的管理权落到了邪恶的人手上。

一个不会关爱子民的人，根本意识不到自己会对子民们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恶龙的火焰咆哮着燃烧了房屋，吞噬了无辜的生命。

欢快的场景陡然变成了人间地狱，一般的景象，他从地上捡起自己烟熏火燎的帽子，入木的皆是一片火红。

所有人都好像从那天起都失去了快乐的能力。

这只是疯帽子，记忆中小小的一个片段，对现在的Alice来说已是极大的冲击。

“天啊，我，我没想到……”

原本她还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期“爱丽丝”到来，为什么他们想要打败红皇后，现在这一切都有了缘由。

仅仅只是那一天都过得如此痛苦，那剩下的日子他们又是怎样撑下来的？

疯帽子看着Alice，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变了脸色。

“你能听到吗？我肯定听到了什么声音。”

“是的，我听到了。”

小女巫的神情严肃起来，周围的欢笑瞬时间裂成星点破碎。

“我确信我见过他们，应该是追赶我的红心骑士，他们怎么又来了？”

疯帽子现在可没时间向小女巫解释这个。

他一把抓过Alice，看着飘在空中的小女巫招呼了她一声，直接冲着远处开始跑。

可是他们又能跑到哪去呢？

红心骑士太多了，我本没有办法躲避他们的追击

小女巫还没来得及测试自己的攻击性魔法能否对这群家伙产生实质性的魔法伤害，还是只能用变形咒幻化出东西来进行物理攻击。

她只能下意识的跟着疯帽子向前跑去，幸好她坐在汤姆熊上，并不需要剧烈奔跑。

疯帽子的动作很快，他闪身躲在了一颗巨大的树之后，隐藏了自己的身形，红心骑士从他身后奔跑而过，情况十分危急。

逃不掉了，如果是他们三个一起的话，根本不可能逃跑。

他眼神扫来扫去，注意到了池塘对面。

这是个有水的地方，要过去的话可有些麻烦，但如果是小小的爱丽丝就没有问题。

他当机立断，将Alice放在了自己的帽子上。

“往南去特劳特山谷，白皇后的城堡就在前面。坐稳了。”

Alice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紧紧的攥住帽子上的绸带，下一秒整个人高速旋转便被丢到了湖的另一边。

疯帽子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飘在自己身边的女巫，地下王国里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生物。

他觉得那不是他的爱丽丝，可既然她也叫做爱丽丝，自己就也应该保护她。

他想再嘱托那个爱丽丝几句，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他的身影。

再抬头看去时，汤姆熊已经出现在池塘的对岸。

她跑的倒是快啊。

疯帽子想着，却露出了个畅快的笑，

举起双手，终于能够喊出他想了那么多次的话。

“打倒血腥大头——”

身后的红心骑士们团团将他围住，用尖锐的矛指着他向前。

Alice因为高速的旋转惯性而重重的跌在地上，等她再站起来时，只能看见被簇拥着离开的疯帽子。

她看着自己周围逐渐要黑下来的天，和边上完全不紧张的爱丽丝，只觉得自己的前路任重而道远。

不过有个人能陪在自己的身边，总好过独行。

小女巫的表情看上去比她轻松太多了，甚至还有闲情逸致从自己的熊包里拿出食物来与她分享。

这样小的包是怎么装下那么大的蛋糕的？甚至这蛋糕还是奶油的，现在都没有融化。

Alice不能理解，只觉得今天这个梦做的可是有点太不好意思了。

小女巫抬手招呼她过来一起享用她们的晚餐。

“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赶路过来，你今天一定累坏了，吃饱了我们睡一觉，明天继续赶路。”

Alice问她：“你不担心吗？疯帽子都被抓走了。

虽然她觉得这是自己的梦境，可到现在这梦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她居然也开始和梦境中的人进行交流了。

仅仅只是看着Alice的表情，小女巫都能猜出她在想什么。

“你到现在都觉得这只是一个梦？你的想象力一直如此丰富吗？

她说着，竟还有些无奈了。

Alice摇摇头：“现在很少了，但我小时候经常做这样的梦。”

“别想那么多，不管发生什么，总是没有吃饭重要的。”

“过来坐，也许你会想和我谈谈。”

“我记得刚来的时候，你说你和我一样是从外面来的。”

“没错，我的确是从外面来的，但我是女巫啊。”爱丽丝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魔杖。

“女巫总是有各种神奇的办法，能够达成自己的所愿，不是吗？”

Alice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在她的记忆里，女巫可都不是什么好人。

“有点遗憾的是，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如果是下午的茶话会时间，我还能和你分享一下我妈妈做的小甜饼，这可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

爱丽丝轻快的真不像是在进行一场逃亡，反而像是出来郊游，碰见了有趣的朋友闲暇之余，还能一起交换食物。

Alice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模样，用布条裹起来的脚，丝带做的衣服，甚至身上还有随手扯的布带绑的伤口。

明明现在的路程是她们一起走过来的，为什么这位“爱丽丝”看起来这么闲适又轻松。

心里这样想着，蛋糕上奶油发出的甜腻气味还是止不住的往她的鼻子里钻。

Alice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噜咕噜叫

“谢谢。”

她接受了小女巫的邀请，在他的身旁坐下，和她一起吃今天的第一顿饭。

“我妈妈做饭也非常好吃。”

Alice吃着小蛋糕，想着小女巫刚才说的话，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妈妈的手艺也非常棒，只是我已经很少能吃到她做的下午茶了。”

“你已经离开家生活了吗？”爱丽丝尝了口奶油，问他。

“并不是。”

面前这女孩头发凌乱，金发上是灰扑扑的痕迹，看上去非常不体面。

可爱丽丝并不觉得现在的她有任何不好的地方，反而充满了生命力。

可面前这小女巫明显不是这样想的。

她低头看着干自己的装束，有些无奈的耸了下肩：“我母亲觉得我不太体面优雅。”

“她希望我嫁给一个看起来体面优雅，能有稳定生活的人。”

“这听起来都是挺好的形容词，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爱丽丝知道，在母亲和女儿的事角里，一个人可是会有很大的不同。

Alice皱了下眉，表情有些嫌恶：“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只会摆花架子的，没用男人，他甚至比我母亲还在意每天该穿些什么，整天就会呆在庄园里举办无聊的宴会。”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觉得他能给我我想要的生活。”

“她只希望我能够活着，而不在意我怎样生活。”Alice说这语气都沮丧起来。

“很普遍的想法，几乎所有的母亲都是这样想的。”

爱丽丝煞有介事的点头：“不知道你信不信，但是我母亲也是这样想的。”

“虽然在这件事上我没能听他的任何一点意见。”

“她没有生气吗？”Alice看上去还有些惊讶。

“即便如此，你的母亲也没有和你发生冲突。那你可太幸运了。”

“恰恰相反。”

小女巫晃了晃魔杖：“这和我的幸运可没有一丁点关系，反而言之，我有时候还有点点儿倒霉，”

“我只是用了很多方法向我的母亲证明，我不需要依靠一个男人就能有很稳定美好的生活。”

“想做到这件事，的确有些困难，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坚定自己想法的勇气。”

“金斯利小姐，你还记得刚才疯帽子说了什么吗？

“他说，你这里少了点东西。”

小女巫的魔杖点了点Alice的胸膛。

“那你是怎样想的呢？你有没有觉得你少了点什么？”

Alice沉默了一瞬，没有说话。

小女巫的魔杖挥了挥，将她脚上的布条变成了双轻便易跑动的鞋子。

“想要坚持自己的非常，可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你要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努力，才能保持‘非常’。”

“先休息吧，这双鞋你明天会用到的。我来守夜，早点儿睡吧，女孩儿。”

她微微点头向Alice示意，将边上的一切都收拾好，熊包变成小巧的模样，挂在自己的腰间，抬起疯帽子帽檐的一角钻了进去。

在一个不知道是否安全的地方，有一个可以稳定呆着的封闭环境是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她用魔咒在边上施了几个魔法，真是遗憾，刚才应该找机会对着红心骑士来一下，好证明她的魔咒是否能对他们产生魔法攻击。

虽然仅仅只是使用物理攻击，她应该也不会输。

爱丽丝对自己的魔力水平有信心，操纵着足够大的石头砸过去，也足够他们打倒很多红心骑士了。

但是他们最需要解决的可不是红星骑士，而是会喷火的龙啊。

爱丽丝遗憾的叹了口气，不就是龙吗，她也有一条。

不仅会喷火，还会用阿瓦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