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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臣

作者:小白兔兔兔 | 分类:古言 | 字数:38.2万

第80章 罗娘子的等待

书名:公主的臣 作者:小白兔兔兔 字数:0 更新时间:2024-11-16 17:06:54

回到屋内,宛妍才感觉到暖意,看着周围人她面前晃来晃去,她也有些晕乎的感觉,勉强定了定心神后,才将披在身上的宽大的深蓝色五福袄子拿开,把薄薄的亵衣亵衣露出,再小心翼翼的在背部探寻:“应该有被那匕首刺到了。”

那轻飘飘的一句话,立刻就引来了世珹的紧张,定睛一看她的后背,确是有染上血迹,也有划破衣物的痕迹,他忙去掀开亵衣查看。片刻后,他方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伤口并不是很深,寻郎中来上个药就好了。”

“可是我看那匕首生了锈,是不是要用酒或是烧热的针来才可以……”

宛妍不敢再说下去,只怕一说又觉得更疼了。

“这……应该没那么严重的。你那个表妹是会处理伤口的吧,我去唤她来给你看看。”

呃……也不需谁去喊,萧滢就自动自的出现在门前,一听表姐夫说需要她,就立马跑进门来了。

萧滢略略看了两眼:“理论上来说是不严重的,但最好还是用酒过一下,比较快好。”

宛妍轻轻的哦了声,“那阿滢就来帮我处理吧,驸马你……还是去请个郎中,等之后回京了,再让邱太医来看。”

世珹听后,没过多的话,只叮嘱了夏影几句就走了。等他回来时,已属傍晚时分,此时正是用晚饭的时候,半大的梨木圆桌上自是摆上了饭菜。

瞧见他回来了,她便很自然的让他去净手,之后再一同来吃,但……屋内不仅有萧滢,还有林若珍和楼婉昭,甚至是林若炫,也在他回来之后过来了。这不禁让他有些尴尬,更别说要一起用饭了,便寻了个由头出去了,之后等人都散了,才默默的溜进来。

宛妍也知他是故意溜走的,便让夏影把拿回去热的菜端出来,又与世珹说:“给你留了饭,如今还热着,虽比不得刚煮的,但还是略微吃几口吧。”

世珹无有不应的,净了手之后就到桌前吃着,见她散着发坐到他旁边的位置,便将桌上的饭菜往他面前挪了挪。

“她怎么样了?”

世珹并不意外宛妍会这么问,毕竟她让他办的事可不止是表面上说请郎中那一件事,只是瞧着她并不介意夏影侍立在旁,便答:“送走了。”

“是怎么个意思?”

是不在别院了,还是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盛德打听到关押罗四娘的庄子,所以就把人送过去了。”

“哦!这也是个好方法,延恩姑姑的面子多少还是要顾忌一些的,而之前也有跟我说过罗四……罗绣君不见了的事。如今将人交还给贺家,也算是顾全她那尚在襁褓中的女儿。”

世珹轻嗯了声,“别院里里外外的人,我都让盛德提醒了个遍,而与我们同行的亲朋,该都懂得什么话该往外传,什么话不该传,所以你不必担心今日之事会外泄。”

瞧见宛妍闷声不语,世珹便再说,“我知你是受害的一方,但这世上总有些人是喜欢寻人错处的,不怜你受了多大的惊吓,只会问你为何会招人嫉恨,不管她罗四娘是如何谋害你性命,但只要你反击了,便不理是明里暗里,都会坐实了你心狠手辣的名声,而此前罗六娘坠马一事,又会栽到你身上来。如今再传出去此事,那她将来是否身死,你都会背上这一条人命。所以还不如将今日发生的事捂严实的好。”

“我能明白的,只是我多有不甘,明明错不在我身上,明明……”宛妍又叹了口气,不欲再说。

“她应该没对你怎样吧,我冲进来时看见拿匕首的人是你。”

宛妍轻轻摇头,“她心里有恨,又顾忌着女儿,自然不敢对我下狠手,只是想发泄一下。想来在杀我与被杀之间,她是愿意选择后者的,毕竟她是孤身一人逃出来的,流落在外多时,即便是杀了我,也要不回你,更无跟女儿再见面的可能。”

世珹默默放下碗筷,转去安慰她,“倒不必这般伤感,如今这一切也都是她自个讨来的,可怨不得旁人。”

“她在等你,你为何不愿意娶她?”她虽也认同他的话,但还是要问他这一句。

“啊?她……等我?”世珹的眼里尽是疑惑,“她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她定定的望着世珹,有些艰难的开口:“她没怎么说,只是说她等了你四年,在你们即将下定之时,我却来了。”

“我没让她等!我老早就跟她说了她不会娶她的!”世珹转头看向夏影,“你说,我有没这么说?”

夏影看着桌上的两人,尴尬得脸都红了半边,她真愿意昨晚上来当值的人是她,那今晚就可以像映雪那样,早早的熄灯睡觉了。她摇着头,浅声说着:“当时之事,奴婢不太清楚。”

世珹一时气结在喉,无一句话能说出口。

“那还有陈姑娘呢?”

此话一出,他更无话可说。

宛妍只好看向夏影,她险些要忘记了夏影原先是他的侍女。

看夏影正欲开口,世珹忙低吼:“你闭嘴,你出去!”

宛妍想去拦着,但又被世珹拦住,只好看着夏影退到外头的耳房。

他瞧着满桌的吃食,却毫无食欲,本想叫门前值守的小丫头撤走,但还是选择先出口:“罗绣君说的话,你不可尽信。”

“我知道,所以我才来问你啊。”

他再一语塞,干脆就闭口不言了,宁愿让氛围凝滞,也不想再多一句话解释。

她则适时的用饭勺往他碗里舀了两勺饭,再夹了两个菜,一并送到他手边,这方使得他的情绪稍有缓和。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我这一两个月来,过得也算安生,着实没必要再在这些事上纠缠。”

“我表哥来拜访我时,你不也死活的要陪着我,还偷溜去约架了,你当我真不知道吗?所以我并不觉得我如今来问你情况有什么不对,况且之前你也肯与我讲的。”

世珹以手揉了揉了紧皱的眉头,“我早明确的跟罗四娘说过我无意于她,那她不肯听,我能有什么法子,难道我还能绑着她上花轿,嫁给别人啊?”

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那即将下定的说法呢?总不会是自己凭空就流传到我耳上来吧!”

“这种说法虽然是有,但那时是她母亲上门来寻我母亲说的,说什么过了年,她就十九了,再不出阁就……反正就那一堆话,父亲顾忌着那是手握着京中和越州两边军权的永安侯府,而我祖父也是朝中改制的领头人,因而怕两家结亲会惹圣上忌惮,阻碍了我的仕途,便没应下,我自然也没应,一直到她祖母过来了,这事才传了出去,后又为维护姑娘家的名声,才说成是两家人欲结亲,但事实上连我母亲最后都被父亲说服了。”

一通话下来,宛妍多多少少都是将心偏向他这一边,更是忧虑:“那你和我成婚,你在仕途上是顺当了些,但也注定成不了你祖父那样的,甚至于你父亲如今的六部尚书之一都很难。”

听见宛妍的话,世珹不禁自嘲了两下:“我知道,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能拒绝吗?”

她嘻嘻的笑着,“我都没办法的事,你自然也没办法。”

所以为何太后要一力促成这段姻缘,仅仅就是为了保住身为外戚之家的荣光?

对于这一点,他们两人至今都没能想明白。

“或许罗家人愿意跑这一趟,不仅是因为罗四娘,还有别的缘故,但四娘确确凿凿就是为了当年我在泾河边救她的事,那时我还为了她的名声而特地跑了一趟保定郡,就为了让顺王府的那个平山县主闭嘴,后来我察觉出了她的心思,不就说了我对她并无别的情意的话?她却想拿这件事来让我娶她,我……”世珹很想大声叫骂,但还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世上哪有被施救的人拿着恩情裹挟她恩人的道理!”

所以说罗绣君不被他所喜也是有点道理的。

世珹往嘴里夹了两口菜,“我拒了她了,而她要等,是与我毫无关系的,与我娶不娶妻并不相干。”

“话虽如此,但你那时一直不娶,也未定亲,确然让她无法放下,从而另嫁他人,因为礼制所限,她没办法做到公然与你纠缠,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拖,拖到她以为你会娶她的时候。所以单单是口头上的拒绝,是不能解决掉所有的问题的。”

他往嘴里送了一口饭,闷声的嚼了几下,并不说话。

诚然,他也认同她的话。

“那几年你想的是那个陈姑娘?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过说有个比我更完美些的人,是同一个人吧?”

他轻轻的一声嗯,却是让她的心不甚舒服。

原来她听过却不甚在意的陈姑娘,在他心里是却是那样的重要,而她曾屡次拉上场争吵的罗娘子,却是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推拒在外。

“凌微。她的名字叫这个,是取自凌波微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