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臣
作者:小白兔兔兔 | 分类:古言 | 字数:38.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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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啊这……
宛妍毫不犹豫的打断:“这一巴是替昨日被你欺负的两个女孩打的,至于邹大公子和其他被你欺辱过的,可就要你小心了。”
此时,厅内进来了两人,身为吏部尚书的林余石和他的顶头上司苏凛。故而,宛妍训人的情景是一分不落的落入两人的眼中。
林余石并没多大的反应,只是禁不住的瞟了世珹两眼,欲从儿子的眼里看出这是发生了何事。而苏凛,他面上的表情有点微妙,不见喜是正常的,却全然看不出是不喜还是怒,对着满屋子的人时,众人都觉他是不怒自威,使得他身旁的林余石逊色不已。
也怪不得林余石会被苏凛比下去,他如今只是个尚书,撑死了也就做到众多宰执之一,而做不成朝臣之中的一把手,那儿子……这个时候算儿子就没必要了,毕竟娶公主的那个一直被压着,没高中的那个才谋了个既小且轻的官,还有个更小的还在读书。
那苏凛呢?苏凛是当朝的中书令,文官集团的头儿,背后还贵妃母子三人,权势如何不大,若则没有宛妍在,那林家的权和势根本就上不了他苏凛的眼,只有世珹那点被他夸破天的才和已故的一直和他政见不合的林晋铭。
苏凛缓缓进屋,目光炯炯的扫着宛妍这一边,那股气势,只有宛妍能架得住,毕竟能扛得过帝王之威的人是不会怕这样权臣的。
但宛妍并不认为自己能厉害得过这个在多年混迹在官场上的老油条,只是手中这把无形的公主权柄显得更有威严而已。而在苏凛这种权臣的面前,威严是可有可无的,毕竟朝臣可以封侯封公,可以做一人之下的权臣,而公主永远只能是公主,再多一步,就会被世人给逼退。虽则,她也没想过,要独揽天下的大权。
“臣请公主殿下安。”苏凛的拱手拱在半空中,“不知臣这幼子是如何得罪了公主,回去臣定当重罚。”
若无后面那句略显卑屈的话,以苏凛那股腔调,定会惹得宛妍不爽。故而她还不显怒,只是在想:对着不喜欢的人,哪怕礼数周全,也是看不惯的,更何况是故意没做好的,所以以后在面见圣上时一定要好好的行礼问安,做一个乖乖女。
“苏相来此是为何事?”
苏凛继续将那未完的礼行完,“是来替犬子提亲的,谁料他竟先行了一步。”
“这样不巧啊。”宛妍皮笑肉不笑的笑着,但很快就收了回去,“苏相也不想越州出事吧?”
“啊?”苏凛起初是惊讶的,想这柔嘉公主的消息真是收得快啊,后来又化作懵圈,毕竟他也没想过公主会这样直白的问,他着实不知该怎么答,干脆就装听不懂好了。
“诚然,我也不想的,但奈何令郎非要这样上门来羞辱徐国公府,也羞辱我。”宛妍特意的回头看了下林余石,“还有楚国公府。”
林余石闷而无声的点头,表示对公主儿媳的肯定。
“这……”苏凛继续懵圈。
宛妍一声叹气,令酝酿许久的情绪涌了上来,并以平稳而略带悲戚的语气持续输出着:“是,萧氏败落,也遭圣上讨厌,但是总不能通过我来欺辱萧氏吧,难道就因为我与萧家四娘是亲如姐妹的表姐妹,就该这般的拐着弯的欺辱我?”
苏凛终于意识到有不妥,便将锐利的目光对准了苏柏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苏柏蓝支支吾吾不敢言的样子,宛妍就很想出来替他将事情说个明白,但奈何苏凛说:“还请公主能给犬子一个亲口述说的机会。”
瞧这话说得,她还能不给吗?
大抵在苏凛的下意识里,是认为宛妍的这番装腔作势是在替萧滢做推拒,而不是另有内情,或者是不愿意相信他这儿子是真的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故仍在苦心的等待着。左不过等来的不是儿子的亲口解释,而是京兆尹的上门拿人。
厅中拥拥挤挤,拥进了五六个着蓝杉的衙差,挤走了跟着苏柏蓝来协办提亲事宜的一干人,以及欲趁机潜逃的苏柏蓝,只是他很不好彩,才溜出大厅,就被迎面赶来的京兆尹逮个正着。
场面瞬时变得热闹非凡,众人也都坐不住了,纷纷走出门外去看戏,只见苏柏蓝被两个衙差拘着,是有动弹的余地,却始终挣脱不得,只能朝旁侧那个着红色官服的中年男子叫骂,那正是这堆衙差的头儿——京兆尹荀玉。
荀玉满身正气的立在原地,丝毫不理会苏柏蓝的粗鄙无礼,越发衬得苏凛教子无方,令其不得不大喝:“住口!满口的胡言乱语,这是对朝廷官员的不敬!”
眼见父亲恼怒,苏柏蓝再不服也不敢再去口出污言了,只能是用眼瞪着荀玉。
场面拉扯至此,也就只有荀玉能做这个收场的人了。便是有了荀玉特地上前两步给苏凛一干人见礼,并道:“荀某未经通报,就着官服携衙差入府,着实是惊扰各位了,但荀某也是奉令拿人,还请公爷和公主殿下见谅,也请苏相见谅。”
“奉令?”苏凛心里暗想,难道昨晚柔嘉公主进宫了?
荀玉恭敬答道:“是太后娘娘的令。”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惊讶,毕竟在众人的印象里,太后娘娘已过花甲之年,事有病痛,并不多管内宫外政之事,只会在一些大事上动脑废舌,诸如劝皇帝对于昔日的太子是只废不杀;在去岁点了世珹做宛妍的驸马,以及在年初时大封后宫,推举了贵妃为众妃之首。
而今会理这样一桩小事?只能是有人要借太后之手妥善处理此事了,至于那人是谁,宛妍和苏凛的心里都有数,便默认了京兆尹将苏柏蓝给带走了。
对于苏柏蓝带硬拉着走的凄惨叫喊,苏凛只当是没听见,还转身朝宛妍恭敬道:“此逆子定然是做了狂悖之事,臣亦无脸面去为其求情,但公主所言的……臣觉此子是不会这样胆大,定然是公主误会了。”
误会……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苏凛这是要大事化小,故都在看宛妍肯不肯小事化了,连在边角上待着的林世珩也如是,便很巧合的看到他的弟弟悄悄的走掉了,以及公主弟媳那一抹浅笑。
“是啊,令郎在外作恶,汝却约束无度,甚至还多有包庇,令我一闻见令郎来我家求娶姑娘,我都怕了,所以才这般说话,苏相不会怪我吧?”
苏凛嘿嘿的笑着,“自然自然。”
就说老油条怎么不会顺坡下驴!
宛妍渐将笑容收回,又往右侧看了看,欲寻求一双能明白她这般就台阶而下的眼神,却不想身旁的人已经不见了,更不想会看到林世珩的满脸不屑,哪怕被抓包了,也只是渐渐的将那股不屑收回,并没有一丝的歉意。
此时的她不便说什么,便将目光移回苏凛那处来,很是心安理得的受了苏凛在告退前行的那个规矩周全的礼。待苏凛的身影走远了,她才回过头去问林世珩:“他刚刚还在的,这会儿是去哪了?”
林世珩自然知道宛妍问的是谁,便随意的答了句:“大概是觉得无趣,就先行回去了吧。”
“无趣?”
怕是觉得无趣的人是你自己吧!
宛妍带着满心的无语离场,全然忘了知会公婆一声,她要走了。
张氏见此,心里不由一沉,欲去将人喊住,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与林余石一同回屋里。
看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林世珩便也跟着散,而他的身后依旧跟有一个人——纪氏。他虽不大喜欢,但还是没有说什么,直到纪氏特意奔上前来,与他说:“阿郎刚刚何必这样与公主说,反倒又要挑起事端。”
“是我叫林世珹走的?”林世珩哼笑,“根本就与我无关好不好!若他们这就吵上了,那说明上次的枣仁糕是无辜的,我更是无辜,不,我本来就是无辜的。”
“这话也有道理,但说归……”
林世珩已经能猜到纪氏接下来的话,便不耐烦的打断她:“你能不能别再那么多事了,光是管家管账还不够吗?”
“我……”
“我是庶,你也是庶,凭什么就能翻身呢,就凭你现在管着的人和事?那我可要提醒你,掌家之权是永远都落不到你手上来的,更或会惹得一身腥。我就看她们最终会不会厌你欺你。”
纪氏沉闷半久,终低声道了句说:“公主不会的,婆母也不会的。”
“你怎么就断定不会!有若炫,有姨娘,还有我,都做了你的拖后腿,小心一个不慎就把你这一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见纪氏闷闷不语,林世珩便乐呵呵的加快了步伐,直把纪氏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