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苏漾睁着一双柔软清澈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夏野，眨了眨，眼神里尽是不解。

夏野有些心虚。

用润物细无声的方法感动一个人，才是适合苏漾的路子。

自己刚才直接开口逼问“你到底爱不爱我”，确实有些像性骚扰。

是在捣乱。

苏漾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理所当然的说道。

“季礼同学当然是很难追的。”

夏野一惊。

苏漾解释：“他那么优秀，对于女朋友肯定也是很挑剔的。如果那么轻易就能同意我跟他交往，我也不信。”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有些害羞。

夏野发现苏漾是个恋爱脑，又开始心烦，深吸一口气，鼓励她。

“你很漂亮！”

苏漾看了她一眼，回答：“季礼也……很帅。”

夏野语速加快：“你成绩那么好！”

苏漾想也没想，立刻回答：“他的成绩也很好。而且我只会读书，他什么都会。”

“他温柔，善良，勇敢，有野心，有担当。”

“夏野，你说是不是？”

夏野一愣，仔细思考了一下，貌似确实是这样的。

她撇了撇嘴。

以前她很喜欢听别人夸奖季礼，每次都能像一个妈妈一样，生出一种与有荣焉的爽快感，可是现在却有些不舒服。

她看着苏漾那双眼睛，满是期待，无可奈何。

“那……算是吧！”

苏漾笑了笑，继续夸奖季礼。

“季礼同学配得上任何人，他就像高考数学里的最后一道大题，要解开确实有一些难度的。”

夏野觉得这种形容真的很呆。

苏漾看着夏野，拉着她的手，很真诚的说：“你们俩比较熟，我想要你提供一些解题思路。”

夏野迟疑了一下，抽出手，叹息着说：“高考最后一题，我只会写一个‘解’”

苏漾睁着大眼睛，有些委屈，直勾勾的看着夏野。

夏野实在受不了这种眼神，被看得有些心虚，撇开头。

“苏漾，你这种好学生，难道不是在读书的时候绝对不会谈恋爱吗？”

“你外婆知道了，不会打你屁股？”

苏漾偷偷看了一眼门外，发现没有行人，才放心说。

“我外婆说，她在我这个年纪都嫁人生孩子了！”

夏野被苏漾的决心搞得有些烦躁，用教踩住一块纸壳，在地上蹭来蹭去，发出一阵刺耳的噪声。

她低着头，玩着纸板，声音有些累。

“苏漾，说说你的想法，我先听一下。听完再决定帮不帮你。”

苏漾脸红了，抿了抿嘴唇，扭捏着做了半天的心里建设，才小声开口。

“我昨天睡觉之前做了一个计划！”

“我想在暑假这两个多月，获得他的好感，谈恋爱，然后我去他报考的学校附近，能在一所大学就最好了。我分高，应该能做到。”

“大学时，我们互相鼓励，到时候决定考不考研。但是我希望毕业就能结婚。”

她说着嘴角露出笑容，羞涩的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夏野竖起耳朵，挨得她越来越近，可是还是听得吃力，有些生气。

“你大点声！”

苏漾吓了一跳，抬起头，脸色微红，提高了一些音量。

“结婚之后，我们都好好工作，赚钱养家，伺候长辈。”

“然后……然后……我再给他生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说到这里，她害羞得说不下去了。

夏野震惊无语。

这就是学霸的思想觉悟吗？

八字还没一撇，就把半辈子都规划好了？

连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你都想好了？这你能决定的吗？

她揶揄道：“苏漾，你该不会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吧？”

苏漾看着夏野，害羞的点点头。

“夏野，你好聪明！”

“但我还是会尊重他的意见，主要以他的意见为主，我不跟他争。”

夏野转头看向门外。

太阳暴烈，蝉鸣呱噪。

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苏漾继续说着，语气里有些担忧。

“等季礼去上大学，那里有那么多优秀的女生，肯定很快就会被人抢走，到时候……我就没有机会了。”

夏野冷笑：“你到时候不会撬墙角？”

苏漾一怔，吃惊的看着她。

夏野觉得失了态，干笑两声，眯起眼睛，压低嗓音，“好心”提醒道。

“苏漾，季礼现在不可怎么老实。你跟她谈恋爱，她会睡你的，如果你不给他睡，他就会生气！”

苏漾脸红了又红，两只小手攥拳，掌心都是热汗，嗓子有些发干。

她低声说：“也不能这么快，我现在还差6天才十八岁。我们至少要相处一段时间。”

“先牵手……再拥抱……接吻……然后感觉到了，如果他非要，愿意娶我，那……那……那……唉……”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最后一句话，她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都松垮下来，似乎都缩小了一圈。

像一只想要找地洞的仓鼠。

夏野内心掀起巨浪。

她看着苏漾，很久都不说话。

想不到她苏漾这个乖巧懂事的好学生，看似不结婚不上床的好孩子，竟然是个恋爱脑，为了季礼竟然已经打算牺牲到这种地步。

难道学霸都是偏执狂？

还是她原生家庭的问题，让她做事一直都这么极端？

要么不爱，像尼姑一样学习。要么为他抛弃尊严，骄傲，甘愿“赴死”？

她要的是爱情，还是救赎？

夏野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给苏漾泼了一盆冷水。

“万一他睡了你以后，移情别恋，始乱终弃，你可怎么办？”

苏漾斩钉截铁：“不会的，他不是这种人！”

夏野：“……”

她有些头大，无奈叹了一口气：“苏漾，我看到了你的决心，不过很遗憾。”

她拉着苏漾走到门口，指着彩票站门口和娘娘腔聊得热火朝天的季礼。

“他是个同性恋，喜欢男人！”

苏漾看着，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夏野。

“夏野，你之前不是一直喊我掰直他？”

“你现在……又……难道你现在喜欢他，想要把他留给自己？”

夏野一听，想被踩了尾巴的猫，大叫。

“你放屁！”

说完，她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失态，舔了舔嘴唇，深呼吸几口。

她为了自证清白，看着苏漾的眼睛，问。

“你要我怎么帮你解这道大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