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的那段日子
作者:麦溪 | 分类:现言 | 字数:117.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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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物降一物
周六一早,吃完早饭我就带着可可和我爸,开车到老房子的楼下。
来到楼下我照常去地下停车库转了一圈,于安东的车没有停在地下,也没有停在地上。今天孩子搬家,按理他昨天晚上,应该在这边跟许莎莎一起收拾收拾搬家的东西。
不过按照于安东那大少爷的性格,昨晚不住在这里也正常,因为他们家的男人都是大爷,祖宗。
我打算给郑菊先打个电话,以表示我作为正室夫人对孩子回家的热烈欢迎。
郑菊接通电话,声音甜腻腻地说:“妮妮啊,你给妈妈打电话,你是准备出发吗?”
我热络地说:“妈,我昨天晚上激动的没有睡好,一早就醒了,我现在已经在楼下了。你们到哪里了?”
郑菊语气有些紧张地说:“我们仨刚出门呢,你在外面等我们,还是进楼了?“
我温声细语地说:“妈,你们不用着急,我一会儿上去跟莎莎收拾一下要搬的东西。”
郑菊更加紧张又有点儿激动地说:“哎呀,我的好孩子,不用不用,也没有多少东西,吃的用的我那里都有,莎莎跟孩子过去,就拿一些随身用的东西就行,我估计莎莎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郑菊千方百计地阻拦着我单独见许莎莎,她担心我会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之下伤到她的大宝贝孙子。
于安东,郑菊开车到这里,车程大概四十多分钟,我打算自己先上去会会许莎莎,机会难得,失不再来。
我爬楼上去,敲了敲门。
许莎莎没问谁,也没有说等一等,里面一直没有回复。
一会儿,我听见拖鞋声趿拉着走到门口
许莎莎在门内说:“嫂子是你啊。”
好像声音里没有任何争夺我丈夫的愧疚,更多地是胆怯,看样子,她在这里住着,除了于安东和郑菊以外,很少有他人来看她。
我说:“我今天早上起得早,我上来看看你,你开开门,外面有些凉。”
许莎莎缓缓地打开门。
我关心地问:“莎莎在这里住得怎么样,习惯吗?”
许莎莎两只大眼睛安静地打量着我,她可能对我和气的态度很意外。
给我倒了一杯水,当到茶几上,说:“姐姐,这段时间真是给您添麻烦了,谁知道我那男朋友这么狠心,说失踪就失踪了。”说完,许莎莎抽噎起来。
如果没有看到前天许莎莎和陌生男人约会的那一幕,我真以为许莎莎被男友给欺骗了,但是我现在觉得这个女人的演技太高明,就算是奥斯卡的评委也无法鉴别出她是否在真正的表演。
我笑了笑,擦擦她的眼泪说:“没关系,你就放心的把孩子交给我们,我们会像带可可一样对待他,甚至比对可可更好。”
说着许莎莎把孩子从婴儿床上抱了下来,孩子还在睡觉,许莎莎把孩子抱给我,让我抱一下孩子,我故作惊喜地说:“这孩子长得真像于安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以后我就把孩子当作我的亲儿子。”
许莎莎把脸撇向一边,两行泪顺流而下。
这种没有声音只是流泪的哭,以前我跟于安东吵架的时候,我试过,反正我是不会。
不过这种流泪会让人感觉很心疼,很凄凉,爱你的人会觉得你即使哭,也哭得楚楚动人,没有专业的排练,一般人是做不到。
我配合着挤出几滴泪,拿出手帕纸,帮许莎莎擦了擦脸说:“妹妹啊,我也懂你的难,要是没有难处,谁愿意把自己的亲生骨肉送人。这样吧,以后我就认你当干妹妹。你也好能时常地来看看孩子。”
许莎莎感动不已说:“姐姐,莎莎这辈子报答不了您,下辈子当牛做马也要还您的恩情。”
就这样,我们两个戏精上身的女人,抱着头伤感了一会儿。
我跟许莎莎在客厅里聊了一下孩子的喜好,其他的也不便多问。
在我眼里,许莎莎是绿茶本茶。于安东和郑菊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我看茶几上有一个小袋子装着一撮儿孩子的头发,我说:“这是孩子的胎毛吗?”
许莎莎说:“原本打算想用孩子的胎毛,给孩子做一支胎毛笔,好让他长大后好好学习,但是一直忙得没有时间,等搬到那边去,有人帮着我看孩子,我就出去找人做成笔。”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别想收集一下这个孩子的头发,指甲盖,皮屑之类的东西。
我拿起孩子的那包胎毛对许莎莎说:“莎莎,我认识一个做毛笔的,他做笔的工艺,在全国数一数二,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就让他帮着做做。”
许莎莎本想拒绝。既然我说到数一数二的匠人,她觉得再拒绝就有些说不过去。
许莎莎把胎毛重新包装好递给了我。
正当我们聊得寡淡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是唐远征打来的电话。
唐远征在电话那端说:“一雁,你们没在家吗?”
我说:“今天一早上就出来了,需要我帮你带铛铛吗?我下午有时间。”
唐远征:“你们在哪里,方便的话,我带着铛铛过去找你们。”
这个唐远征,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我本想说不方便,但这对我工作不利,毕竟我刚去工作,我的工作又有点特殊。
我说:“我在帮朋友搬家呢,下午才回去。这里很乱,小孩子在这里不是很安全。”
我以为唐远征就会挂断电话,出乎意料的是,他很把自己当自己人,说:“那谁带着可可,你们在哪里,我带着铛铛去找可可,我给你带一下可可。”
我只好和气地说:“我在我家老房子,帮我表妹搬家呢,你要是一会儿方便的话,帮我把我爸和可可接走,谢谢您。”
唐远征在电话里很不满地说:“你跟我客气什么,是铛铛想要找可可玩,我又不想帮你看孩子。”
刚挂断唐远征的电话,于安东带着他爸妈就进门了。
郑菊看见站在房间里诧异地问:“你来了?”
还没等我回答,郑菊就转向许莎莎热情地说:“你和你嫂子聊啥了?看你聊脸上聊得喜笑花生。”
许莎莎搂着郑菊的肩膀说:“我跟我嫂子聊怎么养孩子 呢,我笨手笨脚,总是养不好孩子。”
郑菊得意地说:“莎莎啊,你真是聪明,说到养孩子找你嫂子,真是找对人了,可可长这么大,我基本上没有看过,都是你嫂子一个人把孩子带大的。”
说起可可的成长,我对于安东和郑菊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我要给可可用尿不湿,郑菊偏偏要用尿布,我还在月子里,郑菊就只管抱着孩子在一边玩儿,尿布都是我来洗。
我想雇个月嫂,郑菊说教我浪费钱。让她洗洗尿布做做饭,郑菊就以自己月子里落下病根为由推脱,有时还冷嘲热讽地说:“能有人在你做饭、干家务的时候,帮你打一把手就不错了。”后来,我身体虚弱的实在熬不住,让于安东帮帮我,郑菊就在一旁说:“哪有让男爷们做些这活的。”
在这段婚姻里,我在我的婆婆面前说啥都不对,只有干活才是唯一能让她高兴的方法。
郑菊问许莎莎收拾完了没有,许莎莎不急不慢地说:“我也不知道,您给我和孩子准备了什么,正等您过来收拾呢。”
天呐,我结婚这么多年,面对威严的郑菊从来没有敢说过这样的话。
我看见郑菊脸憋得红彤彤,就像是高血压犯了。我以为郑菊会像教育我一样,教育许莎莎一顿。
出乎我意料的是,郑菊一点儿多余的闲话没说,就跟贴身小助理一样,跟在许莎莎身后,问这个要不要拿,那个要不要拿。
我就像小学生一样,再一次在婚姻这堂课里,通过对比更深刻的学到什么叫“因人而异”、“母凭子贵”。
于安东还像往常一样,从进门到现在,别人都在干活,他悠闲自得地泡了一壶茶,在手机游戏软件上“嗖”“嗖”地厮杀。公公于利民,一直在逗弄着自己来之不易的大孙子。
好像也没有人在乎可可,更没有人问可可在什么地方,和谁在一起,有没有长高,爱不爱吃饭。但凡有一点儿在乎,我为这个家的付出还有一些心甘情愿。
既然没有人在乎我和可可,那我拿回属于我的更是理所应当。
我在屋里转着看看了有没有需要维修的地方,好让我爸借机带人过来换锁。
我看了看下水道下水很慢,就在卫生间悄声给我爸打电话让他们一会儿上来的时候,装作修理下水道的,换锁以免引起他们的怀疑。
主卧里,郑菊正在给许莎莎收拾行李。郑菊拿着一个毛绒发夹对许莎莎说:“莎莎啊,这些毛绒发夹,你就不要带过去了吧,这些东西容易粘毛毛,对孩子的呼吸系统不好。”
许莎莎态度极其不满地说:“您要是不喜欢的话,可以不看。这些东西我非常喜欢,我天天带着,也没有影响涛涛呼吸。”
郑菊只好默不作声,小心翼翼地将许莎莎喜欢的毛绒玩具和发夹收进行李袋。
郑菊气不打一出来的对我说:“一雁,你别光玩手机,你把涛涛的东西收拾一下。”
柿子总是捡软得捏,人总是找善良的欺负。我以前对郑菊就是太客气,从今以后我不再想当那个卑微的儿媳妇。
我温声细语地说:“妈,小孩子的东西用起来很讲究,我只养过可可一个女儿,我真不知道养男孩需要啥,你和莎莎看着收拾吧。”
郑菊边收拾着衣服,边瞅了我一眼,但又不好说什么。
于安东倒是在一旁不耐烦地对我说:“你收拾一下能少块肉?”
我张开嘴还没等说话的,门铃响了,正式地迎来离婚之战的第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