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朝华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量怒吼出声，他死死地盯着高高在上的，双目赤红。

“这力量是属于我的！封家和玄门大族生来就坐拥无数修炼资源，结果千百年来还是一个渡劫登仙的人都没有。”

“那封家大小姐也真是痴傻，我不过是稍献殷情她就对我用情至深，就连临死前她都可怜的认为我是有不可言说的苦衷！这种贪恋凡尘情愫又随便的女人怎能配得上我？！！”

说到封家，阎朝华癫狂的笑容自那张正人君子的面庞上撕裂开来，露出面具之下不堪入目的蛆虫。

他疯了，或许他早就疯了。

阎朝华勉强挪动身子，倚靠着墙角坐起身来。

瞪大的双眼溢出无名的血泪，失控的情绪牵制着他体内所有的力量逆行过经脉，如果阎朝华再不冷静下来的话，等待他的只有气血逆行爆体而亡。

可不知为什么，近乎疯魔的阎朝华依旧没有停下嘶哑的控诉。

“我要至高无上的地位！要从此之后没人敢小觑的实力！也只有我才能配得上这些东西！”

“玄门各族不过是一群废物！”

“为什么这些愚蠢的人生来如此好命？”

“而我却一无所有？”

“他们整日享受荣华富贵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而天赋异禀的我却只能躲在阴沟里苟延残喘，看着别人的眼色、靠着别人的施舍过日子？”

“我花费了多少努力和心血，才能和无所作为的他们站在同一高度？这不公平！”

“老天给了我天赋，却没给我与天赋相匹配的家世……”

“是他们不配！天道不给我的东西，我就自己去抢！谁拦我我就让他灰飞烟灭！”

“拥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那些人自己活该！我不过是出手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哈哈哈哈……”

阎朝华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凄厉的恨意与不甘。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最终化为无声。

“你杀了我吧。”

阎朝华仰头靠在墙角，他抬眼望向从始至终都纤尘未染的须黎，失神的双目缓缓聚焦，半晌后嗤笑一声。

“死在你这样强大的人手里……倒是不亏。”

话毕，阎朝华认命般闭起双眼，可是过了许久却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疼痛。

他猛地睁开双眼，看见不知何时回到茶几前悠然品茗的须黎，残留猩红疯狂的双眸写满了不解：

“你……不杀我？”

“我只是取回来属于我的骸骨。”

须黎放下崭新的茶盏，瓷器与玻璃碰撞产生的清脆声响唤回了阎朝华灵台之中的一丝清明。

“至于你，出去之后自有人会取你性命，我的手上从不沾染无关的人命。”

话音刚落，阎朝华身上的金色绳索便消失在空气中，失去支撑的他也重重倒在地上。

可是在听见须黎无意取他性命后，阎朝华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欣喜，黑色瞳孔因恐惧瞬间紧缩，整个人慌乱无措。

“不……不，你应该杀了我，你应该给我一个！”

“我……我现在失去了力量，玄门人人得而诛之！你不能这么做！我才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受害者！你不能这么残忍的对我！”

“当你将屠刀举向那些像曾经的你一样无辜的人时，就已无法再说自己是受害者。”

金色双瞳古井无波，须黎无视阎朝华凄厉的控诉，只见她抬手一握，阎朝华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若不是地上残留的血迹和瓷器碎片依旧醒目，任谁也不会想到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须黎身后的楼梯响起一串熟悉的脚步声。

还没等须黎转过身来，整个人就被拥入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