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几点的飞机啊？”我望着舒小南问道。

“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还要送我？”

“就是问下呗，又不会少块肉......”

“还是别问的好，知道那么多对你没好处。”

“切，搞得和去做特务一样。”

舒小南瞪了我一眼，然后用手机叫了一辆滴滴，等车的过程中，她一直看着卓也的背影。

卓也用手机外放着一首歌，由于我们有着一段距离，外放的声音也不算大，因此我只能听到些许旋律，无法辨别出这样的旋律出自于哪一首歌......只知道这应该是一首比较伤感的歌，有点类似于薛之谦的《其实》，也有点类似于李荣浩的《老街》。

她跟着旋律，歪着脑袋，在台阶上一上一下的跳动着，观察了一会儿，我发现她好像是想要踩住自己的影子......

我不明白舒小南这样的眼神有什么深意，甚至很想开口问一问，最后却在深沉的氛围下点起了一根烟，听到我打火机的声音，舒小南从失神中缓过劲，然后用一种迷茫的眼神打量着我，片刻后对我说道：“沈新，给我一根烟。”

“干什么？”我愣了愣，接着就被我刚吸进喉咙里的烟呛住，止不住的咳嗽。

“想试试烟的味道，看你为了夺名次似的拼命抽......跟在你身边闻二手烟久了，现在闻起来居然有点香。”

“你抽什么烟，车都快到了。”

舒小南摇头，仿佛是下定了主意，眼神笃定的看着我手里的烟盒，“给我试试。”

“抽了这根烟你就发现皮肤开始老化，精神状态开始糜烂。”

“你抽这么多也没见你变成什么样啊？......那我就放在手指头中间感受一下总可以吧？”

“真不明白你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想法总是这么奇特。”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递给她。

她接过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又用手指捏了捏，最后才把烟塞进嘴里，学着我的样子做着抽烟的动作。

“呸......这味道怎么这么恶心？”

“你都没点着当然会恶心。”

“那你把打火机给我，我点起来抽一口试试。”

“不行，你得有个度！怎么一点自制力都没呢？”

舒小南很是不满，回怼道：“抽烟就是没有自制力吗？那你的自制力是不是早就成负数了？”

“我不一样......你一个女孩子学我干什么？你看卓也，她就不抽烟。”

“陶轶抽烟，你怎么不说？......思念姐每次身上都会带一包烟，她嘴上说说自己不抽，有时候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也会偷偷抽上几根。”

我实在有些受不了舒小南异常跳跃的思维，吸着烟准备站起身朝卓也走去，至于她手上那根粘上了她口水却还未被点燃的香烟，我果断放弃......好在我站起身的时候，舒小南叫的滴滴也正巧到了，她那无厘头的想法和举动也因此被迫放弃。

在她上车前，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她：“小南姐，你知道鸳鸯戏水而远水难救近火，树宽叶盛却非与缘相伴相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神经病。”

舒小南骂了我一句，我想她可能是觉得我在和她说什么大道理......想到了这种可能，我也就没和她再计较什么。

她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可能待会路过一个便利店，她都会下车去借个火......有可能到了大理，她还会叫董思念教她抽，因为这是她的想法，她想要自由，首当其冲的就是能毫无压力的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管不了她，她是她，我是我，我们终究不是一个整体，我也没有什么身份和理由去管这管那，直到她所坐的滴滴尾灯消失在我的视野，我才将烟踩灭，离开了这里。

......

次日，我被一阵好似是不经意间发出的碰撞声惊醒。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我正好对上了卓也的回过头看我的目光......小心翼翼，谨慎而又有些懊恼。

“你醒啦？......一不小心把碗放的有些用力，把你吵醒啦。”

卓也穿着那条她新买的连衣裙，头发扎成简短的小辫子，手里还拿着一袋没来得及放上盘子的油条和包子。

“没事，爱心早餐和睡觉相比我还是会选择爱心早餐。”我赶忙说了一句，然后从床上坐起来朝着卓也走去。

我还真应该要感谢舒小南，要不是她我现在还有着裸睡的习惯，这要是被卓也撞见了，指不定要有多尴尬。

“那就先去洗漱吧，洗漱完我们一起吃早饭。”卓也开心的笑了笑，然后把油条和包子放上了盘子。

我没有立刻去洗澡，深呼吸了一下后走到她身后，从后面抱住了卓也......我觉得这是早晨起来，处于茫然和清醒之间的状态导致我做出这样的举动，而当我将卓也这具柔软而又带着些许清香的身体拥进怀中时，我仍然还有一种处于睡梦里的感觉。

卓也身体抖了抖，随后在我怀里扭捏了一番，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轻声道：“沈新！先去洗漱......”

“意思是先刷牙洗脸然后再抱？”我厚着脸皮说道：“可是刷牙洗脸和我们抱一下有什么联系吗？......还是......”

说着，我开始回味起西湖边的种种，而卓也则有些羞涩的避开了我探向身前的眼睛，并且把一缕散落下的发丝别在脑后，说道：“我就不应该给你带早饭过来。”

“那可不行。”我松开了卓也，摸了摸她的脑袋后便去洗漱，等我重新回到房间，茶几上还多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和一碗豆浆，她还记得我吃油条喜欢把油条先蘸进豆浆。

“今天这么丰盛？”

“很丰盛吗？其实就这样吧。”卓也把勺子和筷子递给我，然后坐在沙发上对我说道：“本来是想让你好好睡一觉的，不过想到明天我就要回武汉了，我就打消了这种想法。”

“为什么？”

“你想啊，我回去武汉以后，白天开始工作你还在睡觉......晚上我准备休息你开始工作，这样的生活状态和作息时间，都快赶上异国恋了，所以我决定要过来和你一起吃早饭。”

“好像是有点差别哈。”我想了想，然后把油条塞进嘴里。

“所以我突然也有些庆幸，时间让我们两个早早相识，然后把我们两个捏在一起，如果按照我们现在的生活习惯......我觉得我们都不一定会有交集。”

“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还好和你认识的早，也还好跟你有着还算不错的关系。”

“沈新，我们即将面对异地恋......我们好像有着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却又好像最缺少时间......昨天我在网上看到一句话：时光，它就像潮水，它送来了一切也会带走一切。”

我咬在嘴里的油条好像在顷刻间失去了味道，当我抬起头看向卓也时，她也正在看着我：“在一起前我好像有永远也不会褪去的勇气和坚定，可是即将离开杭州，我才发现我好害怕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