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队伍，足有近千人，虽然服装各异，但几乎人人都外罩了一件红色球衣。

球衣上。

虎头队标威武，辽东NEW WORLD白色字体在灯光下异常醒目。

球衣背后。

是大大的O号，以及中文拼音QIN FENG！

“声援辽东，声援秦风董事长！”

“说实话，不该被惩罚！”

“处罚辽东，处罚秦董，足管部无依无据！”

“是错误就要被纠正，足管部必须站出来道歉！”

“足管部道歉！”

“足管部道歉！”

“……”

上千人的队伍，数不清的横幅以及辽东队旗，不少人还举着秦风的巨幅照片。

在领头几人引导下。

游行队伍队列有序，口号整齐划一，贴着步行街一侧缓缓前行，没有一丝扰民行为。

队伍前后。

数十名治安员紧紧跟随，看起来是在防止突发事件。

“出什么事了？”围观人群中，一名中年人疑惑发问。

“辽东队？”旁边一名少女眼神跟着游行队伍移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秦风董事长挺帅的，他被人冤枉了？

“你们还不知道呢……”

人群中有知道消息内幕的，开始向身边人解释事件始末。

当听说秦风只是因为说出实话，批评足管部，就遭到严厉处罚，而足管部又是如何“昏庸无道”……

所有围观群众都愤怒了。

“足管部就是一坨翔……！”

“除了跟着瞎搅和，还能干什么？”

“之前我还怪国足球员，怪教练，闹了半天足管部才是罪魁祸首！”

“秦风董事长没毛病！”

“就是，凭什么让秦董出来道歉！”

“该道歉改正错误的是足管部！”

“足管部道歉！”

“……”

明白真相的群众跟着游行队伍大吼起来。

霎时间东街步行街上，过万人大吼“足管部道歉”，声声不息，直冲天际，吼声甚至盖过了各家商铺音箱中的圣诞歌曲。

要不是有维护秩序治安员阻挡。

不少人当场就要加入游行队伍。

人群中，和亲戚出来逛街的孙嘉卉呆立当场。

不顾身边亲戚戏谑眼光。

孙嘉卉从包里掏出手机，颤颤巍巍拨号，按了好几次才按对孙奉麟号码。

“奉麟……”电话刚一接通，孙嘉卉颤声说了身边情况，问道：“出了什么事？”

四周“足管部道歉”吼声震天。

隔着话筒，仍然无比清晰。

孙奉麟脸色铁青。

他站在自己29楼办公室落地窗前，电话贴在耳边，盯着楼下，一动不动。

“没事，你别管了。”

沉声回了一句。

孙奉麟扣下电话，仍然瞪着楼下没有动作。

楼下，燕京西照寺街。

一支几十人的游行队伍，统一身着辽东球衣，高举横幅，在治安员“看护”下，慢慢走过足管部大门。

相比于盛京的千人长队。

燕京的游行队伍极其寒酸。

但毕竟是“天子脚下”，能被允许，已是网开一面。

“领导，现在怎么办？”

一旁，王宣也盯着楼下队伍，眼中有莫名兴奋光芒，“不只是燕京……”

“盛京、蓉城、 山城，泉城、甚至是粤省羊城，都有球迷游行，声援辽东秦风，让我们足管部站出来道歉。”

“据说这些城市游行规模都比燕京大得多！”

对于王宣问题。

孙奉麟没有回答，连头都没转一下。

半晌。

直到楼下队伍走远。

孙奉麟才缓慢开口道：“你说怎么办？”

“领导，秦风这是作死！”

王宣双眼凸起，咧嘴眼看就要笑出声。

“公然辱骂足管部，煽动群众游行， 扰乱社会治安，随便哪条，都够他喝一壶的！”

“还敢让球迷向咱们上级写举报信，真不知道道他怎么想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秦风煽动球迷游行、写举报信的？”

孙奉麟转过身，问道：“你有证据吗？”

“呃……”

王宣得意神情僵在脸上。

“球迷游行， 都经过治安部门批准。”

孙奉麟指着楼下渐行渐远游行队伍，队伍一旁，好几名身穿制服的治安员惹眼。

“你凭什么说球迷扰乱社会治安？”

王宣哑口无言。

足有十几秒，他才从牙缝中憋出几个字，“欲加之罪，何……”

“闭嘴！”

不等王宣话音落地，孙奉麟一声暴喝，“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

“不管要动谁，都要合理合规，堂而皇之，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除了公然辱骂足管部一条，我们现在抓不住秦风把柄！”

“本来出来游行闹事的都是辽东球迷，咱们还可以用向球迷散布不实信息为由，处罚辽东！”

“可现在最关键的是IPHOX公司！”

“《足球从业者》上刊登的文件真假，你调查清楚了吗？”

“还……还没。”

王宣吞吞吐吐答道：“我找了福特宝公司同事查证……”

福特宝公司，由足管部成立。

就是孙奉麟在之前颁奖大会上宣布，即将代替IMG投资集团， 全权代理龙国足球商业运作的国有公司。

现阶段福特宝公司，已经开始接手部分龙国足球商业活动，只是还未正式官宣而已。

听到王宣提起福特宝公司名字。

孙奉麟重重叹了口气。

“福特宝公司的人，有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吗？”

“等他们，过完年都不可能有结果！”

“去找之前IMG中国区的负责人，别说你不认识！”

“明白，我马上……明早就办。” 看了眼时间，王宣点头答应。

想了想。

他又问道：“领导，那份文件，值得如此重视？

“会不会是秦风虚构出来， 为的就是吓唬我们？”

“所以我才让你调查！”

孙奉麟恨铁不成钢道：“要是假的，咱们皆大欢喜，可要是真的……”

说到这。

孙奉麟停了下来。

如果IPHOX真如文件所述，是“皮包公司”，做为力主引进IPHOX公司的主要领导。

自己难辞其咎。

而且剩下时间，也来不及再找到一家合格赞助商，赞助足协杯比赛。

等到比赛开始……

想到后果。

孙奉麟心跳得厉害。

秦风会无的放矢吗？

他敢无缘无故，骂足管部臭不要脸吗？

倘若这一切都是秦风有意为之……

越想胸口越发闷。

孙奉麟皱眉挥手，示意王宣离开。

接下来几天，孙奉麟处于极度焦虑中。

就连新年假期，他都一直待在足管总部等待消息。

直到1月5日一早。

王宣手拿厚厚文件，猛地撞开孙奉麟办公室大门。

“领导，是真的！”

一进门，王宣声音苦涩。

嘭的一声。

刚还面露希冀的孙奉麟，跌坐回座椅，面如死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