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臣
作者:小白兔兔兔 | 分类:古言 | 字数:38.2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105章 一旦错过
“奴婢就是人证!他去之前和回来之后,哪儿都没有去,奴婢也知道,奴婢这个人证没有什么说服力,可实情就是如此啊!姑娘,他再怎么有错,也不该背上弑父这样的大罪,阿青求求你,就去救他吧!她对你入心了,昨晚上喝了一晚的酒,说了一晚的对不起,刚睡下不久,就得知父亲不在世了,又被扣上了弑父之罪,他万事都肯承认,唯独弑父不可!”
喝了一晚的酒,说了一晚的对不起……
萧滢的双眼被糊上了一层沙影,她渐渐回忆起他们的第一次相见,那是很无礼的一次会面,可偏偏就是那一眼,她就喜欢上了。
之后的第二、三、四次,每一次的面对面接触,她都在害怕,却始终没有对他生怨怀恨。
到第五次,在天恩寺的那个雪夜,看到那一幕,是个人都会怕的吧。
那时的她,有种虚伪的面具被撕碎,露出真实的那一面的羞耻感。但幸好,她早在行动之前就说了那一句:你不识得我,我也不识得你。
第六次,她只是偶然在街上看到他,却又突然心血来潮说那一番话,但当时,她并不怀希望,认为他并不会接纳这样一个她。
在她以为自己就这样毁在苏柏蓝手里的时候,他来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来救她的。如此,他的妹妹就可以脱困了,邹家也不会有得罪苏家的危险。可他偏偏去了,义无反顾的去了,只为把她救出那个火坑。
那她为何不能去呢?
他不肯认,那事情只会越闹越大。林驸马或会出面保他,可也只能保他性命无虞,最终,他会死在世人对他的流言中。
那样和她被人毁去名节所得到的结果,又有何不同?
“他死了,与我有何干系?”
萧滢的话很冷,冷到她自己都觉得有罪。
“确实是没有干系,他有言可辨,却选择不说,俱是他不想拖累姑娘,想着姑娘能安好,他就满足了。他的真心,与他亲近的人都能看到,而姑娘却不愿意看,奴婢只怕,往后姑娘是再没机会看到了。”
若这一次,她没有去为他作证,那他的真心,她就再没机会再看到了?
或许是吧,事情闹大了,他承受不起,那她也承受不起,只有现在,是最好收场的时候。
一旦错过,就是一生。
想到这里,萧滢就坐不住了,啾的一下就奔出去了,阿青也跟着跑出去。
“阿滢,不要去!”
义阳想去追,却抓不到萧滢的影。
萧诚慌忙的把义阳拦在怀里:“我们阻拦过她一次,难道还能阻拦得了第二次?”
义阳无助的伏靠在萧诚的怀里:“那要怎么办,眼生生的看着自己心头肉从我们手上走掉,然后掉进火坑吗?!”
那带有哭声的话,让萧诚听得心疼不已,萧沅也在他们身后忍着泪水。
而在另一边,阿青正急切的给萧滢讲述注意事项:“我们伯爷是在丑时至丑正遇见意外,而世子是在丑时前一刻出门,丑正后不久回的府,大致与姑娘会面的时间无差,所以姑娘据实说就好了。”
“你确保他在见我之前和回来之后,都没有出去过?”
阿青坚定的点头,“他没有。”
“那就好,我愿意信他这一回。”
萧滢带着阿青来到马厩,绕了小半圈,不知选马车好,还是直接骑马好,但骑马又不免要换衣服,也就是说,并不会节省多少时间。
“四姑娘,伯府的人都是不想这事闹大的,而请来的官差也并未着公服,故而并不急,只是要带几个会武的护卫一同去,就怕伯夫人在其中作梗,不让我们进门。”
萧滢没多想,就应答了。
然而事实上,欧氏并没机会能从中作梗,所以萧滢这一路是畅通无堵。
对于有女眷闯入,厅上的人都挺惊讶的,但因着七老太爷和洪尚书均未发话斥责,所以也就只有些许的微言。
邹允平见到萧滢的那一瞬间,眼神里有震惊和不可置信,以及对阿青的不满。但话却是一句都没有,因为从萧滢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刑部洪尚书、邹家七老太爷、九老太爷、四老爷,以及新乐伯夫人。”
世珹主动的给萧滢引荐。
萧滢往前走了一步,照着中间、左边、右边的顺序行礼,“妾萧氏向尚书大人问安,伯夫人安好,邹氏亲长们也安好。”
对于世珹,萧滢只是行礼,并未问安,对此,大家都心知肚明。
“妾今日贸然到来,实是太过无礼,此番就向众位赔礼了。”说完,萧滢就屈身一福。
“这……倒也无妨,姑娘不必太过拘礼。”七老太爷说道。
萧滢答是:“妾今日来,是想为邹世子作证,但是在此之前,需要讲一些事来引证妾的话是否可信。”
洪尚书适时开口:“姑娘但说无妨。”
“邹世子的为人,想来众位都很清楚,所以即便是将妾救于水火之间,让妾免遭恶人玷污,妾也不认为这是一个可堪托付的人,可为了妾的名声,家父家母还是想着让妾嫁入邹氏,更在两日前登了伯府的门,意欲商议两家婚事。”
萧滢停缓了一下,目光顾及欧氏:“但伯夫人似乎不太喜欢妾,一是说妾为祖父服丧是服到今年八月,二是说过了年,妾就十八了,由此把婚期限定在九月到十二月之间,期间一直以各种借口阻拦,意欲将成婚日期锁在九月,家父家母虽有不悦,但为了妾,还是忍了下来,直到……伯夫人拿家叔和家兄的忌辰说事,家母实在是忍不了,便夺门而去。”
“萧四姑娘,我向来是信鬼神之说,如此也只是想我们两家能更好,如今你说这些是与伯爷的遇害有何干系?”
注意,这里的欧氏还只是有点不愉悦而已。
“是吗?”萧滢表现出不太信的样子,“之后,邹世子就带礼来赔罪,可家母却一把扫帚把他轰出去了,还吩咐了,不许邹家人再上门来。这并非是家母无理取闹,而是伯夫人这话实在是太伤人了,家母无法做到原谅。”
扫帚……
那一众大老爷们已经在心里鄙夷起欧氏来了。她这是把话说得有多绝,才会让一个当家主母亲自拿扫帚赶人。
“以下是家母听得妾要来,所以特意嘱咐妾一定要把话带到,还请伯夫人海涵!”萧滢朝欧氏福了一福,“家叔为国而死,忠心赤胆,家兄……作为萧氏的长子,长辈们无不疼爱,家母更是把他当做亲子,更不用说我们三房人亲如一房,连说个从兄从妹,那都是生分了,所以怎可容忍伯夫人的言语!那简直是对我们萧氏的羞辱!是对过世亲人的不尊重!”
萧滢每说一句,都看了欧氏一下,看着欧氏想去打断,但又没有打断,再到最后的黑脸。
而萧滢,在话到最后时,眼里已经饱含了泪水。
义阳没有这样嘱咐她,只是说后悔当时没有骂上几句,等下次再见,一定要补上。她自然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萧滢把气往下沉了沉,欲去说话,但欧氏的出言却打断了她。
“四姑娘,我并无此意!是令堂误会了!!”
萧滢并不理会的朝前微微一福:“让各位见笑了。但妾谈及此事,只是想引证妾对于接下来的话,并不是对邹世子的偏私,而是据实所言。”又刻意的停缓了一会,“因为此事,世子颇为懊恼,但又苦于没有机会面见妾,所以才会深夜来敲窗,意欲通过妾来说服妾的父母,可妾终究是没有同意。”
敲窗……
那一群人表情微惊,然后开始窃窃私语。
邹允平试图通过眼神阻拦萧滢,但并没有用。
“邹世子是何时来的?何时走的?”洪尚书问道。
“来是丑时刚过,走是丑正打后,但不会超过寅时。”
“记得这般牢?”
“因为妾是习惯子时就寝,而昨夜正有家姐拉着妾聊天,一直到丑时才熄灯,所以妾对于世子来的时间记得很牢,而走的时间,并不是很清晰,那时妾对于世子突然闯入感到很气,但又怕会被家中父母知道,所以是硬着头皮聊了会,可最终,妾还是把他从妾的世界里赶走了,之后,妾又独自气了很久。”
这其中,只有前面那段是真的,后面是半真半假的掺杂着说的,但都无伤大雅。
“那有萧家姑娘作证,世子的嫌疑似乎可以洗清一些。”
似乎、一些,洪尚书的用词还很留有余地的。
九老太爷也说道:“是啊,有哪家的姑娘肯愿意拿自己的清白,给这样一个人作证。”
看众人似乎都认同了萧滢的话,洪尚书便转去问七老太爷,“若萧姑娘为世子力证其并没有害伯爷的嫌疑,那证人证言可就不真实了,是否需要用一些手段,来让那些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