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牙早上来到屯田所，就听到了于家大公子被人下毒一事。

可能于家大公子命不该绝，试毒的酒楼伙计先中毒了，让他逃过一劫。

“中毒的伙计死了吗？”

“没有。”麻子回道：“听说回春馆的神医，妙手回春，救回来了。”

“救回来了？”

麻子点头道：“试毒的伙计，只是喝了一小口毒酒，刚开始腹痛就送医了，送医很及时，人就救回来了，但郎中也坦言，只是暂时救回来了，但受损的肠胃已不可逆转，可能会转成慢性中毒，慢慢侵蚀身体，能不能保住命不好说。”

李小牙略显疑惑，凶手为何要杀于家大公子？他先前一直认为凶手来自卫、于、王、李、张五家，排除虎毒不食子的卫于两家，下毒的多半是王、李、张三家，他们害怕当年的事暴露，所以想杀人灭口。

凶手为何要杀于家大公子？难道于家大公子也想揭露当年之事？

“我们只要盯紧于卫两家，不要让他们跑了就行。”

“放心。”麻子冷笑道：“保证一个铜子都跑不掉。”

“……”

李小牙点着头，只要朝廷派人下来彻查，他们马上第一时间去抄家，协助彻查官员，将于卫两家老底给掀出来。

好久没抄家了，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李小牙背负着双手，走出了书房，来到罗奔书房外，发现空无一人。

“老罗呢？”

“罗老大这两天都在军械所督工。”

“屋舍修缮好了吗？”

“差不多了。”

李小牙问道：“工部派工匠过来了吗？”

“还没有。”

他们要在军械所铸造大炮，需要建工坊，而铸造大炮的工坊，只有工部的匠师才懂建，后续也会安排工部的匠师进驻工坊。

“工部谁督管此事？”

“卫侍郎。”

“这么巧吗？”李小牙幽幽的道：“老小子不会卡我们脖子吧？”

“他没这个胆子吧？”麻子挑眉道：“您可是奉旨督造火炮，谁敢卡您脖子？只是我说听徐大公爷那边也在督造火炮，但不是很顺利，工部的匠师都过那边去了。”

“不顺利？”

麻子小声笑道：“我听说徐大公爷仿造出来的第一门佛郎机火炮，威力不差，就是准头太差了，前些日子，徐大公爷领兵去大校场试炮，偏了十万八千里，第一炮就将上方桥砸榻了。”

“……”

李小牙走出内院，看到宝子正鬼鬼祟祟撸一条狗。

熊孩子吓了一跳，起身将手藏到身后：“督帅。”

“你在做什么？”

宝子心虚的道：“没，没做甚。”

李小牙看到小狗油光锃亮的火柴棍，黑着脸道：“你给小狗抹油了？”

宝子讪讪一笑，老实交代道：“我想试试，乔黑子的油对狗管不管用。”

“……”

这熊孩子的脑回路，真不是一般清奇，李小牙气笑了：“拿去给你师父试不行吗？”

宝子弱弱的道：“师父会打我。”

“你还没被打习惯吗？”

“……”

李小牙不再理会宝子，任由熊孩子折腾好了，他们屯田所的狗，莫名其妙的越少越少了，希望在宝子的拔苗助长帮助下，多生一点小狗，让王小七闲着没事驯一下犬，他们以后组建一支缇骑搜寻小队。

争取搜寻发掘出更多被掩埋的大肠……

李小牙转了一圈，回到内院，来到程白羊书房前。

“老程，我去一趟镇抚司。”

“好。”程白羊从公文中抬起头，笑道：“多领一点人出去，顺便巡一下东城防营呗？”

李小牙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了。

随后，李小牙领着锦衣卫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出门了。

……

……

锦衣卫驾到，通通闪开！

如今的李小牙在南京城，已经彻底横行无忌了，哪怕迎面撞到尚书府车驾，都是双方互相谦让，尚书以下的官员，没人敢挡提督南直隶防务总兵官的车驾，除非嫌家里的财产太多了。

李小牙领着锦衣卫大队人马，进了东城防营，午睡的城防营统领，跑出来迎接，李小牙车都没下来，只是招了一声招呼，马上就领着大队人马离开了……

城防营统领刚睡醒，还有一点迷糊，督帅好像来了？又好像没来？

李小牙来到镇抚司，先跟徐益达打了一声招呼，而后来到地牢。

南京镇抚司很清闲，近乎一个让勋贵子弟们单纯领俸禄养老的衙门，李小牙以前在镇抚司当差的时候，每天就是巡一巡街，帮忙捕捕盗，但半年也逮不住一个贼，主要是懒得逮，因此地牢里从来都是空荡荡的。

常安看到李小牙驾临，自己打开牢门出来了。

“督帅。”

李小牙讶异道：“我擦！牢门都不锁的吗？”

常安讪讪一笑：“卑职又不会跑。”

李小牙看了一眼牢房环境，还不错，有床有桌有椅，全是临时搬进来的，书案上还有笔墨纸砚，以及一根鸡腿骨……

“小日子过得挺不错呀？”

常安无奈的笑道：“就是有一点闷。”

宝子从李小牙身后探出头，笑道：“安哥，你要是觉着闷，我过来陪你？”

常安敬谢不敏：“不用了。”

自己一个人，顶多有点闷，如果多一个宝子，闷会变成郁闷……

李小牙言归正传道：“昨晚，于大公子出门饮酒，也被人下毒了，结果试毒的伙计先中毒了，于大公子侥幸逃过一劫。”

常安狐疑道：“凶手为何要杀于大公子？”

李小牙没好气的：“我正要问你。”

常安摇头道：“卑职也不知道。”

“难道于大公子也想抖落出当年的事？”

常安迟疑的道：“他应该不敢吧？当年的致命一箭，可是他射的。”

当年知道此事的人那么多，凶手若是想掩盖真相而杀人灭口，怎么可能杀得完？

李小牙目露沉思，换了一条思路，凶手似乎只针对于，卫，常三家？当年误杀采药老头的致命两箭，乃于卫两家公子所射，而后是常安提议埋尸灭迹，他们三人算是此事的罪魁祸首……

凶手会不会是来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