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骤缩，惊恐、绝望、慌张……

此时此地此刻，施秦雪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愣在原地。双拳逐渐握紧，全身的力量仿佛都汇聚在了上面，但是……她知道自己根本奈何不了面前这心理扭曲的男子。

男子同样没有停顿，他似乎深知“反派死于话多”这个也不知谁定的规矩，短刃在手掌划出一个圈，下一刻，他反握刀柄，向施秦雪撞来。

呆住了，一时间，施秦雪完全无法做出有效躲闪，只能眼睁睁等待挨刀。

然后……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施秦雪这种朦朦胧胧的状态持续着，最终被一声嘹亮雀鸣惊醒。视线甫一聚焦，眼前，却是一个分割两半的人体……

……

“大致就是这样的，再具体的，我当时那情况，也不可能记得太多。我后来晕过去了，是被白天警方到来的声音吵醒，可那时……池光阳已经消失无影……”

现实，讲着讲着，施秦雪已经翻身坐起，脸色有些煞白，显然，当时的场面，她根本不想再去回忆。

唉……

叹一口气，谢芊月坐到她旁边，拍了拍肩，以示安慰，有时候，神秘其实并非世上最为可怕之物，那最可怕的，应为人心！

等自己这好闺蜜的情绪稳定些，她提出了她的疑惑：

“那照你这么说，池光阳——也就是现在的寸光阳——应该已经丧命，为何会出现在远离上京的这里？”

沉默，施秦雪摇摇头，她还是沉浸于回忆的痛楚中，大脑还无法进行清晰的思考。

谢芊月：“我倒有一个猜测，既然你能在那时候觉醒【雀鸣】，寸光阳同样也能觉醒，而他禁墟的性质……”

听到这儿，根本无需思考，就能得出答案，施秦雪猛抬起头：

“所以说，可能他还有个不住一起的姐姐，那时候他的禁墟觉醒带动寸光阴一同觉醒，【并蒂】直接转移了他的致命伤！”

“应该是如此……”谢芊月点点头，“这样一来，他的性格为何如此，也解释的通了，只是因为当年那一场事件，给他带来了无比庞大的心理阴影。

“至于他为何完全消失于你的生活中，消失在案发现场……也只有他能知道了……”

……

另一边，男生房间。

司马异的呼噜声简直了，鬼知道这么瘦弱的他为何能打出这么“气势磅礴”的呼噜，莫玄只感觉身边躺了头大象，在呼噜声峰值，他甚至感觉天花板都有在轻微颤动。

另一边，林麟早早入睡，倒是没受这呼噜声的干扰，呼吸均匀。

莫玄挑挑眉，有些无奈，又是一个难眠夜。

“唉……”

就在他准备闭上眼数羊的时候，一声叹息通过精神力，直接进入大脑。

顿时，他睁开眼，右手背上的烙印于黑暗中隐隐发光，是利维坦。

“怎么？周围有危险嘛？”莫玄一皱眉，精神力扩散，感知着周围一切。

“不……只是有些同情你们小队那姓施的小姑娘……”

“你堂堂一个神，去扒墙角？”

“唉，因为她与本座的经历……其实很像。”

这回，轮到莫玄震惊了，他干脆坐起身，来到房间靠窗处坐下，以免自己波动传音的精神力影响到两位兄弟的睡眠。

“您请细说。”抱着一种吃瓜心理，莫玄传音道。

利维坦：“那小姑娘的故事本座不便与你细说，就说说本座的故事吧……

“你应该知道，世界上的神明几乎都有其原先所处神国、神系，那你知道本座是属于哪儿的嘛？”

莫玄愣住了，他突然意识到，利维坦似乎大部分时间都游弋于混沌海中，而海域中似乎不存在什么神国。

将原世界和斩神世界了解到的资料融合，莫玄猜测道：

“利维坦应该是出自《圣经》的神只，这么说……你是天国的神明？”

“对。”利维坦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怀念，“本座也不清楚，你对这世界有多了解，不管你是否知道，本座还是得告知于你……天国……毁灭了。”

嘶！

莫玄倒吸一口冷气，他在原世界，的确还未看到这个桥段，据他了解，天国是相当强大的西方神国，其最强者应为圣主耶兰得，实力深不可测。

“圣主大人，为了防止克系神明入侵，化身封印于月球。”仿佛猜到莫玄心中所想，利维坦解释道，“也正是如此，天国首当其冲遭受最严重的克系余党反扑，没有圣主，我们根本挡不住【混沌】、【门之钥】和【黑山羊】的侵略。”

莫玄闻言，瞳孔一缩，突然想起了什么：“怪不得炽天使米迦勒一直在月球守望，因为天国已经沦陷！”

利维坦：“没错，大多数人都知道，米迦勒是圣主座下第一天使，天国遗留，却少有人关注到本座，其实本座原本同样为天国一员！”

莫玄：“但你为何说，施秦雪的经历与你一样呢？”

许久，利维坦没再说话，似乎在思索该不该告知莫玄。

良久，祂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反正天国不再，跟你说写事儿也无妨，你可知道贝希摩斯？”

贝希摩斯……

莫玄皱紧眉，并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名字，但既然被利维坦提出，那祂必然也为一位神明。

利维坦：“圣主在创造我的时候，同时创造了另一生物体，其名为贝希摩斯，正如我游弋海洋一般，贝希摩斯驰骋陆地。因为同时诞生，所以我对贝希摩斯极其信任。”

说这话时，就连祂自己或许都未意识到，祂的自称改为“我”，显然，讲到圣主话题时，即使是利维坦，都不敢自称“本座”。

利维坦：“当初，克系那些恶心的家伙，之所以能迅速找到天国方位，其实……是因为本座。”

“你？”

“对，那是本座诞生以来，做过最错误的事儿。

“克苏鲁三柱神之一——【混沌】，极善虚妄伪装，虽然与本座同样有一些混沌权柄，但祂毕竟来自世界之外，能力与本座有很大差别。

“当初，祂就伪装成贝希摩斯，说祂在陆地称霸过久，有些忘却了回到天国的路径。本座也没细想，毕竟天国是无时无刻移动着的，没有身处天国神明的指引，一时寻不着道路倒也正常。

“而本座就这样引狼入室，间接酿成了天国悲剧。

“【混沌】喜欢玩弄人心，他人越崩溃，祂便越满足兴奋，于是，祂特地留本座一命，让本座亲眼见证了天国灭亡……”

不知道施秦雪的过去，但既然与利维坦大同小异，那必然也满是悲伤，满是眼泪。

利维坦的声音缓缓消散，夜的寂静重又回归。

没再尝试入睡，今晚得到的消息有些庞大，莫玄需要好好消化消化。

就那样，他一直坐在窗边，眺望黑夜下宁静的城市，直到晨曦透过云罅洒落整个城市，直到外界的喧哗打断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