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戏李氏，愿意替儿受死！”

老妇人就这般跪在那里，平静地看着朱涵。

“母亲，你怎会来这里？”戏志才大惊，连忙说道：“母亲，孩儿自己犯下的错，孩儿自己承担！”

“儿啊...你糊涂啊！”戏李氏从某个人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故而，他也就出现在这里，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好巧不巧地出现在这里。

戏李氏被贼人绑了以后，本以为这一生不会再与自己的儿子相见，然，上天垂怜，她的儿子把她给救出来，并带着她一路来到了代郡。

本来还满怀欣喜，然，待戏李氏听到事情的大概后，便对自己的儿子生出了埋怨之心。

可不管怎么说，戏志才都是戏李氏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儿子如今要被处死，戏李氏怎能视而不见，当即赶到了太守府，并如愿见到了朱涵。

“母亲，孩儿我....孩儿我....”戏志才不想让亲生母亲看到自己被处死，连忙向朱涵恳求道：“主公，恳请主公把志才的母亲送回住所！”

“志才，你不想听听你母亲，会怎么说吗？”朱涵不回反问道：“你这可不是一个儿子该说的话啊！”

“千错万错，都是志才一个人的错，主公要杀要剐！志才都毫无怨言，志才只有一个请求，还请....还请主公别让家母看到志才惨死，志才只有这个请求，恳请主公答应！”

戏志才心中万般焦急，看着自己的母亲从昨日的容光焕发再到现在的满脸灰白，戏志才顿时心如刀绞，然而，他也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错，朱涵能纵容他到现在，在戏志才看来，已经是天下少有了，故而，戏志才也不敢有过多的请求。

“啪！”

戏李氏突然起身走到戏志才的跟前，抬手就给了戏志才一个耳光。

“母亲...”

戏志才错愕，呆呆地看着母亲。

“本来就是你的错，身为臣下，却不一心为主，与外人勾结，为娘没有你这个儿子。”戏李氏怒骂戏志才，后有于心不忍，只见她蹲下身去，抱着戏志才，说道：“可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为娘的孩子，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然而，你犯下的错，天理难容！终究要给朱侯爷一个交代！”

戏李氏突然附身戏志才的耳边，轻声道：“孩子，这一路走来，娘看得出，朱侯爷是个仁君，你辅佐他，娘百般乐意，若是你九泉之下的父亲得知咱们的孩子能辅佐如此一位仁义明君的话，想必他也会高兴的吧，答应娘，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今后一定要为尽心尽力地辅佐朱侯爷！”

“母亲，你此话何意？”

饶是戏志才智谋过人，但也被母亲的这番话给弄得愣住了。

“你先答应为娘！”

戏李氏双手捧着戏志才的双颊，再次催促道。

“孩儿..孩儿...”

戏志才此时的脑子一片混沌，心中猜测，难道自己的母亲还有办法为自己开罪不成？

“儿子，你往日的干练哪里去了？果断哪里去了？”戏李氏面露不愉，则骂道：“难道这么一点小事，就让你乱了方寸不成？”

“你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一句承诺吗？”

戏李氏的声音透着一股刚烈，语气不容辩驳。

“孩儿，答应！”

戏志才羞愧难耐，赶紧点头答应。

“对，男儿就该如此！”戏李氏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看向朱涵，说道：“朱侯爷，你起兵反叛朝廷，天下士族均视你为乱党叛逆，老身起初也觉得朱侯爷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心中一直为自己的孩儿抱不平！”

“总以为自己的孩儿肯定是受到了蒙蔽才会作出如此不忠不孝的举动，然而，自从老身来到代郡后，虽然才是短短数日，但也能从百姓身上看到朱侯爷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身在此，先向朱侯爷你陪个不是！”

戏李氏说完后，就朝朱涵行了个礼。

“老人家不必如此！本侯做事，只求问心无愧！对待属下，也从未强求，若是志同道合，那便留下一起打拼，若是道不同，亦可分道扬镳，本侯对此，从不干涉！”

朱涵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回道：“志才的错，想必老人家你也知道一二！”

“不是本侯不愿放过他！还请老人家你，谅解本侯！”

戏李氏闻言后不闹不怒，平静地回道：“儿子犯下的错，搁在谁的身上，都不能容忍！”

“此事全因老身而起，万般罪过，也应该由老身来受，老身愿用这一身残躯，换我儿活命！”戏李氏目光平静，似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她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她已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此事虽然全因老人家而起，但犯错的却是戏志才，与老人家何干？”朱涵沉声道：“这可不是江湖恩怨，一命抵一命，干系着我麾下万千冤死的将士。”

“母亲，你快走吧，快走吧！”戏志才万念俱灰，他知道自家老母是个什么样的性格，既然听到母亲要以命换命，那母亲就肯定会这样做。

戏志才可不愿意让自己的母亲替自己死，况且，这么大的过错，岂是一两条人命就能解决的？若是能解决，那肯定就是他戏志才的命。

“朱侯爷你说得对！不过老身这里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戏李氏目光炯炯地看着朱涵，说道。

朱涵回道：“老人家但讲无妨！”

“老身愿意用一个秘密，来换取我儿活命！”

戏李氏脸上露出自信，说道。

“老人家，虽然你是戏志才的母亲，但也不能信口雌黄，什么样的秘密能值两千条人命？”

朱涵面色猛地一沉，喝道。

“老身说值得，就值得！就是不知道朱侯爷你愿不愿意听了！”

戏李氏没有丝毫害怕。

“好！”朱涵脸上阴晴不定，旁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见朱涵沉默了一会儿后，回道：“本侯就听听，什么样的秘密，能值两千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