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牙拿着半袋白糖，来到军械所，下车后，看见罗奔正指挥一群校尉搬东西上车。

罗奔先前都是在屯田所办公，后来军械所工坊发生爆炸，为了更好的监督管理军械所，他这才将书房移至军械所，其直属的马漏、宝子等人，也跟着一起搬到了军械所。

“老罗，你搬啥呢？”

罗奔惶恐的道：“不行了，不行了，这地方太邪性了，我要将书房搬回屯田所。”

“发生何事了？”

“昨晚附近废宅中，飞出了数千只飞鼠。”

李小牙狐疑道：“废宅里有蝙蝠，这不是很正常吗？”

罗奔疑神疑鬼的道：“你见过上千只飞鼠打架吗？”

“飞鼠打架？”

马漏说明道：“昨晚数千只飞鼠在我们军械所上空打架，咬得吱哇乱叫的，死了一地飞鼠。”

“这么大场面？”李小牙摸着下巴：“估计是两伙黑道飞鼠，为了争地盘打起来了。”

“……”

这年代的人们，并不知道蝙蝠身上携带着大量病菌，他们认为蝙蝠的谐音遍福，寓意很美好，许多建筑都能看到蝙蝠雕像，过年窗户上贴的剪纸，也都有蝙蝠图案，寓意为招财纳福，非常的吉利。

罗奔打了一个寒颤：“数千飞鼠互相撕咬，太邪门了。”

李小牙也不知蝙蝠为何会互相撕咬，这世上总有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难道要有变故发生？譬如地震之前，蚂蚁搬家，老鼠出洞，鸡不进窝，鸟乱拉屎……

宝子也凑过来，禀告道：“督帅，还有一件邪门的事，前两天，我师父一条晾在箭塔木架上的亵裤被偷了。”

“……”

马漏给了宝子一记暴栗：“你不说话会死吗？”

宝子双手捂着头：“我只是禀告督帅邪门的事。”

李小牙忍俊不禁：“我只听说过偷女人肚兜的，还是第一次见偷男人亵裤的。”

“……”

众人的目光，全投向马漏，好奇他有何魅力，让人觊觎其亵裤？

麻子打趣道：“漏子，莫非你的亵裤镶了金？”

马漏撇撇嘴：“多半是被风刮走了，也有可能被乌鸦叼回去筑巢了。”

李小牙笑了笑，这年代的丝质亵裤，非常的轻薄，确实有可能被风刮走，他只是有一点很好奇……

“你为何会在军械所里晾内裤？”

马漏解释道：“那天晚上值夜，天太热，我打井水冲了一个澡。”说着停顿了一下，皱眉道：“不过，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一个可疑的黑影，从我们的院墙外掠过。”

“你没有追出去？”

“我当时只穿了一条亵裤。”马漏轻咳两声道：“我叫包封去追了，但是没追上。”

被点名的包封也站出来了，说明道：“我追出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个黑影消失在胡同里，追过去就不见了。”

李小牙狐疑的道：“这么多怪事，难道军械所地窖爆炸，真的有蹊跷？”

罗奔手下的亲卫们，纷纷站出来说了一堆最近发生在军械所的怪事，譬如半夜有人弹琴，半夜有人唱戏，半夜听到羊在叫……

李小牙并不相信怪力乱神之事，估计是他们的工坊，白天打铁铸炮的声音，吵到附近的居民了，居民敢怒不敢言，只能半夜整一点幺蛾子吓人，估计蝙蝠打架，都是人弄出来的。

马漏言归正传道：“督帅，您今天过来有何事？”

“我拿了一点白糖过来，想实验一下火药，你们去把制作火药的匠师叫过来。”

李小牙进了屋，放下了一袋白糖，没见过白糖的罗奔等人，看着晶莹剔透的白糖，一个个啧啧称奇，没想到糖能熬得那么白，到底怎么熬的？于是罗奔等人都拿手捏了一点送进嘴里。

“好甜。”

“确实甜。”

罗奔的亲卫们，全都凑过来想尝一尝，李小牙怒了：“不要吃了，我费老大劲就弄了这么一点白糖，别给吃没了。”

麻子补充道：“这一两白糖就要三两白银。”

罗奔等人咂舌道：“这么贵？”

制作火药的匠师过来后，李小牙命其将白糖碾成粉沫，按不同的比例掺进火药里，他要进行火药实验。

稍后，掺了不同比例白糖的火药，装在一个个小碟子中。

匠师拿来一根燃香，点向一个火药碟子……

轰！

火药发生爆燃，升起一团巨大的浓烟，威力翻了两三倍。

李小牙拿手扇着烟，咳嗽着道：“加了白糖果然厉害。”

制作火药的匠师惊道：“为何加了白糖，火药威力会剧增？”

李小牙不知如何解释，吩咐道：“再点两堆看看。”

制作火药的匠师点点头，又点燃两堆掺了不同比例白糖的火药，全都效果惊人，不过，多掺了一点白糖的火药，也就威力稍大了一些，但也不会呈几何式增长，有一个范围峰值。

余下掺了白糖的火药，李小牙全装起来了，打算回屯田所试一试火枪。

……

……

城郊一处密林中，停着一辆马车。

一辆小马车，从远处而来，停在林子外面，常家总管常福，下了车，背负着双手，慢慢走进了密林之中。

密林中的马车，打开了帘子，顾青临打着遮阳伞下车了。

“不知青临小姐叫老朽来此有何事？”

顾青临开口问道：“我找你打听一个事，听说前天，有刺客进了常家？”

“确有此事。”

“刺客没伤着老爷吧？”

“没有，三名流民地痞，收了一百两来行刺，但没敢动手，已被大少爷拿下锦衣卫大狱。”

一百两？流民地痞？顾青临看向不远处放哨的沈长生，莫非这狗东西私吞了雇杀手的银子？

顾青临努力沉住气，不动声色问道：“查出幕后主使了吗？”

常福点头回道：“查到一名幕后主使叫丧彪，锦衣卫已向杭州府发出协捕公文。”

“老爷有怀疑的幕后主使吗？”

常福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顾青临心中甚是惶恐，担心常福看出端倪，将常福打发走后，她走到沈长生面前，狠狠揪住了沈长生的耳朵，质问其刺客的事，不是说找三名敢刺王杀驾的江洋大盗吗？为何变成了三名流民地痞？

沈长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忖难道被自家兄弟给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