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后。

陈沫还有些晕乎乎的。

昨天晚上，店铺的收尾工作忙到了十点半，回来收拾完了上床就快到凌晨了。

“啊~”

她伸手打了个哈欠。

床边。

黎歌已经换好了衣服，她看着有些迷糊的小萝莉，脸上满是温柔。

“要不你再睡会儿，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去。”

说着，她走到了陈沫的身边，伸手揉了揉小萝莉的脑袋。

“没事，我一会儿就精神了。”

陈沫摇了摇头，她伸手握住了黎歌的手。

早上八点四十分的飞机，黎歌的母亲从国外的疗养院回来了。

两个人收拾了一番，简单吃了个早饭，也就出发去了机场。

“你妈妈没事吧？”

陈沫担心地问道。

“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都还很差。”

黎歌低落道。

...

来到机场。

等待了片刻后。

护工也就带着黎歌的母亲下了飞机，一起走过来的，还有张管家。

“黎小姐。”

张管家见到黎歌后，俯身打了招呼。

“可以走了。”

黎歌看了看手机，杭市疗养院那边已经派车过来了。

坐在轮椅上的女人，闭着眼睛，看上去好像还在睡眠之中。

那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瘦削的双颊。

在毯子外，那双手更是干巴地好像骷髅。

看到这一幕，陈沫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黎歌的母亲状况竟然这么差。

她回想起那日在别墅中看到的照片，上面那个看上去优雅的女人，为什么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

机场外。

一辆黑色的保姆车等候着。

护工是个中年白人大妈，伸手轻松将黎夫人给抱上了车，看得出来这真的是轻得好似纸片了。

上车后。

沉闷地氛围中，张管家率先开了口。

“黎歌，你真的准备动用那笔信托资金？”

张伯的语气中满是担忧。

“嗯，这本来就是爷爷留给我的。”

“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黎歌回答道。

“好，你如果需要什么帮助，随时记得联系我。”

张伯说道。

“这次的事情就足够麻烦你了。”

黎歌转头看向黎夫人。

...

来到疗养院后。

黎歌的母亲，就被安排进了一间单人病房。

“今天要开展各项体检、测验，根据情况会展开相应的疗养。”

“具体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病房中说道。

“那辛苦你了。”

黎歌说道。

随后。

医生离开，来了几个护士，她们后期就会负责黎歌母亲的看护工作。

忙活了一早上。

所有的手续总算结束了，黎歌的母亲也睁开了眼睛，她睁开眼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随后。

她转头看向了黎歌。

那双眼神中满是漠视的神色，就好像完全不认识自己这个女儿一样。

“这是在哪？”

“我饿了...”

“请给我吃饭。”

她开口说道。

“妈妈，这里是杭市的疗养院。”

黎歌走到床边，伸手拉住了女人的手。

“...”

女人低头看了一眼黎歌的手，却依然没有反应。

正好，时间到了。

护工将饭菜送了进来，将病床的小桌子撑了起来，然后将碗筷一一放了上去。

那些碗筷都是用特殊的材质制成，更像是软性的塑料。

这都是为了不让病人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

看着桌上的饭菜。

女人看着饭，突然流泪了起来。

她吃了一口后，猛得吐了出来，看上去是身体不太习惯进食。

病房中乱做一团，黎歌轻抚着母亲的背。

“我...我要做检查。”

“孩子，我的孩子，我肚子里孩子...”

随后。

女人说话越发的混乱。

“好，我们这就安排进行检验，不要担心，孩子很健康...”

几个护士很有经验，开始安抚起了女人的情绪。

看到这一幕。

陈沫走到了黎歌的身边。

她抬手轻轻擦去了黎歌脸上的泪水。

“没事的，阿姨会康复的。”

陈沫小声安慰着黎歌。

她其实也被吓得够呛。

早上，她也看到过一个发病的病人，那人不停调换着没有信号的电视，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

那时候，她才发现这个看上去漂亮的医院，其实是个精神病院。

疗养院只不过是个好听的称呼。

“沫沫，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黎歌轻轻抱了抱陈沫。

她原本以为自己看到这一幕，应该不会有波动了，毕竟在国外的那一周，她几乎天天都和发病的母亲呆在一起。

当时的状况，比现在还要糟糕许多。

“哗——”

就在这时。

病床上，那个被安抚下来的女人，却将水杯给碰洒了。

她的目光直直看着和黎歌相应的女孩。

那眼神之中，是极其复杂的表情。

就在对视的瞬间，陈沫立马移开了视线。

那双眼睛，十分空洞，看着女人，她就能够想象到无尽个失眠的黑夜。

那种无助的绝望，让她感觉害怕。