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言，乌鸦头上过，无灾必有祸。

李小牙觉得乌鸦晦气，并不是因为乌鸦食腐食尸，毕竟他们家就是开福寿堂的，鸭哪会嫌鸡脏？只是老人常说乌鸦不干净，最好远离乌鸦，说得科学一点，食腐鸟身上带有很多病菌。

为了能让天上的老鹰听见，呼唤老鹰的笛声很尖锐刺耳。

李小牙想小憩片刻都不行，于是领着麻子出到外院，看俩孩子呼唤老鹰。

宝子倒也不傻，叫了十几名校尉，教他们学会吹鹰笛，大家流着吹，这样就不会吹到腮帮子疼了。

不过，吹了半天，老鹰没有吹下来，倒是吹得附近鸡飞狗跳。

一名校尉来通报：“外面来了好多狗。”

李小牙虎着脸：“不拴绳的，一律当成野狗处理。”

“……”

这年代没有流浪狗，狗要跑丢了，不是变成人家的看门狗就是变成香肉，根本没有流浪的机会。

麻子领着一群锦衣卫出动了，看见狗就围上去。

“这谁家的狗？”

四下没人吱声。

“千户大人，没人认领。”

“那抓回去。”

麻子发现路旁一名姿色不错的少妇，挑眉道：“谁家的婆娘？”

四下也没人吱声。

“千户大人，没人认领，要不要抓回去？”

“……”

麻子送了手下校尉一记白眼，老大明令禁止他们欺男霸女，更不要说强抢良家妇女了，违者将处于南京锦衣卫极刑，陌上人如玉，公子蛋无双，将是何等忧伤？

长得再俊，被弹坏一颗蛋，那还有毛用？

当然了，如果是大姑娘小媳妇儿自己哭着喊着要跟他们回家，非要跳到他们床上，那另说……

如果是女贼，那也另说。

美少妇吓得飞奔而逃，麻子半眯着眼：“擦！跑那么快，不会是女贼吧？”

“千户大人，要不要追上去抓回来？”

“算了。”麻子摆了摆手，问道：“我们逮着几条狗了？”

“六条了。”

麻子大手一挥：“差不多也够吃了，收工。”

“……”

李小牙看着麻子抓回来几条狗，满意地点了点头，养狗不拴好绳，咬着小朋友怎么办？

如果失主不拿银子来赎狗，那他们就将狗进行人道毁灭，这年代西北地区不养猪，只养牛羊，耕牛不能杀，肉牛又少，他们天天都吃羊肉，都快吃吐了，今晚吃一顿香肉改改口味也不错。

天空掠过一只雕，听到宝子等人的笛声后，回以一声鹰啸，缓缓飞了下来。

“督帅，督帅。”宝子很激动：“信雕，信雕，我们吹下来一只信雕了。”

李小牙看着飞下来的信雕，信雕呆萌地眨着眼，一副大聪明的样子。

“这好像是我们上次逮到的那只信雕？”

麻子辨认一番后，点着头：“好像还真是？”

“去取一点生肉来喂它。”

李小牙命手下取来生肉，喂给飞下来的信雕。

信雕没有一点提防，给肉就吃，李小牙等人趁机从它脚上取下竹筒，拿出了密信，又是察合台文，没人看得懂……

麻子又领着一群锦衣卫出去了，没过多久，他们领着一名看得懂察合台文的商会账房先生回来了，顺便买了几坛酒回来。

账房先生翻译了密信，信上写着：【我们不走平凉固原，我们走汉中去岷州，你来岷州与我们会合，愿真主也保佑你】

“老大，这好像是那位郡主奸细的回信？”

李小牙看着娟秀的字迹，点了点头：“看着确实像女人的字迹。”

麻子提议道：“我们要不要赶去岷州，拦截抓捕这位郡主奸细？”

李小牙想了想，皱眉道：“我已写信给固原卫指挥使，请他帮我们抓奸细，如果我们走汉中去岷州，再绕回固原，会耽误很多天时间。”

麻子询问道：“这个郡主奸细不去固原，我们去固原可就抓不到她了，咋办？”

李小牙多疑的道：“如果这是人家的声东击西之计呢？”

“声东击西？”麻子迟疑的道：“您意思是这个郡主奸细，可能知道我们截获了密信，故意将我们引开？“

“有这可能。”

李小牙目露沉思之色，等信雕将信送至固原，估计固原的西域人奸细已经被抓住了，那他们将信雕放回去，估计也没人收信了，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这只傻傻的信雕，可能认为已完成送信任务，若将其放飞，它可能会返回郡主奸细那里，如果他们能追踪信雕，也许能顺藤摸瓜……

“去叫山鸡过来。”

“好。”

麻子出到门外，吩咐校尉将山鸡等人叫过来。

山鸡跟小牛子一起过来了，两人进门行了一个礼：“督帅唤我们有何吩咐？”

李小牙开门见山道：“如果我们将西域人的信雕放飞，你的雕能追踪吗？”

山鸡皱眉道：“估计不行，两只雕可能会打起来。”

“你的雕公的母的？”

“公的。”

李小牙斜眼道：“如果那只信雕是母的呢？”

“……”

麻子也插嘴道：“你的雕不是能追踪人马吗？为何不能追踪一只鹰？”

山鸡回道：“我的雕只驯过追踪人马，它只会追踪人马，不会追踪别的了。”

李小牙问道：“它不是会追踪猎物吗？”

“那是鹰的捕猎本能而已。”

麻子看向一同前来的小牛子：“狗能不能追踪信雕？”

小牛子笑着回道：“狗是能追踪信雕，但追不上信雕的速度。”

李小牙摇着头：“一个在天上飞，一个在地上跑，怎么追得上？”

山鸡说道：“还是让我的雕试一试吧？”

“也好。”

随后，李小牙等人随山鸡一起来到外院。

宝子已将信雕喂饱，山鸡将自己的雕带到信雕面前，两只雕呆萌地互相对视，并没有展现出敌意。

李小牙命宝子将信雕放飞，宝子点点头，将信雕抛向天空，信雕张开翅膀飞走了。

山鸡命自己的雕去追踪，结果事与愿违，山鸡的雕没有追向越飞越远的信雕，而是在天空上盘旋，驱赶飞进它领空的小鸟。

李小牙讪讪一笑，这他妈就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