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李小牙等人正在做早饭，孟衮一脸凝重的过来了。

李小牙挑了一下眉，看来昨夜发生的凶案，并不简单，蒙古人对外作战很凶猛，但在自己的部族内，牧民们的生活却很淳朴，家家都是夜不闭户，偷盗都很少有，更不要说谋财害命了。

蒙古男儿天性争强好胜，部族内经常会发生争斗，但最多打一架，很快就和好了，几乎不会记仇报复杀人。

“人怎么死的？”

孟衮坐下后，回道：“被人用匕首，从后背偷袭，一刀毙命。”

麻子等人问道：“查出凶手了吗？”

孟衮摇摇头：“没有，布日固徳与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们想不出谁会杀他。”

李小牙摸着下巴道：“会不会是情杀？”

孟衮翻了一记白眼道：“布日固徳作风正派，平时深居简出，多数时间都在自己帐内制作弓箭。”

李小牙幽幽的道：“情杀不一定是他勾引了人家妻子，也有可能是人家看上了他的妻子，进而谋杀亲夫，你听说过武大郎吗？”

“……”

孟衮没好气的道：“布日固徳是一个孤家寡人。”

“孤家寡人？”李小牙询问道：“这布日固徳是什么人？”

孟衮说明道：“布日固徳是我们土默特部族的神箭手，弓箭教习，也是我们部族最好的弓箭匠师。”

李小牙猜测道：“神箭手？弓箭教习？弓箭匠师？会不会是被敌人行刺的？”

孟衮点头道：“我们也是这么猜测的，但游击卫并未发现有外人进入我们部族的领地。”

李小牙不假思索道：“凶手肯定是土默特部族的人，从后背偷袭，一刀毙命，凶手明显是布日固徳的熟人。”

孟衮讶异道：“李大人还懂查案？”

李小牙傲然道：“我查过不少命案。”

“你们锦衣卫还兼查命案？”

李小牙轻咳道：“好多命案，都是我们自己捞起来的，自己刨出来的，自己钓到的，不好甩给别人查。”

“……”

麻子等人哭笑不得，他们督帅有伸冤体质，经常捞到死人，钓到大肠，刨到尸骨。

孟衮顺势道：“那李大人能帮我们查这桩命案吗？”

李小牙并没有一口答应，只是回道：“等我们吃完早饭，你带我们去案发现场看看，尸体没有被你们烧成灰吧？”

“没有。”

李小牙等人吃完早饭，而后在孟衮引领下，来到一个离王帐很远的小村落。

案发现场就在被害人住的帐篷内，也是一个制造弓箭的工坊。

尸体已被抬走，帐篷地面上，残留着一滩已干涸的血迹。

孟衮询问李小牙道：“你要去验尸吗？”

李小牙摇着头，吩咐道：“马漏，你去验一下尸。”

“嗯。”

马漏领命走出了帐篷。

宝子屁颠屁颠跟着马漏，开心的道：“师父，我跟你一起去验尸。”

常安打了一个寒颤，宝子看到面目狰狞的尸体，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

李小牙看了一眼无所事事的罗奔，吩咐道：“老罗，老常，你们去马厩，羊圈四周转转看。”

“好的。”

李小牙领着麻子在帐篷内转了一圈，幽幽的道：“明显有翻动过的痕迹。“说着看向孟衮，问道：”是你们翻的吗？“

“不是。”

“有丢什么东西吗？”

孟衮迟疑的道：“我们问过布日固徳的学徒，应该没有丢东西，布日固德的帐篷内，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不知道凶手在找什么？”

李小牙摸着下巴：“既然凶手在翻找东西，看来不是刺杀，布日固德的学徒呢？”

孟衮转头吩咐一名女兵，女兵点头离开，很快就将布日固徳两名制弓学徒找来了。

“你们师父，最近可有古怪？”

孟衮充当起翻译，一名学徒想了想，迟疑的道：“没有。”

另一名学徒回忆一番后，说道：“昨晚师父骑着马，背着弓出了一趟门，不知道去哪了，但很快就回来了。”

李小牙看向孟衮，沉吟道：“布日固徳昨晚出过门，可能有人看到了。”

孟衮摇着头：“我们问过附近的邻居了，他们很早就睡了，没看到有人来过布日固徳家，也没看到布日固徳出过门。”

李小牙想了想，布日固徳最近的邻居，也就是两个学徒的家，都远在半里地外，蒙古地广人稀，只有王帐驻地，帐篷密集一点，而土默特领地内的村落，邻居与邻居之间，往往相隔半里。

马漏简单验过尸后，自己回来了。

“如何？”

“一刀从背后刺穿心口，没有任何抵抗伤，凶手必是熟人无疑，且凶手会武功。”

李小牙看向布日固徳两个学徒，阴阳怪气的道：“理论上，你们算是布日固徳最亲近的人了。”

两个学徒听了孟衮翻译后，吓坏了，摇着头道：“师父不是我们杀的，我们早上过来，就看到师父被人杀了，我们马上就回家禀告父亲了。”

宝子嚷嚷着跑进来了：“督帅，督帅，罗老大在马厩有大发现。”

李小牙立即走出帐篷，来到了马厩，一堆草料被掀飞后，露出一个暗格，罗奔从暗格中找到了一盒黄金。

李小牙拿起金条端倪的时候，常安已斩钉截铁的道：“先前收买火头僧的黄金，也是这种黄金。”

李小牙看向常安：“你确定？”

“确定。”

常安经营青楼多年，摸过的金银跟女人一样多，李小牙不会质疑他的眼神，皱眉道：“看来这桩命案与我有关。”

马漏冷笑道：“神箭手？黄金？很显然有人想收买布日固徳刺杀您，但不知布日固徳为何没动手，指使者担心布日固徳暴露自己，便将其杀人灭口了。”

麻子献上一记马后炮：“看来凶手翻找的就是这盒黄金。”

孟衮觉得事态严重，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王帐。”

李小牙没有想布日固徳的死，竟跟自己有关，这一切都是针对他的，看来幕后主使是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了。

李小牙等人回到王帐，向俺答禀报了他们查到的事。

俺答听说布日固徳死于杀人灭口之后，大为震怒，平时孤僻冷傲的布日固德，居然也能被收买，到底是谁收买了布日固徳？为何又将其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